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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易剑出战(上)

“霜神剑云”一束轮光,萧家武功中的上乘剑法,萧震羽在第一战便挥使开来。剑风凌厉恍若九天玄光,气刃冲霄落使烟云聚散,震杀剑气夺然而过,剑锋位指死之命门……

“额……”由于之前冲得太猛,萧震羽突如其来的“回手杀”,竟让张默云有些手足无措。张默云无法架住对手强烈的剑光,硬顶身前避趋身后,但“霜神剑云”的威力惊骇,几道剑气穿过,张默云已然身受几处内伤……

“实力上的碾压嘛……”比武台下,二妞望着对局,不禁默默喃道,“不愧是武林名门,弟子出手与普通宗门完全不同,看来这次的剑道大会,这些年轻子弟并没有我想象得那么弱……”

“萧家山庄,也是萧天前辈的故门……”杨安在一旁接话道,“听说萧家山庄以历出人才为名,现在看来真不是假的,如此年轻就有纯熟过人的武功,凌驾于一般高手之上,此等后生可谓是前途无限……”

“哦?想不到你居然也会夸赞别人……”二妞听到这里,忍不住调侃一句,“你平时不是最看不惯比你强的家伙吗?今天咋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做人不能太自大,得懂得汲取他人之长,认识自己的不足……”杨安低声说道,“再说了,谁告诉你他比我强了?真要在比武台上一决胜负,鹿死谁手还未知呢……”

“想不到你连萧家的弟子都看不起啊……”二妞继续说道。

“不是看不起,相反,我对这样的人,往往都很敬畏……”杨安的表情稍微认真起来,默默说道,“正是因为敬畏,认其为强者,所以我才更想要去挑战——和强者对决,尤其是同辈之人,那种战胜后的自豪感,是作为一个武者最本质的渴望;我没经历过江湖世事,但所逢武林对手不少,胜负皆有常回……只有不断在对决中历练成长,朝着高度的目标不断前进,才能终有一天实现愿望!”

说到这里,杨安竟是不由得振奋起来,右手紧紧握拳——看着台上的激烈对决,就好像自己置身其中,如若不是现在“憋屈”的处境,为了调查真相隐忍低调,他还真想亲自登上台面,与各路宗门高手切磋对弈,完全畅享于其乐之间……

“我就说嘛,你们男孩子的想法,我真的不懂……”二妞在一旁摇了摇头,缓缓说道,“又不是做给别人看,武功进取高人一筹,有那么自豪嘛?……”

“当然,这是作为我们男孩子,最纯粹的乐趣!”杨安表情亢奋道,“所以当初你教我刀法境界的时候,我真的非常兴奋,虽然不能立刻领悟,但我至少有了一个明确的目标——沿着这个目标不断向上进取,直到能完全领会‘精法’,这就是我不变的追求!”

二妞望着杨安,眼神中忽有惊讶——明明被自己绑架监禁,性命多有不保,可杨安依旧能这么乐观,甚至还有不断进取的目标;而自己则刚好相反,每天斥诉不公的命运,魂不守舍不知何日是头,甚至迷茫于自己活在这世上的目的……从杨安的身上,二妞似乎看见了“他”,那个让自己永远无法忘记的人……

“我跟你恰好相反……”晌时,二妞默默说道。

“什么?”杨安听到二妞莫名的口气,不禁问道。

“我说我跟有明确目标的你不同……”二妞继续触情说道,“我虽然领悟了‘精法’的所有,可我恨不得全忘了它……不止如此,我多么希望时间能够回流,回到最初的时候。如果族人没有尊卑之别,如果我和家人和睦共处,我就不会像今天这般痛苦,生活流离所迫……命运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引导你走向生活的末路,就再也不能回头;我恨现在的日子,我巴不得这一切从来没发生过,哪怕我出生在一个普通人家,我也不会像现在这般凄惨……”

二妞越说内心越痛,仿佛回忆起曾经的往事,二妞就情不自禁心绪沉沦……

“别怨苦了,时间是不可能回流的……与之相同的道理,命运不会无缘无故把你引向末路,即使回到过去改变一切,未必就能比现在更好……”杨安忽而振振说道,“与其纠结不可能回溯的过去,不如好好把握现在,珍惜拥有的一切……是,你离开家族以后,颠沛流离、遭人追杀,如今还要隐瞒身份,苟活在一片龋隅之地;表面上过得生不如死,但并不是所有的希望都没有,至少我这个‘人质’还陪着你,听你诉苦,愿意相信你的一切,这就说明你还没有惨到绝境,命运并没有将你完全抛弃……”

“想不到都这样了,你还在为我说话……”二妞也是第一次见到像杨安这般看开命运的人,不禁喃喃说道,“你也确实是‘奇葩’,好像性子里从来不知道悲伤是什么……留你这样的人在身边,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呵,是人都有悲伤,只不过,我展现在别人面前的,总是最阳光的一面;而我内心真正的的痛苦,你又怎么知道呢……”杨安自叹一句,随后露笑说道,“但我懂得取舍,懂得看开一切,痛苦人人都有,但是不必纠结,哪怕是过去难以启齿的经历,我也不会在乎……好好活着,有手有脚,这已经是上天对你的眷顾了——别整天愁眉苦脸哀声怨气,今朝有酒宵醉,在这世间痛快闯荡一回,不比这个香吗?……”

“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二妞望着杨安阳光的笑容,不禁默默道,“就像当初,我看不懂‘他’一样……我也不知道,你究竟会不会走‘他’的老路,最后和‘他’一样的下场……”

二妞无论何时,都忘不了那个‘他’——对于二妞,对于她的身世,兴许于她而言,那段悲苦的过去,是自己永远无法跨越的坎……

比武台上,萧震羽与张默云再战几个回合,但实力上的差距,已然让这场决斗早早结束了悬念……

“噌——”剑光一闪,萧震羽使出一招“青云神剑”,剑芒出杀顿时骤聚烈闪神光,滔天纵落而下,寒羽破杀狂风神聚,利刃惊出可宵千云。

“额啊——”张默云再也挡不住萧家剑法的冲击,大叫一声后,惊惨落倒而去。

萧震羽看在眼里,提前一步收剑飞身,跃于对方身后,将其稳稳托并下来……

“谢,谢谢……”张默云一时受宠若惊,尴尬说道,“贵人手下留情,张某感激不尽……”

萧震羽笑了笑,救下对方平稳落地后,抬手行礼道:“没什么,以武会友点到为止,最重要的是不能伤了和气……”

“萧家弟子果然天才世出,看来张某想要到达阁下之高度,恐怕难以力及……”张默云略显羞愧道。

“别这么说,对决胜负人之常有,一次输赢说明不了什么……”萧震羽依旧很谦逊道,“我们都还年轻,来日方长,以后的命运谁说的准?……”

对决结束后,台下顿时叫好不已——虽然这场开幕决斗过程很短,但萧家弟子使出的惊世剑法,也足以让武林众人大开眼界……

“这么快就结束了,实力碾压的对决,果然没什么观赏性……”杨安却在下面手托下巴,低声叹息道,“莫不是正如你所说,压轴得是今日的最后一场,轩辕世家与峨眉派的对决喽……”

“怎么,你不是只对那个女孩儿和那小白脸感兴趣吗?”二妞在一旁,不禁巧问道。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总得开开眼界吧……”杨安调侃说道,“那个叫‘萧震羽’的家伙是挺厉害,但对手太过羸弱,没几招就干趴下了……要后面的比赛也是如此,兴许真没什么看的必要……”

“分组赛嘛,小组阶段总有强弱对比……”二妞继续说道,“等到了淘汰赛阶段,势均力敌之后,我想观赏程度兴许更好些吧……”

“但愿如此吧……”杨安默声答道……

接下来的几轮,陆续又有武林弟子上台对决,但出战的宗门名声不大,没有令人眼前一亮的场面。看来所有人都在等待,最后一场轩辕世家对战峨眉派的压轴……

“额啊——”果然,林霜儿在下面看得快要睡着了,哈欠一声默默说道,“还没到最后一场吗?不然我先睡一觉,等到了轩辕世家与峨眉派的决斗,你再叫醒我……”

说着,林霜儿一头栽倒在杨巧巧肩上。

“喂,你正经一点好不好?今天的开幕会,你都犯困好几回了……”杨巧巧肩膀用力一耸,将林霜儿的头给掰回去,苦脸说道,“好歹也是各路武林宗门的对决,甭管是否精彩,认真看完比赛,是对他们最起码的尊重吧……”

“但我在这儿站了一天,真的累了……”林霜儿继续说道,“听说后面几天的比赛,只要自己的宗门决斗结束,就可以提前离场对吧?”

“嗯,好像是这样的……”杨巧巧点了点下巴说道。

“姐姐,你振作一点……”林燕儿也在一旁提道,“别忘了,在轩辕世家与峨眉派之前,倒数第二轮,易公子会出场——”

“对哦,我差点把这家伙给忘了……”提起易天寒,林霜儿不禁说道,“不过他的本事,我们姐妹俩又不是没见过,如果对手实力太弱,恐怕悬殊程度比第一场开幕战还夸张吧……”

“不至于吧……”林燕儿低声默默道……

几轮过后,彼此门派各有胜负,几近夕阳时分,已经到了倒数第二场,苍云教对战燕花门……

“来了来了,易兄的对决……”杨安仿佛期待已久,在一旁跃跃欲试道,“对手是谁,实力几何,易兄应该没问题吧?”

杨安的要求,是易天寒必须拿到冠军,所以分组赛阶段尤为关键,可不能在这里翻进“阴沟子”。

“苍云教对手是燕花门,和峨眉古墓一样,全是女弟子的门派……”二妞双手插间道。

“女弟子?——”然而杨安听到这里,不由惊讶道,“完了哟,那家伙还从没和女人动过手……万一怜香惜玉不忍出重,吃亏了怎么办?”

“那就只能怪他运气不好喽……”二妞则趁机笑道,“就像你说的,你们男孩子就算对决斗再有热情,面对女孩子,恐怕就不敢那么上头了吧……哼,我倒是想瞧瞧,那个小白脸面对如此境遇,能有多厉害……”

“管他那么多哦,总之我相信他……”杨安还是对易天寒抱有足够的信心,振振说道,“毕竟是被我当做宿命对手的人,就算真的怜香惜玉,我想这场决斗的胜负,也不会有任何悬念……”

百般期待中,易天寒终于走上了比武台。不过不同于杨安和林霜儿,在众武林人士眼里,苍云教和燕花门都是江湖中的寒门,没什么名气,所以这场决斗自然而然被大多数人所忽视;加上今日的焦点战,轩辕世家对峨眉派就在顺位之后,在场观众都巴不得这场决斗赶紧结束,直接跳到下一轮……

不过这样也好,没人关注自己,这对同样是初出江湖的易天寒来说,可以少了许多不必要的紧张……

“我答应过杨兄,比武对决一定要赢,无论对手是谁……”易天寒上台后紧紧握拳,精神振奋恨不得立刻出手打败对方,确保下一场信心有底。

而易天寒的对手,则是燕花门的廖如雪,正如二妞所说,燕花门和峨眉古墓一样,弟子都是女流之辈……

“燕花门,廖如雪——”上台之后,廖如雪行礼说道。

“苍云教,易天寒——”易天寒也随之回礼,比武对决即将开始……

而在幕后那头,萧天观战完萧震羽的决斗之后,就回到了苏佳陆菁身边。当听到门外“苍云教”的报幕时,萧天下意识神情一凝,瞥头往外望去。

“阿天,怎么了?”苏佳望着萧天的表情,关心问道。

“苍云教?……”萧天似乎是感应到什么,口中默默道。

“这个门派有什么特别吗?”苏佳继续问道,“这次的剑道大会,应该算是寒门吧?毕竟在江湖中从来都没听过这个名字……”

“不对,这个门派没这么简单……”然而,萧天似乎知道些什么,表情凝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