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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给她取了蒋遗儿这个名字。

六个月后,她生下了一个白胖胖的儿子,取名蒋小寻,在她的心里面,对于没有记忆的过去,还是感到很痛苦的,虽然怕村里的人包括疼她的干爹干妈担心,她都一直表现得很开朗的样子。所以给孩子取名叫小寻,寄托着她寻找过去的心情。

而蒋小寻长得实在是太可爱了,全村的人几乎都把他疼到心坎里去了,他的爷爷奶奶更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导致了这小子简直是无法无天了,调皮捣蛋得她有时候恨不得抓起来毒打一顿。

好在他有时候还是很懂事的,对她也很孝顺,才两岁多却明白很多事情。而且他也非常聪明,如果不是真的还小从个子上可以看出来,有时候真会认为他至少有五六岁了。起码智商是有的。

有时候蒋遗儿会望着他的小脸蛋发呆,感觉看着他就像看到另一个人似的,也常常透过他想他爸爸长得跟他像不像?

一想到孩子的爸爸,她就会摸摸手上的戒指,再摸摸藏在怀里的那把小钥匙。有戒指是不是代表她结婚了呢?

两层的戒指,格子上面都有细碎砖石摆成一个“阵型”,上面是xia,下面是xuan。她想这可能代表两个字,可到底是哪两个字她就想不出来了。

还有那把小小又精致的钥匙,为什么要制作成项链,又可以拿来开启什么锁的?

统统的,她一样也想不起来。有时候做梦会梦到一些东西,可一醒来连梦的是什么都记不起。她想,她的脑袋才需要一把钥匙去开启,所有的过去都被锁起来了。

正想着,眼角瞄到一个小人儿悄悄的朝他的目标靠拢着,她阴阴一笑,也跟着起身。

“你又想干嘛了?”蒋遗儿非常不客气的抓住他的后领,将爬到椅子上,准备偷柜子上零食吃的小小身子的蒋小寻给提了起来。

蒋小寻小身子缩着,被这样吊着的他并不生气,反而对他老妈咧开一个特别灿烂的笑脸:“妈咪!”

“哼,叫妈咪也没用,”蒋遗儿当他是吊坠一样的摇晃了两下,“告诉你几百遍了,吃饭前不准吃零食,你到底有没有给我听进去啊!”

漂亮的眼睛眨了眨,非常锐利的看到他可爱的外婆要进来了,马上扁起小嘴巴,漂亮的眼睛马上就聚集起雾气:“奶奶,奶奶……”

吓得村长夫人姚梅花赶紧蹭蹭的跑进来,一晃眼,蒋遗儿发现她手中的小人儿已经不见了,然后就听到那个鬼灵精正在他奶奶怀中大哭着:“奶奶,妈咪打打,痛痛!”

“胡说,我什么时候打你了。”蒋遗儿怕被冤枉的赶紧抗议,就像被同学告上老师一般,

丝毫忘了对方是她的儿子。

姚梅花显然是个坚持已见的人,她单方面的就相信了自己孙子的话,狠狠的瞪了她女儿一眼:“哪里胡说了,我明明就看见你吊着他了。”说着,哄着她的宝贝金孙,还拿出了柜子上的零食,打算哪来让诱哄他。

还好蒋遗儿眼明的看到,忙一把抓过来:“我说妈,你别再那么宠他了,会把他宠坏的。”

“我哪有啊。”姚梅花一点都不承认,“这零食本来就是给他吃的嘛。”

“妈,你要想清楚哦,”蒋遗儿拿她妈没办法,只好改变政策,“马上就要吃午饭了,如果小寻现在吃了这些零食,正餐就不吃了。正餐不吃他就一直这么小小的长不大,那怎么办啊,以后没有女孩子喜欢他,妈你要负责吗?”

这怎么可以,小寻长得这么漂亮又可爱,如果以后败在个子上怎么办?于是姚梅花只能叹着气的对她的孙子说道:“小寻乖,我们吃了饭后再吃哦。”

那小子也精明,不再吵闹了,但是那双漂亮的眼睛说有多委屈就有多委屈,让人看了心都软了,觉得非常的对不起他。这样一来,对他有所“愧疚”的奶奶,就会更加倍的疼他了。说这么懂事的孙子,她不疼怎么可以。

蒋遗儿看不下去了,只好不管这对祖孙,径自走到外面的庭院,想看看她爸回来了没,如果回来了就可以开饭了。

虽然记不得以前的事情,可在村长蒋信义和其夫人姚梅花的关怀下,她还是很满足的,感觉这个家庭是那么的温暖,似乎是她以前没有感受过的。

很快蒋信义就回来了,带着一顶草帽,典型的农村男人。只是今日,他似乎愁着一张脸,显得心神不灵。蒋遗儿见了走过去:“爸,你怎么了?”

蒋信义叹了口气,走到屋里坐下后才开口说道:“那些大财团的人又来劝说了,要我们把土地卖了,笑话,我们住了几辈子的地方怎么能卖。”

“老爸别生气了,来,喝点水吧。”蒋遗儿把水杯递给他,随后又安慰着,“我看那些人虽然急于要我们的土地,可也没乱来过,想来这个财团的人也不会太快,爸你还担心什么,不同意就是了,大不了烦人一点。”

蒋信义喝了口水,又是一叹:“我听过很多财团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都是不折手段,相比起来这些人确实是比较不错的。可谁知道真被逼急了,会不会也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而且我听到那群人说,他们的大老板准备亲自来这里办这件事,大老板啊,无jian不成商的还是懂的,也不知道这个大老板会不会搞出什么事来。”

“这不是还没来吗,您这么早就开始担心,等那个大老板来了,您的头发估计就全白了。”蒋遗儿打趣道。

也刚好这时,蒋小寻似乎意识到他爷爷不开心,忙挣脱奶奶的怀抱跑过来,一把扑倒蒋信义的膝盖上:“爷爷,抱抱。

等蒋信义抱起他坐在自己腿上后,他小小的手又在蒋信义皱着的眉头上呼呼:“爷爷不疼不疼,呼呼……”说着,还真的鼓起嘴巴忘蒋信义的额头上吹着,这一举动把三个大人都逗乐了。

笑的同时也倍感温馨,蒋遗儿大方的奖励宝贝儿子一个大亲亲,结果被儿子嫌弃的猛擦着脸蛋,让蒋信义又是大笑起来。

“好小子,晚上你别想跟老娘睡了……”大笑中,是蒋遗儿非常不甘心的宣言。

“你这次回美国待得比较久!”

馨乐旅馆的屋顶上,那宛如空中花园的地方,藤蔓弄成的架子里的石桌旁,上官端坐在那为远道而来的罗阳倒满了酒。

端起酒杯的罗阳也不矫情,一口就是一杯,这种豪气着实不符合这种景致:“那边最近事多。”

“是吗,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想起罗阳坐的位置,曾经也有另一名男子坐过,只是他已有三年不曾达到过这里,想到此,上官的眼神有些黯然。只是在这种夜色下,看不太出来。

像是上官讲了一个非常好笑的笑话,罗阳嗤鼻:“我怎么可能不回来,在美国怎么找她。”说到她,他不禁又是一大杯的酒。

三年了,他找了她三年了,事情发生后一个礼拜,曾在一个山坳口发现她掉落的,早已经摔坏的手机,可依然找不到她的人。

他不相信她早已死去的说法,连想都不愿想。

“怎么,你还是相信她还活着?”上官自酌自饮了一杯。

“当然!”从不接受第二种想法。

上官放下酒杯,认真的看着罗阳:“你可想过,如果她真的还活着,为什么到现在都不肯出现?”不是他想打击罗阳,而是希望他可以清醒点,他觉得罗阳为了找安小夏,已经有点走火入魔了。

罗阳对他的话只是淡然一笑:“我听说,唐轩那家伙忘掉不少事,那一年的事情差不多都想不起来?”

“我也听说了,不过还没能证实。怎么,”上官马上明白了他的想法,“你觉得小夏不回来也是因为失忆?有这么巧的事情,不仅失忆了,还一起失忆了?”

指尖划着酒杯杯沿:“如果唐轩都能够跟安小夏谈恋爱,还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呢!”不管可不可能,他只知道安小夏答应他的都没有做到,他是不允许她离开的。

天涯海角,他也要找到她。

即使说她可能也是失忆了,或者别的什么原因才导致她不能回来等,只是自我催眠,那也没什么不可以。

上官摇了摇头:“有时候我忍不住想,你是不是爱上了自己的妹妹。”luanlun啊,多么可怕。

他的话让罗阳没好气的白他一眼,或许他对安小夏的感情,比一般的兄妹还强烈一点,但他知道,他确实非常非常在乎安小夏,但那并不是男女之间的感情,而是最真挚的亲情。

“有没有一种感觉,这三年,像一场梦,我们都虚度了一样。”上官收起调笑的心情,颇为感慨的说道。

三年前的那一天,唐轩和安小夏一伤一失踪,生死不明。而后受伤的人给隔开,离开了这里,三年来没再见过,一些消息也是辛苦之下才打听到的。唐家的势力,可谓是通天了。在唐轩这边没办法的大家,就更用心的在寻找小夏的事上,可依然没有任何消息,如果小夏还活着,为什么不回来?

难道真的失忆了,这么戏剧性的事情也会发生在她身上吗?

“是啊,”罗阳神情也暗淡下来,“不管是唐轩那边,还是寻找小夏这方面,全都一无所获,我们花了三年的时间,却像是白忙活了一样。”有时候他也会绝望,怕自己坚持到最后,得到的,仍是她不在人世的消息。

不管他用多么坚定的心去寻找,也仍是会害怕。

“安家那边怎么样了?”不想继续这样伤感的话题,三年来受的已经够多了,上官就赶紧转移话题。

所谓的安家,代表的已经不止安英兰了,还有她的未婚夫孟欣荣,安小夏最好的朋友宋语瑶,那个莫英杰也算半个吧。

罗阳再饮下一杯,稍微思索了下才说道:“比起前两年,今年她们都算稳定了很多吧,起码生活上都比较正常的。”

三年前发生了太多事情,对安英兰是个很大的打击,特别是最后安小夏生死未卜,且就算死了连尸首都找不到时,一唐坚强的她差点就崩溃了,好长一段时间都精神恍惚,好在孟欣荣的痴情不变,一直在她左右照顾着。

“那就好!”上官点点头,神态略微放松了下,“不过我不太明白,导致这场祸事的凶手不是早查出来了吗,为什么你……”一直都不采取行动,任由那家伙到现在还逍遥在外。

罗阳浅浅一笑,很闲淡的模样,微垂的眼睑却透着阴邪:“还不是时候,我安愿猫捉老鼠一样,先吓吓他。”比如常常派人去做些装神弄鬼的事情,搞些突锥……总之,会让他比进监狱还要活得艰辛,真正的水深火热。

“而且,我相信他会知道那天是唐轩的婚礼,特意等着他们一定不是巧合,我还想留着他找到幕后的那位。”他状似在观察酒杯,眼睑却开始泛黑,阴煞之气非常明显。

上官表示了解了,两人都静默了下来,独自赔偿着这酒,还有这份旧人久未归来的孤寂。

罗阳举杯敬着漆黑的夜空:妹子,老哥我还在等着你的大餐,你……快点回来吧!等,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无论你等多久,最终连一点希望都不肯给你。

猝然睁开眼,蒋遗儿有点疑惑的看着周围的漆黑,不太明白为什么会突然醒过来。貌似今晚也没做什么梦,怎么会感觉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又莫名其妙的醒过来?

翻了个身子,为睡在她身旁的蒋小寻拉拉被子,在一手放在他小小的身子重新闭上眼睛。

突然醒来这种小事,委实不需要太计较。失忆三年,如果不是学会放下,不太去计较她不明白的事情,她早被空白的过去给逼疯了。

要知道,她可是跟着死神搏斗了好长一段时间,更因为医药费的庞大,醒来后她坚持出院,然后在村长,也就是她干爹家里躺了好长一段时间,孩子都出生了她都只能小小的下床走动。那时候,村里有好多人都不知道她长什么样。

因为她除了床,还是床。

那可是会把人给逼疯的,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康复,凡事都要靠人的照顾,生活完全不能自理,且完全不记得过去。

她想,就算过去她是个不爱惜生命,喜欢多愁伤感的,现在也会开朗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