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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男人,一个有泡妞专家的男人,他怎可以在如此漂亮的女人面前,做出落荒而逃这么狼狈的行为?

看过餐牌,他发现在外面卖五十元一杯的咖啡,在这里也要二百元,但这已经是这里最便宜的了。

“我今天没什么胃口,给我来杯咖啡就好。”

合上餐牌,他尽量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自然些地对侍应道。

“好的,请稍等。”

下了单,接过餐牌,女侍应给了他一个迷人的笑容后,转身离开。

被那一笑迷倒的康浙,在她离开好一会儿后,才晃了晃脑袋,回过神来。

“真要命,难怪这里的东西这么贵,还可以做到现在没关闭,想想有哪个男人在面对这种美人,在她笑望着你,跟你推荐什么好吃时,你可以拒绝得了的,幸好我定力够呀。”

自吹自擂了番,他突然觉得有些内急,于是起身朝洗手间方向走去。

***

“大哥,刚才在会议室里,我的表现还行吧?”

杜展龙扭开水龙头,洗着双手。

“不错。”站在吹风机旁,吹着手的杜青微笑地道。

“只有不错吗?”杜展龙睁大眼睛,有些不满地瞅着镜中的他。

“大哥,你就不能大力地称赞我几句嘛,之前二伯的事也一样,我那么卖力表演,从中拉拢郑静儿那贱人,让她上钓,明知道她是杀死妈的凶手,便我还要笑嘻嘻地对着她,你都不知道我忍得多辛。”

还记得当他得知,母亲居然就在见完他后出事的,他有多愧疚,当时自己怎么就不送她下楼,否则,她就不会出事了。

后来,杜青给他看了郑静儿推她下楼的片段,他才知道事情的真相,那时,他真的是恨不得立即拿刀去砍死那贱人的。

不过,当时他却制止了他,然后问他,想不想为母亲报仇。

想不想报仇?废话!

虽然,有时候他总嫌妈太唠叨,爱管他这样那样的,不过,他又怎不明白她所做的一切全是为他好。

再说这么多年来,她对自己宠爱有加,尤其是在自己落难时,她瞒着父亲接济他,就算全世界的人都看不起他时,她还是鼓励他,觉得他终有一天会出人头地。

或者,在外人眼中,母亲是一个很难相处,有很多缺点的人,但在他的眼中,她却是全世界最好的母亲。

现在她死得这么惨,杜青却问他愿不愿意为她报仇?!

“你想我怎么做?”

望着大哥高深莫没测的眼眸,他坚决地点头,问道。

“我跟舅舅分析过,虽然,推妈下楼的人是郑静儿,但主谋却是二伯。”杜青斩钉截铁地道。

“为什么他要杀妈?”话才脱口而出,杜展龙便觉得自己问了傻话。

杜华是通辑犯,却潜回香港,肯定是妈不知道怎么发现了,他跟郑静儿狼狈为奸的秘密,为免她把自己回香港的秘密,泄露出去,于是便决定杀人灭口了。

“既然知道二伯才是主谋,为什么不报警?”

杜青斜睨了眼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弟弟,心中不禁怀疑他是否真的可以胜任接下来的任务,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地道。

“一来,要抓他不是容易事,否则两年前,就不会让他逃跑了。二来,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们不但要抓住他,还要将他背后的势力击破。”

“他背后的势力?”

“根据舅舅的情报,二伯两年前之所以可以逃离香港,是因为他认识了某国际犯罪集团老大,他现在也是那犯罪集团的一分子。

而且,因为我一时不察,之前被郑静儿利用公司走私货物上内地,所以,为了帮公司洗脱嫌疑人,我们一定要帮警方抓住家那班人,将功赎罪。”

都怪他太过自信,明明怀疑郑静儿身后另有高人,却自以为是地认为凭已之力,就可以对付了他们,没想到结果还是中招了。

他以为假装无心公事,将公司交付给她,就可以让她露出狐狸尾巴,没错,事后他是抓到她利用公司走私,同一时间,他却发现自己也逃脱不了责任,因为走私的那批货物是有他的签名。

“那么,你想我做什么?”

杜展龙知道,无论是为母报仇,还是为了家业,他都不能袖手旁观的。

“我想由你出面,引她跟我们合作。”杜青漆黑的眼瞳低敛。

“由我?为什么你不出面,以你跟她的关系,不是更有把握吗?”杜展龙下意识问道。

“这件事一定要由你出面才行。”杜青伸手揉揉眼角两端,解释着。

“第一,妈出事的地点就是你所住的酒店,所以,由你出面把这片子钓她出来,会比较顺理成章。

第二,因为妈最疼你,所以说你为了报仇所以跟她合作对付二伯,也是在情在理。

第三,二伯要对付的人是我,所以,我根本不宜出面,而你一向跟他有交情,只要你跟他说,你要对付我,我想他应该有兴趣跟你合作的。

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是,如果我跟儿子在她心目中还有一点地位的话,只要你用我们作诱饵,看看她会否为了我们而跟二伯反目。”

“那么,如果你在她的心目中地位,并不如你所想像的那样重要呢?”杜展龙白目地问。

杜青斜睨了他一眼,然后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就辛苦你了,你要卖力接近二伯,令他相信你,重用你,然后从他口中套出,他将要怎样对付我,对付杜氏的秘密了。”

“不会吧,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任务嘛。”他当场一脸黑线。

“刚才,你不是说要为妈报仇吗,你不会只是口头说说而已吧?”

就这样,在大哥的鞭策下,他想尽办法诱。惑郑静儿叛变,令二伯相信自己。

“老实说,事情可以那么顺利进行,全靠我凭口才了得,才哄得那女人背叛了二伯,成为我们的内应。

你都不知道,那回跟二伯见面时的情况有多凶险。他一见到我,就说要干掉你,为了保住大哥你的命,我可是费尽唇舌,又要不让他起疑,才能令他将买凶杀人的任务交给我执行。

之后,要不是我预先通知你,你怎能将计就计,令她真的以为,是二伯的人误伤了小侄子,然后下定决心站在我们这边。”杜展龙邀功道。

杜青以一贯的轻笑道:“我知道,这件事上你的功劳很大,我会让舅舅送你一面好市民奖状的。”

“大哥。”他才不稀罕什么好市民奖状,他想要的是

“你做得好。”吹干了手,杜青走近他,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杜展龙先是一怔,然后,脸色渐渐泛红,为了掩饰羞涩之色,他故意道,“大哥,你弄乱人家的头发了。”

其实这么多年来,在杜青面前,他总是抬不起头来,觉得自己比不上大哥那么能干。

一直以来,他都跟他对着干,有一部分原因,也是想得到对方的肯定,就好像一些小男生故意欺负女生,并不是因为讨厌对方,而是太过在意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罢了。

现在,终于听到他称赞自己,杜展龙顿时有种轻飘飘的感觉,但听到他下一句话时,他又立即从半空摔落地上。

“现在事情已告一段落,妈已经不在了,爸年纪也大了,公司只能靠你跟我两个人了,所以,以后你要争气点,跟我一起搞好公司,知道吗?”

“我知道了。”

“那么,今晚你给我写一份报告,对于公司将来的发展有什么建议,明天早上再交给我。”

“不会吧?”杜展龙瞠目结舌。

“怎么,有问题?”杜青以懒洋洋的口吻问,“今天,在公司你才骂那班高层,说他们白支工资,如果你身为上司不以身作则,又岂能令他们乖乖做事?”

喂!他会那样说也是配合他好吧,明明是他开会前说,公司那班高层白支工资,于是提议两人一唱一和,给点压力他们,怎么现在说得好像是他的错了。

再说,他以为回公司只是像以前一样,什么都不用做,上班打打网游,或者上网跟人聊天,又或者约一些客户出来吃饭,应酬一下,然后一个月谈几宗生意回来,就可以交差的,所以,他才会听大哥的话,回公司帮忙的。

但现在听大哥口吻,他可以想像得出来,以后他在公司的日子有多难熬了。

“那个,大哥我们可不可以打个商量?你也知道,我这人不是办事的料子,你让我像其他同事那样上班,那不是要我的命令吗,要不,我像妈以前那样,只当个顾问,不干涉公司行政上的问题?”

“你的意思是,你想白支公司的薪水,什么都不做?这样对其他的同事,好像不怎么公平呀,你说,对不对,康经理?”

杜青大步走向门口,出奇不意地拉开门,就看到康浙一脸尴尬地站在门外。

杜展龙先是一愣,然后板着脸指着他问。

“你什么时候,站在外面偷听的?”

康浙脸色一红,接着急忙解释道。

“两位杜先生,千万不要误会,我真的不是有意偷听的,我只是因为肚子不舒服,才想来厕所,然后不小心地听到你们在聊天”

他可以发誓,他真的无意要在这里偷听的。

如果,他早知道会在这里遇到他们,早知道他们在这里说这种秘密,打死他也不会踏进这餐厅一步的。

刚才,在门外听到他们的声音有些耳熟,接着不经意听到他们在说,之前警方破获的偷运黄金一案,因为有些好奇内情是怎样,所以,得意忘形地站在这里偷听,忘记了有些秘密是不应该知道的道理。

现在不错也错了,他还能让时光倒流不成?

不过,康浙一向机警,他知道如果现在处理得不好,以后一定会很麻烦,所以,他立即向他们套关系。

“其实,说起来我们还是亲戚呢,关起门来,大家都是一家人了,所以,今天在这里听到的事,我半句也不会向别人提起的。”

“我们是亲戚?”杜展龙质疑地看着他。

“他是妈那边的远房亲戚。”杜青似笑非笑地睇着他,

之前,冷雪容找他进公司代替小弟之位,他有找人查过他的底细,所以,知道他跟冷雪容的关系。

“原来是亲戚呀。”

看了大哥一眼,杜展龙笑嘻嘻地走上前,一手搂着康浙的肩膀,热情地笑说着。

“既然是自己人,那就好办了。我看你也是做得事的人,以后有你帮我,跟大哥,我们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对于他骤变的态度,康浙不由得受宠若惊,不过,他也感觉到,危机已过了。

事后,他才发现自己此时的想法有多天真,没错,他是保住了那份工作,而且,在公司还深受杜家兄弟的重用。

公司的人,都十分羡慕他如此受上司的器重,但又有谁知道他背后的辛酸,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将这分幸运让给别人。

别说他身在福中不知福,想想,他一个人却要做两个人的工作,没错,是两个人的工作,他除了要做完自己份内事,还要随时替杜展龙收拾残局,替他完成总裁交待的任务。

天呀!请你打救我这个命苦的人吧!

对着一桌的文件,康浙心中不知第N次后悔,那天走进那间餐厅的决定。

辛辣的液体流进喉咙,感觉一个阵火辣,但张静初还是仰头一口将杯中酒喝光。

“再来一杯。”将杯子重重地放在吧台,她招手让酒保再给她一杯威士忌酒。

“静初?”

喝下今晚不知第n杯威士忌酒后,她听到有人唤着自己的名字。

徐徐转过身,一张俊秀的脸庞便跃入眼帘。

“你是――”过了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眼前的人是杜青。

“你怎么喝这么多?”他走过来,一手按着她还想喝的酒。

“还给我。”被他抢走了酒,一双因为喝多了而泛着水气的眼眸楚楚可怜地凝睇着他。

“你不能再喝了。”见她不死心地上前要抢回酒杯,他举杯一饮而尽。

“你!”她生气地指着他,“你怎可以喝掉我的酒。”

望着她因为酒精而变得通红的脸颊,一股怜惜之情当下袭上他的心头。

“为什么要一个人在这里喝酒?”

“你别管我,我喜欢一个人在这里喝酒。”

仗着微醺的醉意,她一手推开他,然后,让酒保再倒一杯酒给她。

杜青挥手让酒保不让理会她,见状,她沉声对他大吼。

“你干什么不让他给我酒?你是谁呀,你凭什么管我。”

“你跟唐情吵架了,才会在这里借酒烧愁吗?”

虽然,他没有出席他们的婚礼,但也听说过,婚礼当天,有一个女人闯入会场,声称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唐情的事。

“不要在我面前提到他!”一听到唐情的名字,她就炸毛。

“你们这些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你是这样,他也是这样!为什么我总是遇人不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们个个都这样对我,难道我就这么好欺负吗?”

说到最后,她突然哭了起来。

“别哭了,是,是我不对,是我对不起你。”

看到她的眼泪,他心疼地上前想要安慰她,却招来她用力的拍打。

“别哭了,将以前不开心的事,全部忘记它,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这回我绝对不会再犯以前的错,我会给你最好的东西,令你只会幸福地笑出来,我不会再让你痛苦地哭泣了。”

他忍痛搂着她,伸手轻轻抚过她的脸颊,一遍遍,将她滑落于眼角的泪花擦去

***

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射进来,刺眼的光线覆上了眼皮。

张静初眼睛动了动,几经挣扎,最后才不甘不愿的睁开来。

坐起身子,花了差不多两分钟,思绪才开始回复正常操作。

看了看表,原来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难怪太阳已经晒进房里来了。

伸了下懒腰,才动了下,一阵晕眩倏地袭来。

她伸手扶着脑袋,半晌后,等那阵晕眩过去后,她才坐起身,拿起床边的衣服穿上,然后,下床朝洗手间走去。

当洗了把脸,坐在化妆台前,望着镜中的自己,注意到那双浮肿的眼睛,她哭过?什么时候的事?

忽地,脑海里零散地闪过一些片段。

她记得昨晚,因为又接到唐情打来的电话,正确来说,他一直打电话来,但她没有接,心情很不好的她,就到酒吧卖醉。

酒入愁肠愁更愁。

这道理她怎会不明白,不过,这段时间,她实在憋得太辛了。自从事发以来,她一直假装没事人般,尤其面对家人的关心时,更是摆出一副我没事的样子来。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失恋了。

我才不会为了那种男人而伤心。

不断用这种话来说服别人,还有自己,直到昨天,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强自压抑的多日的负面情绪还是暴发了。

她记得自己在酒吧喝了很多酒,后来好像有人跟她说过话,之后她是怎么回到家的?

难不成,她喝得那么醉,也懂得坐出租车回家?

冷风嗖嗖自客厅的窗户吹进来,空所中还夹杂着一股饭菜的香气。

她一楞,就看到母亲端着一碗煮好的面条走过来,香气钻进她的鼻子,轻易便勾引她分泌出口水。

“这面是给我的吗?”

张母将碗在桌上放下,“刚才听到你醒了,知道你可能饿了,就煮了碗面条给你,来趁热吃吧。”

“谢谢妈。”张静初也不客气走到桌旁坐下,然后,举起筷子吃起来。

“对了,妈,昨晚我自己回来的?”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昨晚朦朦胧胧间,好像是有人送她上车的。

等了片刻,却没听到母亲的回应,她困惑地抬头看向她。

“昨晚的事,你不记得了?”

迎上她的目光,张母脸容有点僵硬地问。

“不记得了,昨晚我不是做了什么奇怪的事吧?”

她是呕吐了一地,还是搭车回来时将钱包里的钱全给了司机,还是耍酒疯之类的?

见她是真的没印象了,张母犹豫了下才道。

“昨晚,你喝醉了,然后,杜青送你回来的你们又在一起了?”

张静初愣了下,“你说昨晚,是他送我回家的?”

犹豫了下,张母还是开口道。

“静初呀,虽然,他以前那样对你,是他不对,不过,我看他也知错了,而且,左看右看,他都比唐医生的人踏实多了,你看是否可以再给他一次机会?”

张静初错愕地看着她,一时之间无法接受她态度的转变。

记得以前,每逢提起杜青的名字,母亲都骂个不停,差不多将人家的祖宗十八代全问候过。现在才一个晚上的时间,她的态度就来个360度改变,真是令人摸不着头脑。

“妈,到底昨晚他送我回来时,跟你说过什么?他给了你什么好处吗?”居然能让她为他说尽好话。

张母老脸一红,也不知是被说中了心虚的红,还是被她气红了脸。

“你这孩子在乱说什么呢,我是那种乱收人好处,昧着良心替他说好话的人吗?我不过是不想看到你,再为那个唐情借酒烧愁,好好的一个女孩子,到处惹事生非”

“慢着,妈,我昨天是有点心情不好,喝了一点酒,但那也只是昨晚好不好,还有,我哪有到处惹事生非了?”

“还说没有,昨晚要不是青在,你也不知会变成怎样了,不是他的话,现在躺在医院的人就是你”

说到这里,她忽地住嘴,没再说下去。

“躺在医院?你是说谁受伤了?”

没听漏她的话,张静初随口一问,却捕捉到对方欲言又止的神情,不由得心中一突。

“妈,到底发生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事?”

在她的逼视下,张母终于投降,全部一股儿说出来。

“本来,我是答应过不说出来的,不过,事情因你而起,你是有权知道的。昨晚,杜青刚巧也跟朋友在那里喝酒,看到你一个人在喝闷酒,他就上前劝你不要喝那么多了。

可你当时大概是喝醉了,不但不听人家劝,还在发酒疯,你发酒疯就发呗,好死不死地,你居然发到黑社会老大的头上,用啤酒泼了那人一身。

之后的事就可想而知了,你惹火了那个老大,他们当然不会放过你了,一班人上前想抓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