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白烨的实验室的时候，已经是晚饭过后了。
顾时易是跟程绍磊说过的，有些事情的确是应该自己去亲自解决一下。
门打开，屋内没有开灯，一片漆黑。
顾时易伸手就要去开灯。
“别开——”，女人的声音传来，打住了顾时易的动作。
他就真的把手收了回来，垂在身边。
很快，一束白色的灯光亮了起来，只照亮屋内的一小块地方。
顾时易眼眉挑起来。
实验室已经被她收拾过了，所有可能碰得到的东西都收了起来，束之高阁。
光束照着的地方，是一架钢琴，白烨换了一身白色的长裙，鱼尾收身，将自己凹凸有致的身材完美地勾勒出来。
细长的指尖在钢琴键上来回地流转跳动，很灵动。
她本身就擅长弹钢琴，更是世界级钢琴选手，排名前三的，所以，弹一首钢琴的曲子并不在话下。
刚弹奏了一小段，白烨款款起身，迈着妖娆的步伐，朝着房间里的暗处走过去。
一步，一步，摇曳生姿......
清瘦的指尖慢慢地放在男人的胸口，一点一点往上移动着，直到脖子上。
顾时易眼神淡漠，不为所动，像一块千年寒冰。
白烨心底寒着，嘴角却弯着笑容，唇瓣慢慢地覆上去，勾着顾时易的后脖颈。
......
“啪”地一声，房间里的的灯光全都亮了起来。
乍现的白色光束打在眼底，白烨眼睛晃了下，压低了脑袋。
顾时易脚步撤了出来，挪到一边，不再看白烨的反应。
一下子的失重，白烨有些重心不稳，贴在了墙上，有点滑稽。
“我是来说些事情的，说完就走，不会打扰你练琴的”，伸手扯了下自己的领带，顺带着拂了上面一下，似乎是在扫去刚才的脂粉味道。
很明显，刺痛了一旁女人的眼睛。
其实，顾时易是来干什么的，白烨再清楚不过了，但她就是不想去明白，她并不想醒来。
“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出格的事情”，顾时易说着，眼神往她那边看了一眼，“比起你做的那些，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应该不会太会太过分”
话音落，男人手掌高高地举了起来，白烨眼睛睁大了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顾时易，“你要干什么？！你不能这么对我，顾时易......”
“啊——啊啊啊——”
感觉自己的身体在被抽离一般的痛苦，体内存储的气息在慢慢地燃着，像一团火，烧得她生疼，白烨的脸因为太过于痛苦扭曲在了一起，冒着一层豆大的汗珠，发丝很快就被打湿了。
顾时易眼睛一动不动的，冰冷无情地像个帝王一般居高临下地，手上的红光散发着深色的烟火，掌心下的女人瘫在地上，蜷成一个弓形的样子，抽搐地厉害。
“...顾......时...易？！不......不要......不要......这么......不要这么.....折磨我......不......不要！！！！”
“啊——”
身体的关节都在颤抖着，像是散了架子一般，白烨脑袋撞着地面，想要缓解这种蚀骨的疼痛......
“顾.......啊啊啊啊——”
......
最后一丝气息被剥离，白烨的身子轻飘飘地趴在地上，彻底地没有生气了，比死水还要死。
顾时易这才收回了掌心，低着眼皮看了一眼，“我只是把你的魔力给废了，你依旧可以永生，这一点不用担心。”
“......”
“顾溟，你想跟着，那就继续跟着”
“......”
女人趴在地上，眼皮阖着，不知道是不是昏过去了，没有反应。
门被关上，没有声响，埋在地上的脸这才抬了起来，垂死挣扎的样子，眼皮半掀着，嘴唇张着，动了下，不知道说了句什么。
心里的负担并没有减轻多少，食指骨节按在额头上好一会儿，顾时易才朝着走廊尽头走去。
张楚生正好从程苏房间里出来，对上顾时易走过来的身影，手抬了抬打了声招呼，“......啊，那个，我今天就不给她打针了”
说着，张楚生又看了眼手表，“唔，大概三个小时之后就会醒了”
“好”，顾时易点点头。
“她体内的药效还在，可能......会有些痛苦”
顾时易的手攥着，眉骨淡然，依旧是点点头应着，“好”
“这么淡定？”，张楚生睁圆了地看着顾时易，嘴巴张着，开口问道。
“做好你的工作”，顾时易侧过身去，手搭在张楚生肩上。
“哦，对了，还有一个”，想起来了什么，张楚生扭过头去，“我......擅自主张......搜了白烨的东西，但是你别误会啊，我只是想找找有没有什么相关的药物可以暂时缓解程苏的病情，你也知道，做医生久了，身上肯定也会随时带着点药，我觉得白烨也应该差不多，就......”
“没事，不用跟我说”
“......”
张楚生从裤兜里面翻了翻，拿出了一个黄色的小药瓶，玻璃材质的，淡淡的，递给了顾时易，“这是我暂时翻到的，要是程苏的情况控制不住的话，你就给她吃一片”
“好”
“这不是解药，还是少吃一点比较好”，张楚生又嘱咐了一句，不太放心。
顾时易总归是看不得程苏受苦的，到时候肯定会忍不住给她吃的，那些药片有限，顶不了多长时间的，所以，保险起见，他还是说得慎重一些比较好。
“好”
“答应地倒很爽快，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嗤了一声，张楚生昂着嘴角，“你不用找人去化验再找原材料了，没用”
心思被人戳中了，顾时易没来由地笑了起来，叹了口气接着，“好，谢谢”
“谢就见外了”，张楚生突然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拇指食指捏着搓了又搓。
顾时易眉眼挑着，“.......”
“给不给嘛？”
“找沐风去”
“得嘞！”
张楚生兴高采烈地走了出去。
顾时易心底这才舒了口气，打发了一个麻烦走。
现在，他终于可以安静地跟他的苏苏好好相处了。
程苏的床头摆着一盆绿萝，用来净化空气的。
顾时易走到另一边倒了一杯温水，坐过去，手拉着程苏的手，细心地揉搓着，帮她舒缓血液，促进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