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接过，陆明感觉找人这块估计是烟雾弹，突破点十有八九就是那“骗局真相”了，这个是有明确方向的，倒是好说，随便看了一番，他也点开莫问“继续剧情”了。
关于拜火教。
“将军，适才我听你说你对拜火教应该是心有好感，那为何之前又要叹气？”
“少侠不要误会，我们当初四散各地遍寻生路，愿意帮助我们的那位大侠的店面离我们村有千里之遥，他的生意断然没有到我们那处，想来此局断然不是那位大侠所设。”
陆明无语。
回答这么快，说明莫问之前其实曾经有过往这方面去想，连自己救命恩人都能怀疑上，这家伙也是谨慎得有些过了头。
“将军误会了，我并没有往这方面想过，只是有些好奇罢了，令岳而今有意向圣上建言招安拜火教、撤下缉拿他们的海捕文书，此事将军心中即便没有欢喜，起码也不应该烦闷啊？”
“这个……”莫问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我正是烦闷于此。”
“此言何意？”
莫问的回答，居然给了红字高亮。
“实际上，据我所知，这所谓的海捕文书在35年前便已形同虚设。不知为何，当时那教派之中数千好手于【一夜之间】尽数消隐，后来在江湖上隐秘行走的，武学一道也许还可寻到一些青年才俊、能成大略之人虽然也有那么几个，但终归也都是凤毛麟角，双拳难敌四手，若是我那岳丈真要赶尽杀绝，现在江湖上估计已无人会再提起那教派了。
“我那老丈人适才说朝廷每年空耗巨资于此要务，此言可能有些夸张了，当然只是夸张没有其他的私隐，此事每条开支俱是有凭有据，少侠你官仕工部或不知情，如若不信，倒是可以往户部走一走，看看究竟是否如莫某所言，若是有不便不处也可去找【刘子铭】帮帮忙，他虽是个文人，但平素待人向来宽厚仗义，于六部之内还是有很多朋友的。”
这回答？
说实话陆明真没往那方面想。
“将军，这是你误会在下了，肖丞相的气度当日我也是见过的，我哪里敢妄自揣度呢？”
“不，此事事关我岳丈名节，我身为人婿，口出此言确实有不孝之嫌，还请少侠你届时务必往户部走一趟。”
连着两句话都把陆明往户部赶，看来这应该就是任务要求了。
“既然如此，那在下也只能一去了，却不知令岳到时候会不会有误会。”
“此事无妨，我那丈人最是认真，旁人或许不知，我随侍他身前多年那是再清楚也不过的，此事他若知道，高兴还来不及，哪里会有不悦？”
“那倒是在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此事是莫问出言不周，令少侠为难了，”莫问抱拳做了个揖，随后又道，“但要向少侠说明莫某心中隐忧，此事确实是绕不开的。
“我刚才讲了，35年前那海捕文书实际上已经形同虚设，这么多年来，真正打压拜火教的实际上并非官军，而是江湖中各大门派。”
听到这话，陆明大概知道什么尿性了。
肖显够狠。
名义上对拜火教网开一面，实际上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赶尽杀绝”。
看当初20主线时候那些弟子的称呼，江湖各大门派对官府的态度想来跟拜火教应该是差不多的，这种情况下，官府大规模通缉人家根本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真要严格执行最后一定会令行其反，让江湖门派最终站到拜火教那一边。
明着发海捕文书、大肆宣传这个教派的人怎么阴狠乖戾，实则暗地里“网开一面”，挑拨正邪两道矛盾。
实际上，宋子星之前也说了，剑书阁上下十多万人，怎么可能个个都是大圣人？
粥熬多了，一定会有老鼠屎，人多了，任何群体都会出败类，这是宿命，没有哪个群体可以逃脱。
关键就是看怎么宣传，让大家形成固定印象。
周围所有人都说这个门派是“名门正派”，即使有人看见这门派有弟子小偷小摸，人家也会觉得可能是“冒名顶替招摇撞骗”，会自觉得等一段时间再做判断，过后两天看见这门派有另外一个弟子行侠仗义打抱不平，好感度瞬间就会补回来；
反过来，周围所有人都说这个门派是“邪魔外道”，即使有人看见这门派的人做了好事，除非是莫问那种救命大恩，否则也会选择让子弹飞一会儿。
这就是心理学上所谓的“确认偏误”，人永远都只会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很少有人选择去相信事实本身。
当然，把这个事情归咎到肖显身上也是陆明自己的“偏见”，他就是下意识觉得这老头不是善茬。
剧情里没有提这出，这位丞相大人究竟是好是坏他说不清。
同样的，拜火教究竟是好是坏，莫问也说不清。
“当年那位大侠，之所以会向我们坦言他是拜火教之人，那是因为他所做的事情于我们有利；
“若是有其他拜火教弟子作奸犯科，他会主动承认自己是那教派的吗？少侠你说我对拜火教存有好感？错了，我实际上只是对他们不存恶意，所谓好感实际上是算不上的。”
“如将军所言，您对于招安之事，确实是有异议咯？”
“不错，莫某与少侠一样，身在仕门，心念江湖，是否要招安拜火教，于朝廷而言其实并不重要，但若是能成，定然会在江湖上掀起不小的波澜；
“这拜火教门人众多，以前他们权势通天便自罢了，而今海捕文书已发下60年，他们的弟子都只能在暗中活动，如此情况竟然还是可以源源不断得纳进新鲜血液，少侠你可知是为何？”
“还请将军明言。”
莫问皱了皱眉，“所谓鸡鸣狗盗，可以偷财物，难道就不能偷江湖秘籍吗？”
“什么？”
“少侠，你身处剑书阁，门内定然有不少秘传武学，未得师尊恩许，你难道敢将这些武学传于外人吗？别的不说，当日令仙师高大侠带你找上莫问之时，似乎是有传少侠你一套功法，当时所传、可是剑圣白世尊他老人家的武学？”
“拜火教竟然敢行此苟且？如此看来，山上那么多师兄弟蔑称他们为魔教，也是正常地很了。”
“正是如此，”莫问点了点头，“其他门派视若珍宝的不世神功，到了拜火教这边竟然明码标价，如此行径，少侠你说其他门派能容吗？”
能，太能了！
陆明心里瞬间乐开了花，感情这拜火教是靠偷师其他门派武功来发展壮大的！
如果是这样，跟叶合萌打好关系就相当有必要了，到时候其他职业的技能随便学啊。
心里当然是这样想，嘴上那肯定还是得正人君子一点的。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自然是人人得而诛之。”
“少侠你错了，”莫问微微一笑，“实际上，直到30年前，江湖上各大门派对他们拜火教的行径，虽有微词、但也算不上什么深仇大怨。”
“这……这是为何？”
这是剧情对话，但实际上陆明自己其实也有点想问，按一般武侠小说思路，这种事情还能忍？
没想到，《神话》里竟然还真能。
“少侠你天纵英才，不管什么武功都可以瞬间融会贯通，然而世上并非所有人都有这般本事。
“武学一道、殊途同归，不管什么武功，终归是要招式、心法互相配合方能显出其最大威力，空有招式、却没有学到对应的心法，强行用外门内力催动，最后只是徒具其型罢了，无论多么精妙、总是可以找到破解之法的，所谓无招胜有招，便是如此了。”
得，又扯上剑宗气宗之争了。
莫问继续解释道，“招式可以囫囵吞枣，心法却不能一蹴而就，不管多精妙的法门，常人想要修到极致终归是要下个几十年的工夫，日夜精修、勤学苦练方可得成啊。
“常人靠着这种手段修到了一些工夫，充其量也就是当个护院镖师，真要开宗立派成为武林泰斗，想来也是万万不能的。
“而且以他们教派当时的规模，门下弟子不下百万，产业众多，像这等事情，做固然是做，但于他们而言其实并不是主要收入，自然也不会下多么大的力气。
“如此一来，所能偷师学到的无非也就是一些粗浅武学，真正意义上的不世神功、如贵门【无想剑诀】那是白剑圣毕生心血所创，据在下所知是只传掌门一人，连令先师高大侠或许也是未能习到的，这等神功他拜火教如何偷得？
“故而，拜火教私下售卖一些其他门派的武功，苟且自然是苟且的，但也算不得什么大事，甚至于一些小门小派而言反倒是种助力。有些门派，武学固然精妙，然而世处深山不为外人所知，门内人丁衰微、时日长了定然断绝，若是有人能用他们的武功在江湖上打出了名气，外人看了还会说原来世上竟然还有这样一个门派，这何尝又不是一种发扬光大呢？”
道理好像确实是这种道理，但陆明对这个并不在乎。
他在看那个【无想剑诀】，也是红字高亮，想来这任务彻底做完之后最高奖励应该给的就是这技能了。
高云逸都未必能学到，换言之比一念剑诀要厉害咯？
这吸引力就很大了，如此看来，这任务确实得认真做，隐藏要素尽量拉满。
“将军所言，倒也有理。”
“然而这是当初的情况，现在可就不是这么一回事情了。说起来，这与海捕文书也有一定关系。”
“想来他们教派一定是收入顿减，为了维持生计，只能把偷盗这一行做到了底子上。”
“不错，但并不完全，这一切都起于35年前，当时莫某尚未出生，具体情况也听江湖上那些朋友所说，当时拜火教接近末路，新任教主名唤‘徐子墨’，便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十绝魔君】了，所谓十绝，指的是天文地理、星象卜算、理学术数、音律弈道，外加黄老仙方的炼丹问药之法，这十门、桩桩件件那徐子墨都可以说是世不二出的当世奇才。
莫问双手抱拳，面露愧色，“这话，其实也恕莫问斗胆，徐子墨那十绝魔君之名倒的确不是妄得自封，数百年来，若是要在江湖上再举一人似他那样的才学，想来想去，可能也就只有贵派创派师尊、剑圣白世宇白老先生了。”
“如此说来，倒确实是个了不起的大侠了。”
莫问有些尴尬，“究竟是不是，还望少侠听下去，那徐子墨新晋教尊之位，决定要开源节流。
“所谓开源，便如少侠所说了，之前售卖粗浅武功、卖不上多少价钱，神功又难以偷到，他便想出了一个法子。
“说起来，那徐子墨倒确实没有侮了‘十绝’之名，他将百年来搜罗到的各种奇门心法融汇在了一起，这本秘籍摘一句、那套武学录一行，旬月间竟真得创出了数十套威力不凡的神功，对外高价兜售。”
说到这里，莫问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鄙夷，“神功固然是神功，但那运气法门与寻常武功大相径庭，古怪得很，修习起来效果因人而异，成与不成全在天意。”
“看将军神色，莫非，那徐子墨功法创出后，自己未曾先修，竟直接拿普通人试招？”
“正是如此，有些人，练了之后可能一夜间便能修出常人数年才能累下的内力，有些人，练了之后轻者气血瘀滞、重者当场走火入魔乃至七窍流血瞬间而亡！”
“这……也难怪江湖会称他为‘魔’君了。”
“不错，他们拜火教那些个所谓的神功，并非所有人都能练，半个月不到，修习这些功法的5000多人里亡故者几近半数，另还有上千人数十年内力尽毁形同废人，而后终生只能趟在卧榻之上，生不如死。”
“如此，他想要开源的想法，应当是未果了。”
“错，他成功了，5000多人里非伤即死的人占了大多数，然而其中却有那么数十人，半个月前、还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半个月后、却能将那些在江湖上想走多年的名门大侠挑落剑下，这样的功法，少侠，你说，世上有多少人敢买敢学呢？”
这种问题，还需要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