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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从白在蜀山素来不与师姐妹有牵扯,孑然一身苦心修行,倒也不知女子竟如此麻烦,却又如此撩人心弦。

“姑娘何必作践自己,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姑娘就这般寻死觅活的,可对得起姑娘双亲,可对得起宁某不辞辛苦的三个日夜。”

“可是公子,奴家就一个废人,连走两步都摇摇欲坠,这往后余生,无家可归,不若这世间浮萍,漂荡一生,何其凄楚。”

盛乐抹一把泪,悄悄观察着宁从白的神情,果然一切都走在正轨上,美色当前,就连出手狠厉的宁从白也着了道。

呵,男人。

“倒不如成就这满山的豺狼,也算死有所值,公子勿要拦住奴家,奴家去意已决,来生为牛为马再报公子救命之恩。”

盛夏无所畏惧地往前撞,她掐准了宁从白不会让她受伤,便把戏分给演足了。

可谁曾想马有失蹄,竟错算了宁从白性情薄凉,留她一条狗命不过是因为她连为非作歹的能力都没有,留着何妨,这一作二闹的,宁从白有点不悦,抓住盛乐的手也就松开了。

“卧槽。”盛乐心底暗骂一声,奈何身子骨虚,刹不住那一刹那的惯性,她硬生生撞到了树干上,整个人都不好了,这种一刹那晕头的痛很上头,“啪”一声香消玉殒,原本带着病态美的脸硬生生磕出了一道生硬的红印,额上还凸起一个大包。

盛乐滞呆地望着始作俑者,内心千万骏马在奔腾,你个腹黑男,无情男,一点也不懂怜香惜玉,真不是个男人。

宁从白看着狼狈的盛乐,嘴角微微上扬,摔下来那个幽怨的小眼神还蛮可爱的嘛,明明是只小老虎,非得装小猫咪。

“咳咳,那个知道痛了吧?还不自个爬起来,再不赶路,天都黑了,到时候就把你丢去喂羊。”

心情大好,宁从白背对着盛乐,忍不住笑了,抱着剑,迈开的步子都轻松了些许。

“那个真的痛呀,公子……等等奴家……”

绵长而又幽怨的声音并未能唤回薄情寡义的男人,盛乐只能忍痛站起来,先前假摔脚踝红肿是她自个掐红的,那这撞树再摔一跤却真真切切崴脚了。

痛得盛乐猛地吸了一口凉气,风声鹤唳,总觉着有嗷嗷嗷的狼叫声,作死也要跳时候,盛乐忍着痛一瘸一拐地追着宁从白。

像是故意放慢脚步应和盛乐一般,两人之间的距离保持在两米,听着呀呀叫痛的女子嘀咕着说他坏话,心莫名地想笑。

傻丫头,不知道修行之人耳目尤为清明吗?

“死人头,不解风情臭男人,痛死老娘了。”

盛乐一脸忧愁,痛得冷汗淋漓,前有胖三十斤的惩罚,后有豺狼猛虎,比对之下,还是乖乖抱宁从白大腿好。

也不知走了多久,盛乐几乎脱了,脚踝肿得像个猪蹄一般,她实在走不动了,抹把汗一屁股坐在了山路边上的石头上。

“公子,奴家实在是走不动了,你瞧瞧,奴家这纤纤玉足都成红烧猪蹄了。”

盛乐呜咽着卖惨,把绣花鞋踹开,蹬直了修长的大白腿,娇滴滴地哽咽着,眼眸带着泪。

“公子……”

宁从白停下脚步,一个回眸,那白雪般的玉腿撞入眸中,刹那失神,他立马转移视线,看到她红肿的脚,一丝愧疚涌上心头,本以为此女矫情造作,只是她死性不改喜爱以色侍人寻的由头,却不想竟是真的,走的这几十里路,原来那是闷哼都是真的。

“公子,奴家实在走不动了,公子若是嫌奴家累赘,就把奴家丢了吧。”

盛乐乘胜追击,在职场上凭借敏锐的观察力洞察人心她不知掰断了多少想占她位置的爪牙,宁从白眼底那愧疚尽收眼内,此刻不出击,更待何时。

宁从白注意力在她脚上,倒也没想太多,就蹲了下来,指着肩膀说,“宁某怎能弃姑娘不顾,这还有一个时辰路便能到县城,若是姑娘不嫌弃宁某,宁某背姑娘下山又何妨。”

“公子不嫌弃奴家,奴家岂敢嫌弃公子。”

盛乐声泪俱下佯装感动敷衍完宁从白,想也不想就上了“马”,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她还求之不得呢。

倒是宁从白有些无措,肢体如此亲密接触,又是盛夏,两人衣物单薄,这一下子的触碰,宁从白像是触电了一般,整个人呆住了,那种心痒痒的感觉又出现了。

“脸红了?”

盛乐伏在宁从白肩膀上,呼着气,睁大了眼睛,近距离看这天生丽质的美男侧颜,糟糕是心动的感觉,她一手搂着宁从白肩膀,一手摸着自己热辣辣的脸,嘟囔了一句。

宁从白又是一顿,脸上一阵滚烫,耳朵也热乎乎的,盛乐那微喘的呼吸挠得他耳朵痒痒的,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宁从白默默地念着不知从哪听来的静心咒。

“真好看。”

盛乐啧啧称赞,这颜这身材,完虐一众小鲜肉,她看着宁从白侧颜,呆呆地笑着,呼吸越来越均衡,疲倦的人儿很快就进入梦乡。

宁从白也如释重负,脸上的嫣红也悄悄退场,脚下生风一般快步疾走,一个时辰的路半个时辰就走完了,把盛乐丢在客栈里,自个独自继续上路了。

宣城街市热闹非凡,人来人往,宁从白绕个闹街,寻了一处马厩,买了一匹马,弄了些干草和干粮,便准备离开宣城,牵马来到城门,入城时空荡荡的城门眼前却是熙熙攘攘的挤满了人,像是在围观看戏。

“啧啧,这脸蛋长得可真美,啧啧,这曼妙身姿,绝了。”

一道猥琐的男声传入宁从白耳朵里,他只是微微蹙眉,倒也没想多管闲事,牵马绕过那聚集的人群,往城门口走,可谁知这看戏的群众太多,把门都给堵住了。

宁从白飞身而起,他倒要看看什么样的女人能惹得这么多男人驻足观望,这不看还好,这一看,心底蹿上了一团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