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晚餐都没有吃。
想着钟意喜欢吃炸鸡，便整个下午都在研究怎么做炸鸡做得好吃，给这小女人送去炸鸡了，自己则没心思再做饭了，干脆饿着了。
早早地就歇下了，假装不饿的样子。
“你一个有胃病的人不吃早餐？”闻言钟意顿时皱起眉头，拿出手机打开外卖app，“你要不要点个外卖，或者我下去帮你打饭堂，反正我也没吃。”
“不用了。”沈远肆起身，整了一下衣服，“既然你也没吃，我们一起去吃吧。”
“诶……”钟意张了张嘴，差点就没憋住要说出自己还撑着呢，顿了顿，改了口，“那去吃拉面吧，我记得附近有家拉面馆不错。”
“行。”出乎钟意意料的，沈远肆答应了她。
惹，这人今天转性了？
不是嫌弃街边小吃摊嫌弃得很吗。
无视钟意诧异的小眼神，沈远肆低声向秘书交代了一些事，便径直走到了电梯口。
这会儿才回头看她，沉声问：“你还不来吗？”
钟意：“来了来了。”
她忙追过去，扬起头小心翼翼问了句：“沈总，您这算旷工吃早餐吗，举报有钱吗？”
“闭嘴。”
“……哦。”
所以举报有钱吗？
钟意缩着脑袋，眼角余光瞟了男人一眼，却不敢再问了。
默默认怂。
今天的沈远肆出乎意料的好说话，沈氏集团附近有不少面馆，但钟意随口说了句距离远的那有一家更好吃的，沈远肆不由分说的决定了去那家。
如果放在平时，别说是去哪家了，沈远肆屈尊载钟意已经是件很稀奇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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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过了早饭时间，面馆里也没什么人。
钟意看了沈远肆一眼，点了两鸡蛋拉面后就寻了两角落位置坐下来了。
沈远肆强迫自己无视有些油腻的桌面，视线落在对面小女人白皙的面上，沉声问：“你什么时候回剧组。”
钟意正和安彤交代，让她晚两个小时去沈远肆家接她，头也不抬丢下两字，“等会。”
说完，和安彤确定好行程之后，恍然抬头，又是几分错愕地问：“这就没下文了？”
沈远肆蹙眉：“你不是让我等会儿吗？”
“我说我等会回去。”
“哦。”
“……”
又是一阵相对无言。
钟意幽幽看着沈远肆一眼，顿时觉得脑壳几分痛，心念这人怎么今天好像智商不在线呢。
好在没过多久，鸡蛋拉面就送上来了。
黄澄澄的鸡蛋覆在卷成一个圆弧的面条上，热腾腾的，网上氤氲着好闻的香气。
钟意也不管沈远肆，拿了双一次性筷子，拆开，笑眯眯地磨了两下，然后说，“我先开动了。”
沈远肆嗯了声，隔着层雾气，视线落在钟意身上再也挪不开了。
钟意被看得不自在，不由摸了下脸，问：“我脸上掉妆了吗？”
沈远肆摇头。
“那你为什么盯着我。”
摇头。
“你该不会是嫌弃这里的面吧？”
依旧摇头。
“那是为什么？”
“……”
“诶，你怎么了？”钟意不明所以，心念这人怎么比小孩子还难伺候。
“我……”沈远肆喉结滚了滚，横下心，艰难把这憋了快一天的话说了出来——
“对不起，昨天是我说的太过了。”
语气别别扭扭的。“没事啊，你说的是事实。”
钟意捏着筷子，筷子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碗边儿，眸光清澈，冷静淡然。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挑着眼角晲他，自嘲道：“就这个世道，没点钱没点关系的还真不好办事，我说谢谢你，是有点气，但也是真心的。”
沈远肆盯着她的脸，唇线紧紧抿着。
夹杂着面条香味的雾气缭绕弥散，像是给面前的人儿也蒙上了一层毛茸茸的边，小女人五官生得明艳，长发随意挽着，露出弧度美好的颈线。
看起来像是个精致的瓷娃娃。
“而且吧，多亏了沈总，我才能当上女主。”钟意搁下筷子，歪着头，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就凭着这点，我沈总就没必要说对不起啊。”
资本为王，这点她还是明白的。
沈远肆看着钟意，良久，张了张嘴，嗫嚅了声。
正好旁边吵得很，钟意没听清沈远肆说什么，便问：“什么？”
“……”
沈远肆垂了垂眼，语调压得沉，还有几分试探，“那你还生我的气吗？”
“生啊。”钟意脱口而出。
沈远肆喉结微滚，心间不由分说得滞了滞。
“不过我更生我自己的气。”钟意长叹了声，百无聊赖般，指尖在桌上轻轻敲着，“要是我能再强大一点，就不需要看资本的脸色了，说不定那时候已经能甩人一脸毛爷爷了。”“你现在就可以了。”沈远肆嘴唇翕动，声音微哑。
钟意没懂，“诶？”了一声。
“有我在，你想甩谁一脸都行。”
钟意一怔。
“很抱歉昨天说了那样的话，其实不是的。”沈远肆颔首，沉吟片刻才说，“你的演技很好，甚至陈导在投资商面前力保你，我追加投资，只是让其他投资商闭嘴，省事儿。”
即便没有他，她也很大概率选上的。
也不知怎么的，话一出口就成了那样。
“钟意，”沈远肆唤她，声线绷得有些紧，极其别扭的，“你别生气了，别生我的，更别生自己的。”
心间忐忑，像有什么一直折腾着。
想看见面前小女人没心没肺笑着的样子，而不是现在这样端着不着眼底的笑。
疏远，不亲近。
他很不喜欢这样的相处。
“说起来，沈总投资了多少？”钟意岔开了话，转了个话题问。
沈远肆说了个数。
“那好，”钟意舔了下唇，笑着又说：“沈总是不是说，我想甩谁一脸都可以呀？”
“嗯。”
“那，”钟意缓了一会儿，小心翼翼问，“甩你一脸可以吗？”
“……”
沈远肆看了眼钟意的表情，大拇指指甲不动声色从拇指指腹划过，像是确认什么。
钟意看着他的表情就明白他在想什么了，卷了一筷子面条慢悠悠说着，“对，沈总您没听错，虽然看在炸鸡的份上我就不生气了，但我现在很想，非常想，极其想赚大钱。”
“然后甩某个姓沈名资本家的人一脸。”
沈远肆一噎。
“既然这女主角是托了沈总的福才得来的，那我这就打个借条给您，总有一天会把这笔钱还给你的。”钟意正儿八经说着，也不知道从哪里变了张纸和一只笔，一边算一边碎碎念。
“电影不扑，三年。”
“电影扑街，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