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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父亲为什么要骗他呢?

楚天乔紧紧盯着老人的又眼问:“您真是我妈妈。”

陆母或者说莫玉寻,连连点头,干枯的双手,向他下垂的右手抓去。

楚天乔感受到了一丝冰凉。

他既没有躲开,也没有回应。

现在他脑子依然很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却很想听听她怎么说。

“没错,当年离开你,我也是迫不得已,我以为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见你,没想到发生了这么巧合的事,上帝居然让你再次来到了我身边,想想上帝还真是待我不薄。”

她说着说着欢喜得哽咽起来。

如果不是希望有朝一日还有机会见到儿子,当年无论如何,她也不会远渡重洋。

楚天乔疑惑地问:“妈妈,您当年做了肾脏移植手术?”

“是的,在美国做的,一个肾也活了这么些年,只是不管怎么保养,都比一般人衰老得快了一些。”

看着眼前这个眼睛干枯发火的女人,楚天乔不知道该要感谢她的离开,还是怨恨她的离开。

正是因为她的离开,他才会找回钱美妍,有机会认识李伊伊。

可也是因为她的离开,让他比原本要沉静敏感得多。

“您既然好好的活着,为什么不联系我们,一次也不去看我,外公外婆怎么也搬了家?”

这么多年,几乎忘记委屈存在的他居然生出些许来,无论如何他现在如何强大,站在他面前的终究是母亲。

“这事说来话长,我们找个地方去聊吧。”

莫玉寻说完后,给家里打了一通电话。

“我遇到了兰雨,她让我陪她逛街,我正好给小杰西买两套可心的衣服,大概要三四个小时后回去。”

莫玉寻带着楚天乔来到一处幽静的公园以后,陷入了往事的回忆中。

三十多年前,她从健身房回来以后,突然觉着身子不适,连回家的气力都没有,还是打电话给楚海纳,楚海纳开着救护车去接的她。

一查发现肌酐300多,只能换肾,否则就是等死。

当时各个医院里只肾源很少,尽管楚海纳千万百计四处寻觅,也只有跟她最接近的,换肾成功的机率只有30%。

楚海纳担心她出事,迟迟不敢做手术。

在他犹豫纠结之际,正好许温阳也得尿素症住进了海纳医院。

那颗肾脏跟的却特别匹配。

楚海纳痛苦而纠结。

一边是他的病人,一边是他的爱人。

如果匹配度一样,他们毫不犹豫地选择莫玉寻,哪怕别人指责痛骂他,哪怕他再也没有机会干医生这一行。

关键还在于那颗肾跟爱人的匹配度并不高,万一没有成功,他就等于害了两个人。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是更偏向于挺儿走险,失去理智般想救莫玉寻。

当他把自己的想法讲给莫玉寻后,莫玉寻断然拒绝了。

就在楚海纳离开她的病房,她马上打电话给了陆远铭。

她知道陆远铭一定有办法,她也知道陆远铭肯定会救她。

果然,陆远铭在接到电话后,不过一个小时就赶来了。

她只是没有想到陆远铭会趁人之危。

最后陆远铭跟楚海纳聊了很久,达成了协议。

陆远铭开始寻找肾源,三天后有了消息,然后就将她带去了美国。

协议的内容是她病完全好了,出院以后,楚海纳一点一点告诉他的。

为了让她好好活下去,楚海纳答应了陆远铭无比苛刻的请求。

楚海纳说已经替她办了死亡登记,从此临都再也没有莫玉寻了。

她想念她的儿子楚天乔,可是陆远铭发了狠话,如果她执意要回去,他会即刻撤销楚海纳正在创业的海纳医院投资。

他的医院不仅很快就会破产,楚海纳本人也会负债累累。

为了楚天乔能过得好,她只好以另一个全新的身份跟陆远铭结了婚。

虽然她并不爱陆远铭,可她很爱身边那群希望她好好活着的人,为了他们,她决心好好活下去,毕竟有生命,才有一切。

陆远铭虽然有些狭隘,但很爱她,她到底感受到了,终有一天也感动了。

后来听说楚海纳已经娶了新的妻子,她也怀上了陆雪玖,从此就再也没有破坏协议要回去的念头。

楚天乔听后唏嘘不已,原来事情的真像是这样。

一直以来,他还以为父亲能一手创办海纳是因为楚家根基深厚,没想到是因着陆远铭的帮忙。

楚天乔想起了悦来酒店,不禁问起了母亲。

“临都的悦来酒店,你知道吗?是谁的产业?”

“是陆远铭的,他现在在很多别的国家也有产业。”

楚天乔终于明白父亲为什么不再查陆雪玖,让他也不要再查。

原来一切父亲都很清楚,父亲只是不想揭开旧日的伤疤。

可是父亲为什么不告诉他真像,还任由他折腾查找?

这恐怕回去问父亲才清楚了。

他拍了母亲的照片,同时也让母亲拍了他的照片,互相留好了联系方式,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不得不说这一趟美国之旅是无心插柳柳成阴,了却了埋藏他心里多年的一个结

回到临都,许温琳听说他要回家吃饭,自己亲自下厨,做了几道他爱吃的菜。

当宋妈提起这事时,楚天乔第一次由衷地对许温琳道谢:“妈,谢谢你。”

简简单单几个字,许温琳细细回味了一遍又一遍,开心了好久。

楚天乔这面,她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唐若溪的恨

两人结婚后,楚天乔既没有让她住进楚家别墅,也没有让她住进新买的别墅。

她本以为等他知道,李伊伊的孩子不是他的,他会有所改变。

但是她错了,完全错了。

他宁可粘着一个生了别人孩子的女人,也不去找她,不去碰她,这几天更是跟她玩起了消失,居然连个人影子都看不到。

看着鲜红的本本,她禁不住泪如泉涌。

哭过,泪干后,她决心努力争取。

她拿着结婚证去了海纳医院。

但楚天乔没有在。

她猜想,他一定跟李伊伊那个贱货在新买的别墅,最后别让她抓到,否则有一万种方法催毁他与海纳。

唐若溪愤恨地驱车朝别墅开去。

伊天别墅,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赫然印入了眼眠。

伊天,哼,这别墅本来应该叫溪天的,李伊伊这个贱女人。

尽管她夺得了楚天乔的人,但却失去了他的心,都是因为这个贱货。

别墅的门紧紧地关着,楚天乔到底有没有在里面。

她在门口竖着耳朵倾听,然而一切徒劳。

正愤恨不已,不知道何去何从时,她接到了查子纱的电话。

“海纳将我开除了。”

那头查子纱沉闷的声音,让她更加烦躁。

“开除就开除吧,再找一个不就行了吗!”

“你怎么能说得那么云淡风轻,以后我就不能帮你打探消息了。”

“不能就不能。”

她正心烦着,查子纱却不合时宜地跟她报告坏消息。

唐若溪对着紧锁的别墅铁门猛踢两脚,铁门巨大的反弹力痛得她龇牙咧嘴。

电话那头,查子纱还在喋喋不休。

“你知道她们为什么开除我吗?”

“直说,别绕弯子。”

“她们知道我在楚医生的亲子鉴定上面做了手脚。”

这下没有耐心,准备挂电话的唐若溪褪去了所有的浮躁,将手机拿到耳边认真听了起来。

“这么说,楚天乔知道那个孩子是他的了?”

“应该是的。”

“怎么知道的?”

唐若溪脑子嗡嗡的,声音变得颤抖。

“我听说他始终不相信小灵儿不是他女儿,于是重新做了一份亲子鉴定报告。”

唐若溪气得浑身直哆嗦,难怪楚天乔要那样对她,到底是因为李伊伊肚子里的孩子。

楚天乔,那个孩子要是出事,都是你逼的。

她在心里恨恨地想完,开始酝酿一场祸事。

现在,她没有心情找楚天乔,她用冒火的双眼瞪了一眼伊天两个大字,仿佛看到一个小女孩得意地对着她的同学炫耀:“这是我爸爸为我妈妈建的别墅,所以叫伊天,是不是很气派,我爸是不是对我妈特好。”

她冷笑了起来,那个小女孩,永远也不可能有这一天。

她开着宾利怒气冲冲地往家里折回。

路过楚天月的咖啡屋时,不由得停了,也许去咖啡屋,能获得更多的灵感。

她放慢脚步往咖啡屋走去。

咖啡屋内没有放音乐,一片祥和宁静,绿色的藤蔓释放着幽冷的光芒,只有两个人,面对面地坐着没有说话,在品咖啡。

一个是楚天月本人,她笑靥如花。

唐若溪好奇地探脑袋,移位置,终于看清了另一个人是唐观宏。

趁他们谁也没有发现她,快走到咖啡厅门口的唐若溪悄然退回了车里。

这两个人关系还真不简单,这分明就是在谈情说爱,难怪楚天月死活都不愿与她结成同盟。

但他们不会得偿所愿的。

她不能在尘世获得幸福,最好这世上所有的人,谁也别想获得幸福,至少她身边的人,她决不允许。

楚天乔找唐若溪

唐若溪下楼去买早点吃,看到了楼下的楚天乔。

他的眉眼间不再是巨大的嫌恶,而有着若有似无的浅笑,时光倏然间回到有些久远的时候。

以前面对这样的他,她不过习以为常,没想到现在再见却欣喜如斯,还真是人生无常。

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没想到他有一天会主动来找她,更难能可贵的是,没有摆臭脸给她看。

她着实吃惊。

也许他想通了很多事吧,他来找她是接她去新买的别墅,好好过二人世界吗,伊天别墅现在该改成若天别墅了吧!

她的心情大好,仿佛回到了数几前,她还是那个迷人的小姑娘,中间所发生的一切不过就是一场长得令人讨厌的噩梦。

“天乔。”

她低眉浅笑,温柔呼唤。

“若溪,麻烦你去拿上你的结婚证。”

空气瞬间在她的面前凝固成一堵冷墙,她不安地问:“拿结婚证干什么?”

“一会你就知道了。”

从楚天乔脸上,她已经看不出他任何情绪,这让她愈加恐惧。

“我可以不拿,不知道吗?”

这话问出后,连她自己都觉得像极了一个天真的孩子。

眼前这个男人竟忍心对她这样一个孩童般纯真的人下狠手!

“可以,但我保证你会后悔。”

唐若溪讨厌楚天乔这种自信。

她揣度了几秒钟,还是退回去,乖乖将结婚证取了过来。

以她对楚天乔的了解,他从来不会说大话,她不敢冒险,不敢挑战。

“好了。”

“跟我去楚家河公园。”

“难道不是去若天别墅吗?”

她惴惴不安地问。

“若天别墅?”

楚天乔哂笑着反问。

“就是伊天别墅,我们既然都结婚了,那别墅的名字也该改一改了。”

“不必了,我们很快就会离婚。”

唐若溪的脸色瞬间惨白,连连后退几步,似乎怕他夺走她包里的结婚证,然后强行拉她去离婚。

“离婚,不,我不会跟你离婚的。”

她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仿若头摇摆的幅度越大,楚天乔跟她离婚的可能性就越小。

楚天若的语气里满是笃定。

“你会的。”

他哂笑着上了车。

唐若溪却转身回家。

“难道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那么笃定,你会同意离婚?”

“为什么?”她心虚地问。

“前面两天我飞了一趟美国,见到了陆雪玖,他给了我一些东西,我这才回国的。”

唐若溪像充满警惕的猎物,又后退了两步。

“你想怎么样?”

“只要你跟我离婚,我保你不进监狱,否则,我只能等你进了监狱,再跟你离婚。”

她的脑子嗡嗡地,露出凄婉可人,刻意讨要的笑:“天乔,别这样好吗?你知道吗?你现在好陌生,陌生得让我觉得可怕,其实追究整个事件,我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我没时间跟你废话,这婚你离还是不离。”

“我不离,你放过我好吗?”

“不离,那我只能让你去监狱里呆着。”

“对付你这样的人,只配用这样的手段。”

唐若溪忍无可忍,把积压在心中已久的话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