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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不见,没想到司徒红锦竟然变本加厉了。

司徒暮心里有纠结有不甘,却还是为了司徒子和要救姜丹青。

方才,他已经打伤了佑安郡主身边的那个护卫,如今还有救自己的仇敌,当真是可笑。

“既然说不通,本王也不和你们客气了。”司徒暮眼神一凛就退后一步,他的身后窜出来好几个端王府的暗卫混在他带过来的官兵之中,孟添鸠没想到司徒暮真的敢妨碍公务,心中一紧。

梅愁倒是毫无慌乱的持枪直冲端王而去。

孟添鸠叫人去县衙报信,随后也与他们混战在一起。

县衙里,不像姜府那般混乱。

幽幽灯火静静地绽放在夜里,卫容睡在外间的小榻上,伤口已经包了一层白纱,老大夫打通了他的经络,把他逆流的真气顺了过来。

卫保儿则被裹得严严实实,额头还敷着一块毛巾,半掩在被子下的小脸带着不正常的红晕,浑身滚烫,虽说之前喂了退烧药,但是药效还没起。

卫容睡的很浅,每隔一段时间就去给卫保儿换毛巾,只要里面有一丝响动,他也立刻起来查看。

正在他再一次起身给卫保儿换毛巾的时候,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卫容眉头皱了皱,过去开门。

门外的江河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四爷,端王和我们的人打起来了。”

卫容拧眉看他,“发生了什么?”

“端王要救姜丹青。”

从江岸说是司徒暮将陆涯打伤的时候,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司徒暮明知道陆涯是卫保儿的第一护卫,竟然还敢对他动手。

不排除是误伤。

但是现在,司徒暮居然还想救姜丹青,这就让卫容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了。

除非……卫容眼眸闪了闪,英挺的眉骨携了一丝阴霾。

今晚真是个让人不愉快的夜晚。

卫容思考了片刻,回道:“让梅愁和孟添鸠撤出姜府,把姜丹青带回来就行。”

明天一早,要是被那些百姓看到围在姜府外头的官兵,肯定又会掀起轩然大波。

卫容的黑眸深不见底,想到了陆涯受伤,是为了去追司徒子和,他的脸上划过一丝了然。

能够让司徒暮如此没有原则,大概只有司徒子和了。

卫容看了一眼屋内,他绝无可能丢下卫保儿去姜府处理这件事情,他之前想的是明日去把整个姜府一锅端了,现在看来,只能有所取舍了。

姜府日后再对付,他现在只需要一个姜丹青而已,司徒暮想要在他手底下救走姜丹青……哼,那也要看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

江河应声下去,火急火燎的赶去姜府。

卫容揉了揉眉心,将寒风阻隔在门外,走到卫保儿床前。

卫保儿早就被这么大的响动惊醒了,她微微睁着眼睛,眼中是掩盖不住的疲倦和迷蒙,对上卫容那双沉静的黑眸,她瞬间清明不少。

“出什么事了?”她一出声,就被自己沙哑的声音给吓到了,抬手想掀开被子,却发现四肢乏力,浑身就像是闷了一个大火炉一样滚烫,只有额头传来的清凉让她稍加舒适了一点。

卫容哪敢在卫保儿面前提起姜丹青的事情啊,他沉默了一下,伸手往卫保儿脸上摸了摸,倒是没有之前那样烧的厉害,那老大夫的退烧药还是很管用的。

“你发烧了,先休息好了,不用管其他事了,我会处理好的。”他永远不会对卫保儿说谎,所以没有编造其他理由来搪塞卫保儿。

卫保儿的头昏昏沉沉的,更是什么东西也想不来,更不用提去思考卫容的神色哪里有什么不对。

她闭眼睡了几息,蓦地又睁眼。

卫容心尖发颤,以为卫保儿发现了什么。

“你的伤,怎么样了?”岂料卫保儿只是还惦记着他的伤。

卫容松了一口气,心里又是熨帖又是蔓延着暖意,他坐在床边,指腹贴上卫保儿的脸,摩挲了一下,“大夫已经看过了,无须担心。”

卫保儿大概也知道她现在这种状况什么也做不了,只好蒙着被子,闭眼睡觉去了。

卫容也是忙的厉害,一晚上都没休息好,他相信孟添鸠和梅愁不会轻易让司徒暮得手,却一时之间没有想到,南宫千里竟然也派人来救姜丹青了。

南宫千里派来的人各个是绝顶高手,他们似乎完全不在意姜府其他人的死活,直接就捞着姜丹青飞快的走了。

司这是司徒暮始料未及的,梅愁和孟添鸠更是没有反应过来,待他们回神,地上已经躺着十几具尸体了,全是被刚才突然出现的蒙面人用暗器给杀死的。

司徒红锦见有人救走了姜丹青,也不欲多留,自发走到司徒暮旁边说了一句话后就离开了。

司徒暮眸光幽深的看着司徒红锦离开的背影,里面带着复杂的神色,随后他就带着他的人匆匆离开了姜府,去找司徒红锦说的地名。

她说,司徒子和被她藏在了那里。

等到江河火急火燎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只有一地的尸体和面面相觑的梅愁孟添鸠二人。

这下坏了!让姜丹青给跑了!

长溪这里乱成一锅粥,帝都里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景兮正匆匆忙忙从帝都赶过来,通风报信。

任谁也没想到,卫保儿一离京,就有人将魔爪伸向了镇南王府,现在的镇南王府,真是腹背受敌,处于弱势中。

镇南王府,卫长宁紧咬着牙关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陆洗,“世子如何了?”

“二公子,属下并未见到世子,那里守备森严,属下一靠近,就被大内高手发现了。”陆洗神色间带着阴郁。

卫长宁眸中透出几分锐气,挺拔的身姿看起来十分单薄,他背着手,仿佛是下定了决心一样,“明日我必须进宫一趟了。”

“二公子,形势还未查探清楚,不能贸然进宫啊。”陆洗着急道。

卫长宁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若我不进宫,恐怕更会遭人怀疑了。”

陆洗一下子噤了声,是啊,身为兄长的镇南王世子出了事,而作为弟弟的二公子不出面,是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的,偏偏郡主和四爷都不在帝都。

“此次进宫也未必是件坏事。”卫长宁思考了一下,说道,“辛滂和魏统领都是我们的人,侍奉在皇上身边的心腹,他们应该都清楚一二,借着这次进宫,我必须好好问清楚世子的事情。”

“你明日再探一次天牢。”卫长宁吩咐陆洗,“就算不能进去也在外头晃荡几圈,我倒是要看看这次是谁这么大胆,敢陷害镇南王府。”

卫长宁的眼神里带着冷芒,裹紧了身上的披风朝外头大步走去。

一个两个的,见佑安郡主离京,都开始猖狂起来了,还算计到了卫长安头上。

呵,吃了熊心豹子胆,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如此放肆了。

这下子,镇南王府到真是被陷害的深陷泥沼了。

卫长宁步伐沉稳的走出去,借着夜色的掩盖,带着陆洗去了将军府。

将军府外,陆洗上前敲了门,很快就要一个护院来开门,领着卫长宁进去,他还机警的往后看了一眼,是否有尾巴跟着卫长宁。

卫长宁一进到前厅,沈甲方就神色焦急的迎了上来,沈智也是没有去睡觉,等着卫长宁过来。

沈智塞给卫长宁一个暖炉,碰到了他冰凉的手指时,背对着沈甲方对他皱了一下眉。

卫长宁乌沉沉的眸子里,终于有了一丝笑意,他宽慰的捏了一下沈智的手指然后迅速松开,现在沈智她爹还在,不能失了礼数。

“二公子,此事甚是蹊跷,下官怀疑,是有人故意设了一个局。”沈甲方说道。

卫长宁掩在披风下的手指摩挲着暖炉,沉默了一下,连沈甲方这样的武将都看出来了是有人故意陷害镇南王府,他就不信顺民帝没看出来。

而且……说不定这个幕后主使人就是顺民帝。

卫长宁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寒意。

“世子这次的事情,闹得很大,若是再找不到证据,就算是有免死金牌护身,日后也会被人唾弃。”卫长宁冷静的说道。

沈甲方沉吟了一下,“下官认为,还是要从郡宁侯府入手。”

卫长宁长睫半掩,想到了之前卫长安被压入天牢的时候,盛惊华看他的眼神,仿佛是要将卫长安五马分尸一样的狠厉。

可是无论是作为卫长安的弟弟,还是作为了解卫长安品性的亲人,卫长宁都不相信卫长安杀了人,而且杀的还是郡宁侯。

镇南王府与郡宁侯府一直是相安无事没有什么恩怨,若真说要找一个恩怨,那恐怕就是盛惊华想要追求佑安郡主,而且在皇长孙的宴会上,郡宁侯夫人和他阿姐吵起来的事情了。

可是这些小小的摩擦也不可能让卫长安去杀郡宁侯啊。

卫长宁自然是相信卫长安,可是那日,所有人都看到了卫长安手中拿着剑,而郡宁侯倒在血泊之中,身上的伤口正是卫长安手中的剑刺的。

偏偏那把剑在卫长安手中,正对着郡宁侯,偏偏他们开门就看到了这样一幕,任谁也不会相信卫长安是无辜的。

卫长安被官兵压走的时候,只说了一句话,“不是我做的。”

他人自然不信,只认为卫长安在狡辩。

而卫长宁知道,卫长安的确没杀郡宁侯。

卫长宁眉宇间多了几分愁思,他屈起食指,敲击着桌面,笃笃的声音传入耳中,昨日皇宫里办赏梅宴,梅倒是没赏到,却让别人设计了卫长安一把。

关键还是在于郡宁侯,为什么要杀郡宁侯,为什么要嫁祸给卫长安,难道,那人是与郡宁侯有仇吗。

“沈将军,明日我会进宫,求陛下宽恕几日,待我查清真相,还世子一个清白。”卫长宁指骨被暖炉烫的发红,仿若他那双布满着疲倦的眼睛,“还烦请将军明日同我一道入宫,多一个人,多一分希望。”

沈甲方郑重的行了一礼,“下官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