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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了一下,二人的视线对上,景王站在原地不动,等着卫容过来给他问安,只要卫容肯服个软,他就勉为其难发一发慈悲叫卫容回归景王府。

卫容现在得了皇上的垂青,甚至还查这次刺杀的案子,以后得卫容一定会是很多官员的眼中钉,不过只要卫容能够回到景王府,给景王府带来荣华富贵,他不介意认回这个儿子,顺便给这个儿子当当倚仗。

显然景王这番心理思想对卫容来说根本毫无用处。

卫容只是从景王那里匆匆扫了一眼,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然后就直接与景王擦身而过。

景王瞬间就火冒三丈,有一种被人戏弄的感觉,“逆子,你给我站住!”

卫容继续大步往前走,根本不理会身后景王的大吼大叫。

辛滂老老实实的跟在他身后,并在心里同情了一把景王。

当初怕被卫容连累设计把卫容赶出景王府,还当着帝都百姓的面与卫容断绝关系,各种罪名都往卫容身上安,现在看卫容飞黄腾达了,就想认回卫容。

卫容是傻了才会回景王府。

而且……辛滂想了想卫容和镇南王府那位郡主的关系,若是说这两年卫容真如同外人所说在镇南王府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他立刻把脑袋摘下来给说这话的人当球踢。

辛滂本以为景王会尴尬的当这件事情不存在,没想到景王竟然走到卫容面前拦住卫容。

景王看着面前长身玉立的卫容,他那干净隽永的眉眼始终带着一尘不染的冷漠疏离,景王是最讨厌他这副样子。

不可否认,卫容很像温娆,尤其是那张脸,俊美无殇。

可是景王看到卫容的脸,心里就十分愤懑,卫容全身上下,还有性格,根本没一个地方是与他相像的。

孟添鸠此时也正好回来这里找卫容,可是一到这里就见到了景王与卫容对峙的画面。

起码隔着一个辛滂和魏禹知,孟添鸠都能感受的到二人之间萦绕着的不和气息。

“没想到两年不见,你越来越不懂礼数了,见到自己的父亲也不知道问安!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我没有父亲。”

“你这个逆子!”

“我想景王爷今日可能是没休息好,我早就没有父亲了。”

听着二人之间的对话,孟添鸠都忍不住皱起眉头,越发的尴尬起来。

辛滂和魏禹知只当做什么都没听见,眼观鼻鼻观心。

毕竟当年是景王为了一己之私放弃并且羞辱卫容,甚至在全城百姓面前说出了那样决绝的话。

可别和辛滂还有魏禹知说什么他就算有错也改变不了他是你父亲的事实。

要是他们两个摊上这样的父亲,早就下药弄死他了。

“卫容,本王今日给你一个机会,你服个软,本王就准许你回景王府。”景王脸色渐渐发黑,碍于孟添鸠三人在场他不好发作,只能缓和了语气和卫容说话。

只是其中带着的不可一世让卫容很不舒服。

他无意与景王在这里纠缠,他更不想回去什么景王府。

而打发景王最好的办法只有一个。

卫容眯了眯眼,唇角勾着冷笑。

“你以为我会和一个害死我母亲的人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卫容走上前,凉薄的唇微掀,声音不大,却让在场的人都听的一清二楚。

景王的脸色瞬间崩裂,卫容的脸色也阴沉得很,黑云压城城欲摧,卫容站定在景王面前,抬手替景王捋顺了腰间的玉环。

“景王爷还是离我远一些吧。”卫容眼神冰冷,凉凉道,“否则,我会弄死你。”

孟添鸠和辛滂还有魏禹知三人呆若木鸡,早在卫容说出那句话是,他们就全部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卫容的话,分明在说,是景王爷害死了卫容的生母。

可是卫容的生母,分明是被恶奴所害啊……

当时还有许多喜爱美色的人惋惜,好好的一个帝都第一美人就被一个奴仆害死了。

孟添鸠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他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会不会遭到景王的报复?

景王被卫容的话给震惊到了,他后退一步,看着卫容,寒意从脚底窜上头顶,竟有些结结巴巴,“你,你在胡说什么!为人子者,竟然如此恶意揣测冤枉自己的父亲,你居心何在,你良心何在!”

卫容唇角勾着,并没有回答景王,他慢悠悠的踱着步子从景王身旁走过去。

景王仿佛是受了极大的打击,咬着牙,浑身冒着冷汗,他的心里充满了慌乱还有恐惧,他当初以为这件事情没有第四个人会知道。

唯一知道温娆其实是被他杀死的人,只有景王妃,卫麟,还有那个已经死了的恶仆。

为什么这个逆子会知道!

且不说景王这头掀起了轩然大波。

连跟着卫容一起离开的辛滂,魏禹知,孟添鸠三人也是心惊胆战的。

“辛大人,魏统领,本官要同孟大人去端王府查案了,二位可以不必跟着了。”卫容蓦地开口,将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三人吓了一跳。

辛滂难得的没有和魏禹知抬杠,此刻二人很是默契的说道:“卫监丞慢走。”

当孟添鸠与卫容出了宫时,孟添鸠才从愕然中醒过来,“你就这样把这件事情说了出来?虽然我是不会说出去的,可是辛滂和魏统领那里……”

他自然是不会说出去的。

孟家是卫保儿的人,凭着卫容和镇南王府的关系,就算是卫容当着孟添鸠的面杀了景王,指不定孟添鸠还要帮着卫容埋尸。

可是辛滂和魏禹知全是皇上的心腹……

卫容淡定的看了孟添鸠一眼,“他们不会说出去的。”

不知为何,孟添鸠突然就信服了。

但是他还是问道:“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问完之后,孟添鸠突然就呆滞了一下,他怎么就这么顺口的问出来了,他与卫容不熟,卫容怎么可能会把这种家族秘密告诉他。

而且对于卫容来说,心里肯定是很恨景王的。

他这样问出来,卫容会不会因为发怒。

就在孟添鸠后悔的时候,卫容说道:“我从来不说假话。”

是的,卫容从来不说假话,就算是对顺民帝,他也是说的真话。

比如卫岚商通敌,兰王要抢夺伏龙卫的兵符。

孟添鸠听了卫容如此耿直的回答,忽然就默然了,他完全猜不透卫容到底在想一些什么。

或许,卫容对景王,一点儿感情也没有。

见孟添鸠沉思,卫容只是说:“我们现在去端王府。”

孟添鸠这才回过神,跟着卫容一起出去。

另一边,辛滂和魏禹知一同回养心殿,期间二人还互相试探的瞄了对方几眼。

也不怪他们如此谨慎,现在他们根本不知道对方其实和自己是同一个主子。

一路寂静,直到快要到了养心殿,魏禹知才开口,“方才的事,兴许是卫监丞在找借口不回景王府,景王也是个不知道变通的,想让卫监丞回景王府,就应该好好同卫监丞说。”

辛滂淡淡道:“景王爷的事,容不得我们在这里妄自揣测。”

魏禹知惊讶的看了辛滂一眼,他以为辛滂会说,此事事关重大,一定要禀报圣上。

辛滂接着说道:“此事不过是卫监丞的气言罢了。”

魏禹知瞪大的眼睛,辛滂又说道:“我们也不是那市井中长舌头的妇人,这些事情就不必上报陛下让陛下心烦了。”

魏禹知:……

这还是那个尖酸刻薄的辛滂吗?!

魏禹知狐疑的看着辛滂,但是辛滂坦然得很,显露的是替顺民帝担忧的神情,他也没有太过纠结,既然辛滂自己说不要上报,那就再好不过了。

虽然魏禹知觉得辛滂的态度有些奇怪,而且转变极大,但是既然没有威胁到卫容,魏禹知也不会多话。

端王府。

卫容和孟添鸠还有江岸江河被拦在了外院,两队身着盔甲的侍卫秩序井然的站在卫容几人面前,脸上带着刚毅肃然的神情。

“端王爷何在。”卫容也不绕弯子,直接就问,语气也没有半分恭维,更没有惧意,这些侍卫能站在这里拦住他们,无非是奉了端王的命令。

孟添鸠更是板着脸,他才二十二岁就坐上了刑部侍郎的位置,并不是靠他的家族,而是靠他自己的实力。

卫容来时就说了,到了端王府,一切的体面话由孟添鸠来说,但是现在看来,并不需要说什么体面话。

只见一个看起来是这群侍卫头领的黑甲侍卫站了出来,“王爷今日不在,监丞大人请回吧。”

孟添鸠说道:“我等是奉了陛下口谕前来查案,劳烦这位小将向王爷通传一句。”

无论孟添鸠说什么,黑甲侍卫一口咬定端王爷不在。

孟添鸠终于没再好声好气的同他说话了,“端王府难道是想抗旨不尊!”

黑甲侍卫只是倨傲地说道:“我家王爷确实是不在,我总不能现在变出一个王爷给二位大人吧。”

卫容瞥了他一眼,根本没有与黑甲侍卫争辩,示意孟添鸠不要说话之后,姿态悠然的从袖中拿出了一个小盒子。

“本官只想同端王探讨探讨化功散的事情。”卫容清隽挺拔的身影站在众人中央,面无表情,说出来的话却如同冰刃一般冷彻刺骨,“如果端王执意不在,本官不介意将慎刑司搬到端王府,等端王回来再继续探讨。”

卫容的话,从来都是说真的,他不像是在开玩笑,神色异常凉薄,星眸微敛,目光深寂而阴冷,“本官说得出,做得到。”

黑甲侍卫似乎是被卫容这番威胁给惊到了,从未有过人敢在端王府里面像他这般大放厥词,偏偏他说的时候,气势逼人,毫不收敛他的恣肆。

许是黑甲侍卫许久没有任何动静,卫容转身对着江岸江河说道:“我不想看到他们站在我面前。”

孟添鸠还没反应过来,他身旁的江岸和江河已经飞快的窜了出去,不知何时,他们二人的手上多出了两把剑,正宛若灵蛇出洞一般,疾厉飞速的向那群侍卫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