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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一章 生老病死 人之常情

想要母凭子贵,想要人人艳羡的贵妇生活,但我终究还是当年那个小丫头,玩不过别人,被人当成生育机器般诞下你和玉琪,我想,是时候该结束这一生了。

玉琪不在的时候,耳边总还有声音跟我说,你还有儿子,你不能就这么倒下去,可当我得知江民宏死后,我却忽然间不知道该恨谁了。

这份恨无处安放,我的心就一天不得安宁。

你懂那种滋味吗?

就是我坐在安静的房间内,仍旧能听到耳边的回声。

他们在不停的告诫我,你的仇还没报,你的女儿死的那么冤枉,可是仇人呢?

仇人却已经不在人世了。

我坚持不下去了。

修齐,原谅妈妈,下辈子,我不想再过这样的人生了。

这句话,似乎是被水洇湿了般,仿佛能看到写信人在写到此处时,落下了滚烫的热泪。

江修齐猛的站起身来,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冲出去,开车疾驰到母亲的老家,可在走到门口时,他却忽然顿悟了。

母亲这封信,是否代表着,她已经不在人世了?

江修齐愣愣的站在原地,许久都未曾动作。

直到门被敲响,门外传来了秘书的声音,他才渐渐回神。

“江总,江董不在,这些文件只能交由您来处理。”

江修齐机械般的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秘书担忧的看着他,问道:“江总,您没事吧?需要去医院吗?”

江修齐摆手:“我没事,不用。”

“好,那江总,我就先出去了,您有事记得叫我。”

“嗯。”

秘书走出去后,办公室内寂静一片。

江修齐镇定了下心神,将秘书放在桌子上的文件看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后才签了字。

他想起,江晚霁不在公司,所有大小事务她都托付给了自己,可见她对自己的信任。

江修齐捂着脸,有滚烫的泪水从指缝流下来,打湿了干净的桌面。

.....

江晚霁是在晚上时接到了江修齐的电话。

她看了看来电显示,走到了落地窗前,接起:“喂?修齐,怎么了?”

江修齐的声音十分疲惫:“长姐。”

“嗯?你怎么了?”

江晚霁几乎是一瞬间就听出了他声音与以往的不同。

江修齐说:“我可不可以,请假,去看望下我的母亲?”

江晚霁疑惑的蹙眉,闻言回答道:“当然可以,你请假的话,那公司的事务就先交给魏东去做,我都安排好了,而且,过几天我也就回去了。”

江修齐听到江晚霁的话,有种想哭的冲动,但他硬生生的忍住了:“长姐,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江晚霁听到这话,无奈的笑道:“说的什么话,你去看望你母亲是很正常的事情,也怪我,走的时候把所有事都交给你,全然忘记了你也是个人,是人总有累的一天,放心,公司没事,你放心去吧。”

江修齐在沉默了许久后才说:“母亲给我写了一封信。”

江晚霁没有出声,江修齐继续说:“我早就应该知道的,因为玉琪的事情,她早就撑不下去了,为了我,她强硬着撑到了现在,前几天她说要回老家去,我以为她只是不想待在海港城这个伤心地,可没想到,她是早就存了心思,不麻烦我。”

江晚霁听完后,也终于明白了王凌霏到底出了什么事,所以江修齐才会和自己说要回去看望她。

说实话,当她听到王凌霏似乎是死了的时候,心里确实是稍微有那么一点的难过的。

毕竟,犯错的人是江民宏,活着的人,就该好好的活着。

可她却从未想过,江玉琪的死是江民宏一手造成的,江民宏被自己送进法庭判了死刑,她连恨都无处安放,又何来活下去的理由?

江晚霁深吸了一口气,半晌后才说:“修齐,我....你别太难过了,说句难听的,这大概对于她来说,也是一种解脱吧。”

江修齐听到江晚霁的话,说:“你说的对,对于母亲来说,这是一种解脱,她终于可以不必再强撑着待在我身边了,终于可以去陪着玉琪了,我都懂得,我都明白的,只是....”

“修齐,别多想,她没有怨你,你不要自己怪自己。”

江晚霁急忙道,她大概猜出来了江修齐的想法,于是急忙的说了这句话,江修齐喃喃的反问道:“真的吗?母亲真的没有怪我?没有怪我没有为玉琪报仇吗?”

江晚霁坚定的说:“没有,修齐,她最恨的,是江民宏,是那个已经被千刀万剐的人,不是你,你是她的儿子,同样是她的孩子,她怎么会恨你?别多想。”

裴景之推门进来时就听到了江晚霁的这句话,便立刻明白了那头打电话的人是谁,他把温热的水放在了床头柜上,坐在沙发上,江晚霁听到门响便下意识的回头看过去,看到是裴景之便朝他笑了下,男人点了下头,示意她坐下来打。

那边,江修齐还在难受着,江晚霁只能安慰,最后,竟到了十点钟。

江修齐意识到很晚的时候,是因为十点钟的闹铃响了,他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打扰了江晚霁的睡眠时间,于是急忙道:“长姐,很晚了,你在那边一定很累吧?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江晚霁听到他的话,弯唇笑道:“修齐,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江修齐说:“我明白的,你放心长姐。”

“既然你明白,那我也就不再说了,早些休息吧,晚安。”

“晚安。”

挂断了电话,江晚霁才看向一旁的裴景之:“景之,抱歉,让你等了这么久。”

裴景之笑着说:“没事,刚刚是江修齐打来的电话么?”

江晚霁点头:“是啊,听修齐的语气,似乎王凌霏自杀了,他心头难过的很,无人诉说,这才给我打电话来,其实呢,修齐虽然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但他为人和王凌霏是完全不一样的。”

裴景之看着她,似乎在等她继续往下说,江晚霁便继续道:“那会儿我还没完全的掌握江家,只是在暗地里观察过修齐,他这个人,不知道为何,性格有些像我外公。你也知道,我外公这个恶人,一向都是十分稳重的,正因为这个,我对他,才多了一分仁慈。”

裴景之神情淡淡:“也正是因为这分仁慈,所以你才让江修齐在常海继续工作下去。”

江晚霁笑道:“他能力很强,我知道,我不愿让他去外面,正是因为这样的人才就该为我所用,若去了别处,到时我还得花钱挖他过来,多浪费资源。”

裴景之笑起来:“说起来,我还一直都不知道,你口中的王凌霏,她的女儿,江玉琪的死,真的是江民宏做的?”

说起来这个,江晚霁的脸色也不算好看:“是他买凶杀人,凶手找到了,招供的。”

裴景之听到这个准确答案,内心百转千回,看到江晚霁的脸色也算不上好看,他握住了江晚霁的手:“抱歉晚晚,我不该提起这些让你不高兴的事。”

江晚霁闻言转头看向他,嘴角带着笑:“没事,我早就不恨他了,我的仇,已经报完了。只是可惜的是,母亲的身体,一直都未曾好。”

“向来那些往事,伤到的不仅仅是母亲的心,还有母亲的身体。”

裴景之缓缓说:“我问过史密斯医生了,他说....虽然希望很渺茫,但还是让我们不要放弃希望,毕竟....有时人的希望是无穷无尽的。”

江晚霁靠在了裴景之的肩膀上,红唇一张一合:“我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就像书里说的,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我们没有将它改写的权利。”

裴景之说:“但...希望总可以让彼此都忘记那些伤痛,不是吗?”

江晚霁看着他俊朗的脸,笑着点头。

——

江修齐得了江晚霁的同意,连夜赶往了王凌霏的老家。

等到他辗转到达时,什么也没看到。

只看到了被放在门前的钥匙。

江修齐把锈迹斑斑的门锁打开,一股灰尘味扑面而来,江修齐下意识的捂住了口鼻,这里曾是王凌霏长大的地方,的确是小村庄,而且,根据王凌霏所说,这里,也是外公外婆逝世的地方。

那是两位作风正派的老人,在得知王凌霏做了富豪见不得光的情妇后并且还在报纸上大肆宣扬,二位老人的脸都被王凌霏丢尽了,便再也不认王凌霏,当做没有她这个女儿,而那时的王凌霏,认为父母不理解她,不理解那源源的爱意到底是为什么让自己甘愿做江民宏的情妇,父母不要她,她正好也干脆,无牵无挂的度过此生。

直到江玉琪的死刺激到了王凌霏,她才大彻大悟。

原来,父母那时说的都是对的。

一直以来,都是她错了。

错的离谱。

王凌霏悔不当初,想要来弥补当初所犯下的错,却被告知,父母早已因为年老而过世,而过世时,也从未想着要打电话通知她,见她最后一面。

得知这个消息的王凌霏,一股悲戚从心头蔓延至脑海,她自觉对不起父母和孩子,这一生,她想要得到的,或许也曾经得到,但却好像是镜花水月,用手轻轻一碰,便全部消失不见。

多可笑。

她自觉无颜去见父母和江玉琪,选择了自杀。

现在,江修齐站在这座破败的房子中央,似乎能感受到当时王凌霏的心绪。

也许真的像江晚霁所说,这对于她来说,是一种解脱。

解脱。

也许,对母亲来说,真的是解脱。

她终于可以掩埋黄土,去赎自己曾犯下的罪行,也许,对于母亲来说,她在这世上,早已没有了任何的留恋。

连带着对自己,她对自己的恨,也不比江民宏少几分。

江修齐在此刻终于明白了那些无处安放的恨意,他不恨王凌霏,也许从前还小时,也曾经恨过她,为什么她要做插足别人家庭的第三者,为什么她要让自己和妹妹成为被人耻笑的对象,又或者,她为什么要生下自己,既然不爱,那又何必将他生下来,将自己当成夺权的棋子,从未施舍过一分一毫的爱意?

到如今,这些都不重要了。

人死如灯灭,他就当这世上再也没有王凌霏这个人,就当自己是孤儿,没有父母。

从今以后,只有长姐。

....

江晚霁在得知确认王凌霏自杀后,脸色稍微变了变。

她将手机放在口袋中,回头,对上了裴景之的目光。

“怎么了?”

裴景之问道。

江晚霁笑了下,转移了话题:“妈咪的病情怎么样了?”

裴景之牵起她的手,往凉椅上坐:“史密斯说,幸好之前的医生控制的好,若是幸运,便可以多活个一年半载。”

“若不幸呢?”

江晚霁问。

裴景之紧紧的将她的手握住,一字一句的说:“若不幸的话....”

“我知道。”

江晚霁打断了裴景之的话,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其实我早就该做好准备的,做好母亲总有一日会离开我的准备。”

“可我却还在祈祷,祈祷上天垂怜,垂怜我和母亲,让母亲再多陪我一日,哪怕只有一日。”

“可我也知道,这样的想法,是奢侈的。就像当初见到母亲醒来时,我就知道,那已经是上天给予我最大的礼物了。”

裴景之听到江晚霁这话,手控制不住的将她揽入怀中,他滚烫的体温熨帖在江晚霁的肌肤上,她听到他的声音徐徐响起:“晚晚,我不想看到你伤心,可我也不能做什么,就像你说的,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我们是没有权利和资格将命从死神手中夺回来的。”

“我们要做的,就是接受。”

江晚霁搂住了裴景之的腰:“嗯,你说的对,我会试着慢慢接受的。”

二人正在温情时刻,芸儿走过来,十分不好意思的打断:“晚晚。”

江晚霁放开了裴景之,回头看向芸儿:“姐姐。”

芸儿朝裴景之礼貌的笑了下,又看向江晚霁:“晚晚,你过来一下,我有事情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