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渊和安若心之间稍稍拉开距离。
他捧着女子的脸,莹白精致,长睫翕动,水润星眸中闪着迷惘的光,惹人怜惜。
他突然不忍告诉她真相。
就这一次!
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第二次!
那么,就不会有事。
还有……
子陌那小子,该好好教训教训了!
“嗯。”这样想着,瑾渊应,随即又问,“当时是怎么回事?”
安若心蹙了蹙眉,“我还是先煮饺子给你吃。”
瑾渊还想再拦,面前已经没了女子的身影。
……
安若心和瑾渊一起吃完,又煮了饺子带出去,分给所有人。
餐后,大家很快收拾妥当。
天气晴好,人们的心情也隔外好。
经过短时的休憩,昨夜那场惊险的“战役”似乎再无法阻挡人们高昂前进的情绪。
瑾渊却一脸忧色。
就在人们张口要催瑾渊赶紧下令出发之际……
“大家原地修整,两个时辰以后出发。”
瑾渊终于下令了。
说出的话却让人无比诧异。
“瑾公子……”有人瞬间不悦,“你不会是怕了吧?!”
瑾渊冷笑了一声,“我不会给你们解释,急着去送死的可以现在就去!”
“你……”那人气结,却很快回过神儿来,一脸嘲讽道,“瑾公子昨晚就费尽心思给我们找了个找死的地儿,今天不会是想领着我们第二次找死吧?!”
话落,他四顾,“池姑娘手上的伤到现在还没好!你们若是还想听他的话,留在这里等着雪狼过来报仇就留在这里!不想成为雪狼美餐的,就跟我走!”
男子话落,人群中有人互相对望了几眼后,或果决或迟疑地站到了男子身后。
而后,几人转身,迅速脱离了队伍,朝雪山的另一侧进发。
瑾渊面无表情地拉起安若心的腕,快步朝自己的帐篷走去。
帐篷内。
安若心不解地问,“天气晴好,温度升高,雪崩发生的几率会大上许多。两个时辰,太阳照射雪山一段时间以后,雪层趋于稳定,危险会大大减少。这是很科学的道理,你为什么不解释给他们听?”
瑾渊拉着安若心在自己对面落座。
他抬手对上女子的掌,然后闭眼,“我为什么要解释给他们听?”
安若心又是无语又是气,“那可是人命!”
“人命?”瑾渊冷嗤,“在这种地方,人命是最不值钱的东西!我难道要将二十一世纪,从小学开始的理化知识都给他们普及一遍?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利,他们有权利选择……找死!”
安若心猛然起身,“你简直残暴!”
她冷冷地丢下这句话,气呼呼地朝帐篷门口走去。
“若心!”
瑾渊心下憋屈。
是!
他的确残暴!
他是跟着她死过几次的人了!生死?在他眼中,屁都不是!
这么久的相处,那几个人竟然还看不透他,这么蠢的人,早晚会死在这雪山中,早死晚死又有什么区别?!
如果说在乎,他唯一在乎的就是她!
可是……
她竟然要走?!
瑾渊磨牙,大步上前,正要将安若心给拽回来,忽听得“轰隆隆”的声音震天响起,伴随着脚下大地剧烈的摇晃。
“不好!”瑾渊本能地大喊,“雪崩。”
话音未落,人已经来到安若心身后,紧紧将女人揽着她,跌跌撞撞地靠到帐篷里侧。
那里的外面,是雪洞的内壁。
瑾渊带着安若心蜷缩在地上。
他用身体遮住她,给她尽量大的空间。
“安若心……”巨大的吵杂声中,瑾渊动用内力密语传音给怀中的女子,“快去桃花印空间。”
安若心却只是将男子回抱得更紧。
“安若心……”
瑾渊知道女子的意思。
她想和他一起,无论生死。
“听话。”
瑾渊诱哄。
去桃花印空间,那里的一切,够她生活到永恒。
师傅总有一天会找到这里,将她救出去。
只要活着,她还有机会一点一点地趴上去。
可是,瑾渊等了许久,女子的身影都没有消失。
瑾渊心下喜悦,却同时气怒。
这个……
不听话的死丫头!
后背上,女子的手在缓缓蠕动,她用手指写下四个字,“我不独活!”
被埋在雪中,就算是仙灵血的承载者,也会一次一次不停地死去吧。
那岂不就相当于无法起死回生。
所以……
安若心苦笑,仙灵血?其实也并不是万能的呢!
巨大的轰鸣之中,帐篷倒塌,将紧紧搂在一起的二人压在其中。
瑾渊闷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的向下倒去。
他松了怀中的女子,双手撑地。
安若心躺在地上,望着上方面色痛苦却对她笑着,死撑着不肯倒下来的男子,眼泪扑簌簌而下。
“心儿……”
瑾渊已经没有办法动用内力。
他用嘴型唤着她的名字。
“我爱你!”
安若心突然消失在原地。
桃花印空间别墅里,她一边哭一边跑,疯狂地寻找可以支撑的东西。
“瑾渊……”
安若心觉得,前世今生加在一起,她都从来没有这么恐惧过。
“你一定给我撑住!”
别墅中,安若心喊。
别墅外,瑾渊似能听到女子的声音,唇角缓缓漾起一抹愉悦地笑。
能为她死,能看着她生,值了!
意识因为缺氧而渐渐涣散……
前世,他一次次故意把自己弄伤,找理由去安若心的诊疗所的场景像电影一样在眼前一帧一帧走过。
时间回到那一刻……
师傅找到他,跟他说,“魔族追过来了,我们必须离开!”
“不行!”他果断地拒绝,“她已经死过两次了,不可以……”
“那就让她彻底死去,然后重生!”
师傅说着,人已经转身。
师傅只是来通知他的,并是征询他的意见。
“好啊!”他冷笑着开口,“那你就替我一起收尸!”
师傅磨着牙转身,说,“你真是个有异性,没人性的死小子!”
他知道,师傅妥协了,“有什么办法,谁叫我默默爱了她那么久!那么深!”
师傅轻叹了一声,“比梦泽还久还深吗?”
“我还记得她!”他笑着回,“所以,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