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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幽深曲折的小巷子,灯光很暗沉,街上人烟稀少,一个身穿灰色西装的男人没有撑伞但雨点却好似与他绝缘,雨点到他周身似乎被一股什么力量格挡。

他不紧不慢步履十分从容,没有漫无目的相反他的目的很明确,而且也不是第一次来这里。

有了大概几分钟的样子,他停下了脚步,抬头看了看门匾,笔走龙蛇的写着“听雨”而已。

雨虽未粘衣,但鞋底却是湿漉漉的,在台阶上留意了几个鞋印。

他抬手敲了敲大门。

连绵今夜该停了,稍微知道点人情世故的都不改上门打扰,若是遇见急事则另当别论,可他从容不迫哪有半分焦急的样子。

宅子很大,但其实只有两个人住,主人家喜欢安静,住在内院。王解听见敲门声,心里估摸着来人是谁?

把能想到的人都过了一遍,但都一些否定。

在他闭眼准备继续修炼的时候,敲门声再次响起。

王解烦躁的揪了揪头发,踏着鞋子边走边怒气冲冲的嚷嚷:“谁呀?想见先在网上预约,懂不懂规矩,不懂就别凑热闹,这里又不是善堂……”

一打开大门,黑色西装男人的面容印在他眼中,他背脊发凉,扶着大门才没有腿软的跪在地上。

怎么是他?这尊大佛还有敲门的习惯!

想起他轻而易举覆灭一座城市的云淡风轻,王解垂着头不敢看他,死亡来临的恐惧像一层雾霾一样笼罩在他心中。

他战战兢兢恭敬的称呼道:“黑主大人。”

知道来人不喜欢多嘴的人,其余的话他一句也不敢多说,走在前面为他引路。

黑主对他胆小怯懦的样子没有兴趣,看一眼都觉得污了眼睛,若不是里面那人足够有趣,蠢货早就该去阎王殿报道了。

路旁的山水树木极为讲究,保证四季花开,水流不息,对风水也极为讲究,可黑主可不是讲究的人,对这些死物欣赏不来,更不信什么风水。

他嘴边挂着讥讽的笑容,王解一直低着头引路,虽然那人没有刁难他,但他却出了一身冷汗,心里想快点结束,脚步却不敢过快,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小命呜呼。

“就是这里了。”王解指着木屋门对黑主说道,黑主制止了他上前敲门的动作,将人打发走。

王解如蒙大赦,松了一口气,一秒钟也不敢久留,逃命似的离开了内院。

黑主看着雨中的腊梅眸色加深,他伸手折了一支,推开木门。

寒风吹起窗前男人的白色衣袍和长长的青丝,微微泛蓝的丝带也随风摆动,浑身散发着书卷的气息,仅仅只是一个背影就有种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清贵高雅。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他没有回头,两眼无光,眼神呆滞地望着某个方向。

但他却不知道自己想看什么?

对于一个没有过去,脑子里一片空白的人来说,他也同时失去了未来。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的是非观非常薄弱,就是一个没有感情也没有过去的机器一样。

他是一把开了锋的剑,是成为名扬四方还是助纣为虐就在一念间。

“你来了。”关竹声音清润,有种高不可攀的感觉。

来人是他醒来之后见到了第一个人,也是他唯一愿意多说两句话的人。

对于他的脚步声、气息等,他异常熟悉。

“还在纠结过去?”黑主熟门熟路的找到酒柜,自顾自地喝了起来,完全一副主人家的姿态。

“为了那丢失的二三十年,准备把后半生也蹉跎了,多不划算。不如跟着我搞事情,找点乐子。”黑主斜眼看了他一眼说道。

想他叱咤风云又桀骜不驯,这绝对是他最友好的态度,可以那人根本就不给面子,直接拒绝,一点儿也没犹豫:“不了。”

好吧,他已经习惯了,毕竟这又不是第一次。

“你制作连绵的手段越来越纯熟了,真是让人敬佩。”黑主毫不掩饰自己的赞赏。

“如果你要报仇的话,为什么要让我制造一场连绵,这对你来说根本就没有好处。”关竹转过身来,五官寡淡却有股说不出的味道,让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个不能招惹的人。

盘膝坐在黑主对面淡淡的问道,但表情却没有一丝变化,那副样子摆明了就是随便说点什么,而不是真正的好奇。

“报仇?”黑主露出些许的惊讶,按理说他是一个心机深沉的男人,喜行不言于色。

所以这也是他故意表现出来的。

关竹没有戳穿他蹩脚的演技,眼神静静地看着他。

“无趣。”黑主吐槽道,他说:“谁跟你说我要报仇啊,我能有什么血海深仇,天底下就没几个人是我的对手,而且我这人从来都不计记仇。”

他咧嘴一笑:“因为……看谁不爽,我直接灭他全家!”

看关竹对他爱答不理的样子,黑主瞪了他一眼,继续说着丧心病狂的话:“我跟他们玩玩不行吗?生活寡淡缺少点调料品,所以我就自力更生找点乐子不行吗?”

他微笑着说:“可你也看见了他们太弱了,我一不小心就给弄死了,那多多可惜。所以我得让他们变强一点,这样也能折腾的久一点,让他们成为我手心的玩物,不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吗?”

若是一般人听见这番话,见到黑主生动的表情和肢体动作,估计不是以为他疯了,就是被吓得屁滚尿流。

无论哪一种,应该都会与黑主保持距离,避之不及。但关竹却不为所动,甚至连眼神都吝啬。

他没有觉得他的话有什么不对,但同时又对话里的内容提不起兴趣,这个跟白纸一样的男人,只说了三个字:“没兴趣。”

黑主无奈,但他却是真心想拉关竹入伍,所以他也不会放弃,懒洋洋地说了句:“随你吧。”

黑主的喉咙里溢出一阵笑声,关竹不知道他的笑点从何而来,但也没有问。

感受着窗外的寒风吹动的轨迹,听着冰冷的雨声,关竹却突然说:“连绵虽然能鸡嘴能量,但空有能量却没有实力化为己用,也没什么效果,你派出去那批人应该没什么收益吧。”

黑主与他相处久了,也能猜出他话里的意思:连绵很费劲,既然没有好处,下次就别来烦我了。

黑主在别人面前威风八面说一不二,却在关竹面前死不要脸,他将酒杯放在关竹面前,点了点桌面:“那批人用着费劲,都处理掉了,你再帮我调教几个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