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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医院四面八方的嘈杂倏尔离她远去,天上地下万籁无声,那些经过她的憧憧人影匆匆碌碌,空气中泛着丝丝缕缕断断续续的白色雾烟,朦胧了周围物态。

白茶突然侧身,一位穿着病服满脸苍白无色、胡子拉碴的老人拄着拐棍从她身边经过,他一边行走一边捂住口鼻断断续续地咳嗽,最终在楼梯旁坐下来张望周边,迷茫的像青春期不知方向的少年。

是只才死的鬼魂,等到午夜时分冥界大门打开之时,他自会离开。

白茶睨了一眼后沿着楼梯道往下行走,燃烧着金黄色焰火的眼睛就像雷达或者激光一样,所到之处无不显露最真实的原始面貌,凸凹不平粗糙无比的瓷砖像极了有些老人的脸颊,一只幻化成人形的老鼠鬼鬼祟祟地偷看身穿齐胸长裙的姑娘,在她眼神之下落荒而逃,还有尽心尽力为病人服务的狐狸护士,想来这个不准许动物成精的社会仍旧聚集了许多妖精,只是不为人知、隐藏的极深而已。

但一路走来并没有看到任何与雁田游乐场相同的黑色碎片,也就是说她没有找到痕迹。

一路走到地下室,亦是如此。看来是找不到了,白茶心说,不过…若真是炼狱之石的话,她作为冥王被阎王和牛头马面逼迫读书时又读过一本野史,得知一种能令“炼狱之石”自己燃烧的特殊召唤方法,但医院显然不是召唤的好地方。

咬了咬嘴唇,炼狱之石是谁带出来的?冥界的东西当然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人间,也不可能有黑洞、意外等等事况,因为冥界与人间的分界线异常分明,绝不会有混合两种地狱的灰色地带。

望了望外面纷纷扬扬的大雪,白色覆盖整个世界,一望无际的银装素裹。她眼睛忽然明亮,坐着电梯去望顶楼,通往楼顶的厚重铁门没有意外的被用大锁锁死,她指尖轻轻一点,“啪嗒”一声,十几厘米的大锁砰然打开坠落在地。

她推开并漫步进入,无数雪花从天而降,被风吹拂着倾斜降落,雪花晶莹剔透,目中无物似的一头撞在她身上。从这里往远方眺望,整个京都仿佛在她眼里,区区一握即可掌控所有,怦然心动,一股子运筹帷幄挥斥方遒的豪情壮志自心底蓬勃生长。

她伸出手掌接住几片雪花,那几片雪花的花瓣精致巧妙,在她手中居然久久不化。

一头墨色乌发沾上了许多雪花,很快,睫羽上边都盛上了许多,凤眸中燃烧的金黄色火苗相互辉映,漂亮的过分。

人间有春夏秋冬,冥界却只有一望无际的黑夜,最美的恐怕只是远方照亮整个冥界的极光,哦不…那并不是极光,而是一株孕育冥界空间的母树,看得见摸得着,丝毫没有神秘感。

自己欣赏了一会,忽然抖了抖双手,楼房四周的监控设施齐齐被破坏,召唤“炼狱之神”的咒语十分复杂,不过在此时此刻有一点好处——召唤而来的火焰远远没有自燃的威力大,而且一旦咒语中断,它自会熄灭。相对而言他也有缺点,哪怕是元灵强大之人召唤范围也极其小。

但…这个医院绰绰有余。

在冥界,炼狱之石生于炼狱,而“炼狱”此地专门为穷凶极恶之鬼准备的,炼狱之石每每相隔七天自我燃烧一次,对灵魂有极大的破坏力和打击里,如果常年被炼狱之火灼伤,灵魂之力大大消减,重者能得一个魂飞魄散的残忍下场,所以放入炼狱的鬼必须经过重重检查,所犯之罪必须记录在案。

还有另外一点,炼狱之石从没有自己离开的道理,毕竟是不能成精的死物,所以说,是有人从冥界取得了炼狱之石一路前来这里。

她召唤出两把烟白色长剑,一左一右各执一柄,原本镇定自若的站定,忽而移动身影,脚下步伐自有深意。

“次啦——次啦——”两把长剑在她手上划出完美的弧度,那弧线刻印在楼顶上,首先是一个圆圈,其后是奇形怪状不为人知的特殊符号,弯弯扭扭时而笔锋凌厉苍劲漂亮,在画成最后一笔时她突然横贯而出,自上而下划出贯穿上下的一条白色长线!

完成后长剑自然而然的消失。

她慢慢踏入中间位置,薄唇轻启,唇瓣翕和,威严而神圣的语句一串一串的从口中溢出,每一串字符在空气中发出剧烈碰撞,噼里啪啦的火花融化了雪花,地面堆垒的雪水纷纷融化,在远处形成纵横沟壑。

“嗡嗡嗡——嗡嗡嗡——”地面上的符咒与她口中的咒文发生共鸣,刻印在地面上的符咒纹路金色光芒大现!头顶上的雪花由白色变成金色。

念完一边咒语,白茶趴在房顶上看了看四周,并没有任何特殊情况,也没有异象。

“奇怪,难道不是炼狱之石?又或者不在这里?”根据游乐场水池里一点点的痕迹确实无法断绝,毕竟只剩下燃烧后的蛛丝马迹,也许是妖术作祟。

“也好,无论是哪一种原因,不在这里正合我意。”她碎碎念了一遍,一挥衣袖将刻印的痕迹毁尸灭迹,而后风轻云淡地把铁门恢复原状,然后乘坐电梯飘飘然离开。

掰扯了这么久也没弄出个正经样来,白茶心思歇下去了一些,转个身去易谦的病房,白家公司寄过来的邮件她看了一遍,给她的任务要求明确而独立,时间倒也挺长,乘此机会研究研究。

“白小姐?”保镖有些无语,白小姐走的快回来的也快,不知道去做什么小事而不能安安分分照顾老板,对此他们有点微词。

“嗯。”

“这就弄完了?”

“对啊,暂时没找到,下午或者晚上再去。”

“哦,过来坐。”

易谦还在跟别人打电话,电脑里传来公司的相关事务,许多专业名词,白茶听的不明不白也就充耳不闻置之不理了,弄了个椅子坐到他床头柜边的高桌前:“我也有工作要做。”

她掏出手机关机,手指灵活多变的拆卸、组装,不一会儿弄好了。

易谦目光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