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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茶彻彻底底傻掉了,没想过易谦竟然会这么在乎她,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她不清楚也不太明白。

脑袋懵懵地躺床上,她也是实在困得很,最近几天没人的话才能窝在浴缸里小憩,关键是江卿爵那栋小楼临近祭祀人影幢幢,来的特别频繁,她还得随时警惕有人拿着武器闯进来,所以睡觉压根没有睡踏实安稳过。没过一会儿她就迷迷糊糊的睡了,睡过去之前,好像有人扎住了她的手,床边的人好闻的幽香萦绕在房间里。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易谦松开拉住白茶的手准备起身去隔壁睡觉。但刚刚松开几个手指,某人反手抓住了他微微弯曲的两根手指,很紧很紧。

客厅的灯光未熄,从半遮掩的房门铺洒而来,他能就着暗淡的灯光看见屋内的摆设和躺在床上安静熟睡的乖巧女孩,黑色头发依旧蓬松而干净,身上衣服应该是集体订购的。他眉目如画眸中含情,轻手轻脚地抽出那两个手指,将被褥被她好好盖上,俯身将她右手完全暴露在空气中,免得感染,虽然他也不知道是否会感染。

弄好那边他才开始看这边,把某人过长的衣袖外翻到手腕处,免得不方便。

忽的他摸到一处方形类似刺绣的针脚,外翻后便能看到。

是一个“江”字。

他顿了顿,手上动作停止了,眸色微深地瞅着那个小小的红色刺绣,做工潦草针脚凌乱不堪,应当是机械统一制作而成。

又坐在床边坐了将近二十分钟他才离开,离开前他将白茶左手上的衣袖放了下来,离开时他若有所思,一副大有收获了然于胸的模样。

一夜无梦到天亮,白茶是听着厨房呲啦呲啦和锅碗瓢盆碰撞的动静苏醒的,她探了探脑袋看客厅,易茶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了家,正坐在沙发上抱着手机玩,牛头马面窝在他脚边,画面无比温馨。

“娘亲,你醒了啊?”易茶打声招呼,表现的很平静,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的。

白茶挥挥手回应他,然后钻进卫生间快速的洗了个澡出来,更换了上学会穿的衣服,下面天蓝色蓬松半身裙上面宽松的米色V领羊毛衫,没有外出所以就没穿外套。

她站在客厅能望见厨房的位置,厨房里的人穿了Hellokitty的粉红色无袖围裙,背对着客厅所在方向,挥舞锅铲手忙脚乱地动作,时不时偏头看看放在案板上尚未息屏的手机屏幕,又时不时找这找那,背影莫名的高大威武令人仰望。

“娘亲。”易茶放下手机,屁颠儿屁颠儿走到白茶跟跟前,歪着头看她的右手:“你的手疼不疼啊?”

“不疼。”白茶连忙摇摇头,摸摸她脑袋:“你怎么知道我手受了伤?”

“他是昨天半夜来的,”厨房里易谦说:“知道你回来的消息后他就不睡觉了,坚持等到天亮第一时间回家,奶奶拗不过他只能叫人连夜把他送过来,所以昨晚他就去你房间看过你了。”

“好吧,看来我睡的真跟猪一样。”白茶心说,她灵活地动了动手腕向易茶展示,风轻云淡的表情,“放心吧,这点伤啊对我来说就像我摸你的脑袋一样,一点都不疼。”

易茶信以为然地点点头,“娘亲,你下次走的时候能不能跟我说一声,我还以为你讨厌我不要我了。”

“你放心,我讨厌谁都不可能讨厌你的,易茶这么聪明这么乖巧这么可爱,我怎么可能丢下你不管。”

“嗯,我以后会更乖巧更可爱的。”

白茶微笑,“你现在这样就足够乖巧足够可爱了,你喜欢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我啊不会因为你不乖巧不可爱就不要你的,所以你的胆子要大一些。”

“可是大人都喜欢乖巧又可爱的孩子。”他瘪着嘴巴说。

“那是因为他们的孩子喜欢调皮捣蛋,可你不是这样的。”

牛头:“汪…汪…汪”茶茶,他调皮捣蛋的时间只是度过了而已,你这样说不符合事实。

马面:“喵…喵…喵”对的对的。

牛头:“汪…汪…汪…”你都不晓得当年他干了多少丧尽天良、人神共愤的事儿,我们给他擦屁股都擦的晕头转向、找不到回家的路,那时候是何等黑暗悲哀的人生。

马面:“喵…喵…喵…”不要说了,如今回想仍旧能泪流满面。

易茶立刻给了他们一人一个凌厉刀眼,“娘亲~,他们在冤枉我,我一直都有很乖的哦。”

牛头:“汪…汪…汪”不知道谁把生死簿浸在忘川河里几天几夜,整个冥界悬赏了几十亿的冥币才从一个破烂不堪的小卖部里找到。

马面:“喵…喵…喵”不知道谁跑到五大鬼王那里捣乱,把人家个个打的鼻青脸肿头破血流,死活要去轮回再不管理那一方鬼生,我们提着礼盒和几亿冥币低三下四地道歉说好话才让他们回心转意。

牛头:“汪…汪…汪”我记得孟婆有一次出门,谁往孟婆汤里添加红色墨水然后拿着毛笔在鬼的脸上画的叉叉?墨水导致孟婆汤失效,那三天世界上所有新生儿保留前生记忆,之后半个月我们和黑白无常连同判官都奔走人间消除记忆,连带着把骇人听闻的外传信息一同抹除。

马面挥了挥猫爪子:“喵…喵…喵”算了,不说了,说多了我现在想冲上去打死你。

“你来。”易茶脸黑的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还臭的不行,完全是被人拆穿小时候干的囧事之后的咬牙切齿与不忍直视、不堪回首。

“不来。”牛头抬了抬头,可怜兮兮地冲白茶汪汪汪:“白茶,你一定要保护好我,这小子可能会报复。”

白茶说好,有些好笑,她还是第一次知道小家伙有这么调皮捣蛋的时候,不然她就真的以为易茶从小到大都这么乖巧的呢。

“我才不会!”他气鼓鼓的抄着双手在怀里:“他在冤枉我。”

“谁在冤枉你?”厨房里一直没出声的人开口了,他忙地大汗淋漓,低头看看煎好的略微糊的黄金蛋和打好的热豆浆发自内心的感慨:做饭还真是一件困难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