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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谦没说话,胸口很闷,被压了一颗重达千斤的石头在上头,他推不动也抱不下来,只能任由石头压在他胸口,搞得他心胸隐隐作痛呼吸衰弱。

啊伞内心戏十足,各种念头生了一遍,最后如遭雷劈:“那白雅不会也是个神吧?因为意外我们间接杀了她,而白小姐跟她认识又或者她们两个是双胞胎,所以白小姐是来跟我们报仇的?”他苦笑不止欲哭也无泪,“不会吧?”

“白雅就是白茶。”这时候,易谦又是一个轰雷炸过来,就如同一个鱼雷炸进水里,当时水花冲击飞天如瀑布洒下一般无二。

啊伞呆住,良久良久他抖了抖身体:“白茶不是冥王吗?你的意思是她死后就成神了?这成神也太容易了吧?”他心说如果这样简单的话,那他非常希望现场选择死一死,神多牛哄叉叉的。

“她或许本就是神,神变成人应该很容易的吧?”易谦捎捎回了些神。

“这么说来,我们还亏欠白小姐诸多,如果没有常宁远那一刀,白小姐现在会在某所学校平平安安的成长,不过……”他顿了顿:“这也算一种锲机吧,如果没有那一刀,老板您也不会跟白小姐扯上联系,你们很大可能是两个世界的人、一张纸上的两根平行线。”

易谦不得不说在这一点啊伞看到很通透,没有婚约联系没有商业互交没有日常交流,他绝不会同一个学生有什么密切关系,还真就像两条平行线,恐怕一辈子都不会走到一起。这么想着,他或许应该谢谢常宁远才对,至少…他报复性的那一刀给他带来了久违的心动。

心绪翻飞,灯光把他的阴影覆盖在手边上,他轻轻的捞了一把,手中意料之中的空空如也,“你到底在哪里呢?”他轻声细语的呢喃。

“老板?你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看了一眼时间,快十二点了,拿起几个重要文件夹随手把高定的黑色风衣披上,“走吧。”

啊伞立刻跟上:“哦。”

黑色皮鞋哒哒哒敲击地砖,两种节奏不同的声音清晰且传播甚远,十八层的灯光忽然暗下去,辉煌整栋楼的灯光一下子全灭了,唯独电梯里明亮如常。

王淑莨拉紧白色尼龙大衣,一团一团的白色雾气从口中吐出来,她轻轻地跺了跺脚以缓解麻木的四肢,尤其是脚掌,跟有数以万计的蚂蚁啃噬似的,她站立难安。仰头看到十八层灯光熄灭,她面上表情喜了一些。

她站在辉煌车库的必经之路上,没过一会儿,一辆Bugatti以很低的速度行驶出来,她瞄准机会挡在路中央拦住,嗓音因为天气的干冷而变得嘶哑,“易谦,我们聊一聊。”

一分钟后,易谦跟王淑莨坐在后面位置,啊伞平稳的开车。

易谦找了一个相对舒服的姿势倚靠着:“你想聊什么?”

“你这次来的是认真的对吧?你想毁掉王家。”车内有空调,王淑莨呼出的气体终于不再是白雾,她身体回暖许多,不雅地吸了吸鼻子。

“既然知道还想说什么呢?”

“不要说的这么冷静克制,不说易家和王家的交情,我们之间的交情也可以说上两句话的吧?”她说,手搭放在膝盖上,进入主题:“我知道你的,没有绝对的把握没有拿住把柄不会轻易动手。”

易谦不置一词。

“我最近三天调查了你在京都的所有行动手段,最终得出来这么个结论。”她苦笑,心中有很大很大的悲凉溢出,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里面,妆容有些许的花:“你在等一个时机把王家一举拿下,你每收拾一个家族基本用的都是同一种手段同一个流程,但不可否认的是它非常有效非常狠绝,即使别人有迹可循了也无懈可击无能回天。”

“你来只想说这么多?”

“来的路上想了很多很多,组织了很多很多语言,也想过放下脸面向你求饶,把姿态放的很低很低。”王淑莨叹息说:“但是坐上来之后我突然发现无话可说,从你动手开始已经注定结局。”

“你王家现在还安然无恙,谁赢谁输尚未可知。”

“不,王家已经输了,在你眼中它只是在垂死挣扎。”王淑莨用绝对肯定的口吻说:“你已经拿到了王家最致命的弱点,说来可笑,我到最后也只是底气不足的想问问你要做到什么地步?”

易谦终于正视她,“那些东西你应该不会知道的。”

“不是被放在关养金丝雀的牢笼里才叫公主,公主啊她也得耳听八方,深知宫斗的技巧。”她很是平静地说:“我知道很多很多,不喜欢说破装作看不见而已。”

易谦收回视线,低眉敛眼:“你们为自己所做的付出代价就好。”

“代价?这代价王家已经负担不起了。”她喉咙发硬,几乎是强迫着自己说出请求的话,一个字一个字格外沉重:“易谦,如果我帮助你,能不能降低这代价?”

“你想怎么降低?”

“放过我爸爸,我要他平安无事没有牢狱之灾,即使身无分文。”

“不能。”易谦几乎不用思考地摇头:“你竟然知道情况,你也就知道他的罪,不可能做到这一步。”

“我知道这个请求很厚颜无耻也不合理,但我只有那一个爸爸。”王淑莨不想退让,她的眼泪干的也流不出,她也好几晚没有休息了,眼睛又干又疼血丝布满,“我把王家所有的钱财留给你,最大的利益也让给你,甚至把最近的动向情报也给你,只、只请求你不要动那个彻底压垮我们的手段,我让王家垮掉可不可以?我亲自动手,跟你里应外合。”

易谦还是沉默,沉默到等了两个十字路口的红灯才闷声开口:“……已经晚了。”

王淑莨霎时间汗如雨下:“没有办法…没有一丁点儿的办法挽回了吗?”

“没有,最晚五天,结果必出。”

她瞪大眼睛,“五天?”她浑身颤抖,拿易谦当救命稻草,“易谦,王家有你看中的东西吗?我都给你!都给你!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我爸爸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