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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黑市,白茶先下了车,她把外套往上拉了拉盖住脸:“师傅,您稍等两分钟,我进去一趟把车费给您付了。”

他倒是被说什么,颇信任顾客的模样。

“秦爷,白猫白猫,给我拿点钱。”她冲到柜台上左看看右看看,然后敲了敲柜台玻璃,争取不让在座的客人看见她的脸。

秦爷今儿个搬了椅子坐在那里慢条斯理地收钱,抬头看见是她诧异几秒钟欲言又止几秒钟,然后沉默着顺手抽了两张票子递给白茶。

白茶给了司机后又折回来,“师父在吗?”

“不在,他还是没有回来。”

“嗯……”冥思苦想了一会儿,“突突呢?他今天怎么没有来这里?”

“突突最近出了一些事情。”秦爷关闭钱柜的手顿了一下,“你最近怎么失踪了?樊凡跟你联系了很多次都不见你踪迹,他着急的上火,让我们找你,我们忙活了几天什么都没找到。”

“我去了江家,做了上次会面时接下了的一个任务,出了点意外,所以我在里面待了四天了吧?”白茶飞快交代。

“出了什么意外?”他上上下下的打量白茶,口吻不乏不满:“早说了别去江家,江家深不可测我们还一无所知,你冒冒失失的接他们任务做什么?”

“我这不是有底气吗?”室内有人瞥见秦爷类似生气的表情,朝白茶都看了好几眼,白茶仍旧捂着脸:“但他们确实超乎想象,这一趟其实也不算白去,我得到了不少有价值的东西。”

“你付出的代价也不小吧?”他目光阴沉:“你的手要不要紧?受伤似乎很严重。”在她接钱的时候他睇了一眼,做他们这行的眼见手快头脑灵活是必须的,根据那么一刹那他就能判断出前因后果又或者当前状况。

白茶默默地把手往衣袖里缩了一下,她的手没有快速恢复原状,目前伤口仍旧狰狞可怖,很像精密调配的义肢。阮玲芮没有发现是因为她做所有动作时带了一双薄薄的手套,可这隐瞒不了秦爷的鹰眼,微微不平的骨节和动作时的稍许僵硬在他眼里全是破绽。

“不要紧,闯进去的时候被暗算了一下。”

“医生在雁冰那里,我叫人送过来给你看看。”说着他拿起电话。

“秦爷,不严重。”白茶踮起脚尖把固定电话给挂断了,心说真叫医生开看第一眼肯定判定我的手废掉了,搞不好还要推荐截肢啥的,到那个场面我是接受截肢呢还是坦白从宽呢?“我有些事去楼上,谁在坐镇?今天又是一批会面者,有哪些人?有京都本地的吗?”

“贝贝坐镇,这一批三个都不是京都的。”他视线又扫了扫白茶的手,但她拢在衣服里面完全看不见。

白茶有些失望,又忍不住忧心:“贝贝他铁打的作息时间可以忍受更改?”

“不能吧。”秦爷不以为意的耸肩:“你现在上楼他或许正在睡觉,而且概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还有百分之一的可能喝着特浓咖啡硬撑,那些人说话早就变成了蚊子的嗡嗡声。”

白茶嘴角抽了抽:“那几个会面的人可以忍受?要是我早就拎着他的耳朵把饮水机里上面的桶装水全泼他身上。”

“你当然有那个胆子。”秦爷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但这里是我们的地盘,我们是贝贝的后盾,谁敢动他?”

“是的,我上去看看。”白茶轻笑,不可置否。

“嗯,场面如果出现意外你把控一下。”

“好咧。”白茶说,她输入密码钻进电梯直奔楼上招待室,招待室灯火幽明落针可闻,踏入第一步就能直面整个场合,两个人坐在长桌最窄的两边,全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因为两道不同的鼾声无法让人忽视。

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萦绕在鼻翼之间,白茶皱皱眉,扫视一周查探来源,香味不是从客人那里散发出来的,她站在客人身边那个味道就变得十分浅淡了,挪步往贝贝那里走,两人正中央位置她闻到了相对浓郁的气味。若有所思地蹲下身子看向长桌桌底,在正中央有点点燃烧的灰烬,下面用一张白纸接着,可谓显眼,她小心地取出来嗅了嗅。

是迷药的味道。

非常复杂的瞅瞅贝贝再带些同情的瞅瞅客人。心说这丫的真是够狠的,为了不打断生理时间,迷药都用在了自己身上。

有些无奈地取了只口罩带上,过去倒了一杯水从客人的头顶往下泼。

“啊啊啊!!!”那人惊得一下子站立,心跳加速,咚咚咚的跳,一眼看见白茶,飞速从腰带上掏出枪支指着白茶:“你是谁!你怎么在这里!”

“初次见面,我叫白猫,夸克当家人的徒弟。”白茶不惊不慌的伸手。

“白、白猫?”他还没能分清状况,下巴的赘肉一抖一抖,心理素质似乎不特别好:“这、这这里是哪里?我不是在夸克总部吗?”

“是的,你现在也还在这里。”白猫收回右手挪了个凳子坐长桌正中间,随手拿起贝贝手边上的资料。

他扭头张望,这里还是记忆中的模样,摸了一把从脑顶流到脸上的水,敢怒不敢言:“我怎么会睡着了?”

“我怎么会知道?客人,我刚刚来的时候你和我们负责接见的人物都睡着了。”

“我、我没有使用不良手段!”他立刻辨说:“除了这把枪。”条件反射的把枪放在桌子上,“但你们说过,在这里面不搜身不在意我们拿的什么武器,只要不使用即可。”他意识到刚刚还拿着枪顶过某人的脑袋,冷汗噌的一下冒出来:“刚刚、刚刚那是个意外,我真没想过用枪,我也没想过有哪些肮脏龌龊的手段!”

约莫自己都觉得他的说辞很是无力,他说话结巴了起来,颠三倒四:“你、白猫…你要相信我,我、我我真的真的没想过搞手段……”

“客人,我不知道您是因为什么睡着的,而刚刚你拿出武器在我看来有情可原,所以我并没有怪罪您的意思。”白茶挥了挥手:“你现在坐下吧,您的右后方有水,可以倒一杯冷静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