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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殷”不敢开口问判官又或者牛头马面,生死簿由阎王执笔,他当然最清楚如何找人,有点心塞,目的达成一半废了就跟临门一脚楼梯道踩空了摔一跤滚下去了差不多。

黑白无常和判官对冥王书信被扔一事意见有点深,扭过头都不去管。大约查找了一个小时,白茶彻底绝望,别说找到易谦姓名就是一个“谦”字她就没看见过,“咳咳咳,判官。”

“阎王,您老又有什么事儿?”判官揉着脑袋精神颓废,很显然的拒绝交流:“我上次的假期您还没有批准,我不想呆在这里了。”

“辰殷”对他的控诉置之不理,拂了拂袖子说:“我的…白茶要找的人我找到了。”

“哦。”声音冷淡:“我想去轮回路了,在这里当牛做马没个自由,你看殉情的还有个妹子可以哭诉衷肠相互为伴,我有什么?”

“辰殷”眯了眯眼睛,眼底多了些厉色,套用她被阎王拉来当值时候阎王对待频繁想要离职的员工所说的话,“你不想下辈子的经历书写成一本长毛犬成长日记大可以离职。”

熟悉的感觉瞬间回归,“卧槽,无毒不丈夫啊。”

“她还提了几个人,你找吧。”

“你找就好了,你找起来比我方便。”他不太乐意地嘟囔。

“辰殷”态度恶劣且不容置疑,不管三七二十一把生死簿扔给判官道:“我就想要你找,赶紧给我找到。”

判官苦着脸,“叫什么名字?”

“王杨,李逵,易谦,冯玉。”她嘴唇颤了颤,到底没说出认识的人的名字,她不会死啊可那些人会,死亡终究是人类恐惧的东西,如影随形摆脱不了,不用去询问阎王能不能修改命数,即使修改死亡也是作为人类最终抵达的终点,很多时候不知更加令人心安。

判官把手放在上面,生死簿散发出淡金色光芒,片刻后他嘴里念叨咒文,等把手拿开,生死簿呼啦啦翻页,“光叫王阳的有上万人,可里面有跟冥王接触的并无一人,阎王,你是不是把人家名字记错了?”

“辰殷”微微震惊,“不会吧,你给我我看看。”

“不让我查了?”

“我自己来,第一个人都查不出来难以指望。”白茶心说第一个人就看出破绽来了,后面还有好几个那怎么得了,我不得暴露啊。

“行行行,你是老大你做主。”判官撇撇嘴,果断把东西还给“辰殷”。

“辰殷”也学着判官样子把手放在生死簿上面,刚想说什么一道孔雀羽毛般斑斓的讯息飘到他耳边,里面是孟婆的声音:“茶茶,赶紧走,阎王马上就回来了,我拦着他在唠嗑。”

“我好像也找不到,算了,我再问问她确定一下。”

判官说:“你问吧,问一下最好,茶茶脸盲,对名字的记忆力更是令人堪忧,记错了也实属正常。”

“辰殷”再一次诧异了,心想她在冥界干过什么事让这群人对她脸盲的印象这么深刻?记得才来冥界她比较拘谨,日常交流的就只有那么三两个。但这个紧张时候显然不是能用来思考这等小事的,阎王就要回来了,舔了舔嘴唇,“你们好好干,我出去跟孟婆说两句话。”

一群人漫不经心混不在意地哦了声,根本不在意辰殷会干什么事。

“辰殷”摸摸鼻子施施然离开,心里面祈祷不会被拆穿。她一出门就变回原样躲避在角落里,悄无声息地关注着奈何桥的情况,阎王站立在奈何桥中间,对面是像火一样熊熊燃烧的轮回盘,他目光有些呆滞深沉,像守望稻田的稻草人,许多灵魂从他身侧经过。

好一会儿他敏锐感受到旁人的注视,蓦然转头目光像火般炽热,利剑一样锋芒毕露。

白茶仓皇失措地缩了缩脖子,心说这敏锐力真绝。又停留了许久,她看到辰殷离开,孟婆昂首了望了会儿,大手一挥,桌子上一排排的碗整齐摆放,再一挥手孟婆汤像水流一样悬浮最后灌注在碗里面,一滴都没有泼洒,她同鬼魂说了些什么转身朝白茶凑过来:“事情办好了吗?”

白茶想她大抵让鬼魂们自己拿,一人一碗,“没有。”她摇了摇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我可是换了个地方躲避了,话说你都知道我在这里他不会也知道吧?”

“他……应该不知道吧。”孟婆笑笑,“现在就要离开了吗?还是再逗留一会儿?冥界的风景远不如现在看到的这样贫瘠,还有众多地方你还没玩过。阎王让你走的太仓促了。”她埋怨说。

“我现在就走,最近有些忙碌,再过几天我还回来。”

“行,我等着你,要我帮忙的尽管说,义不容辞。”

“好咧。”白茶点点头,转身说“再见。”

“再见。”孟婆很是伤感,眼底涌上来透明的液体,她驻足看着白茶一步步离开,朦胧的视野里浮现出漫天的战火来,因为颜色退化了故而特别浅淡,无数人影婆娑模糊,“能再次见面真好啊……”

“她最终会完整归来,所有的人都会回到故乡。”不知何时,阎王辰殷站立墙头了望背影说道。回归故里是每个人的归宿,既是无法修改的宿命也是无法逃离的魔咒,不论他走多远飞多高,命运的牵引线绳总会将带他回到原处。

“是,不过等的时间太久很容易疲惫。”孟婆喟叹一声,强打起精神气,“不过现在终于是能看见黎明曙光了,一切都在按照既定的路线行走,哦话说上面是不是要有动作了?按照时间该察觉到她的苏醒了。”

辰殷嗯了声,“我这里随时关注着,人间也曾联系了,放心,拼尽全力的她弑神不在话下。”

“真的弑神她性命堪忧,算了这种时候谈论这些很没用处,就希望天上那个疯子看在养育之恩上不恨茶茶,至少没有达到取她性命的盈满恨意,不然人间有祸冥界也遭殃。”孟婆脸色沉重,仿佛他们谈及的是军事要事,忽然恶狠狠道:“实在不行我们也疯一把,冥界或许什么都不多但疯子一捞一大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