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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主的财富谁不想掺一脚,咬一口?跟十九世纪淘金兴起一样,人之常情嘛。”老头没有一丝半点动用别人蛋糕的愧疚之心,侃侃而谈道:“我还计划等他死了把元灵挖出来交给后代,等我能吸取的时候享用呢。”

白茶横了他一眼:“那是我的。”

“现在知道了。”老头长嗟短叹:“果然,美丽的东西都是别人家的,跟漂亮衣服永远穿在别人身上,性感迷人身材火爆的美人儿是别人家的妻子,中彩票永远不是自己一样一样的。”皱巴着脸:“你是什么人?”

电梯叮了声,门自动开启,白茶出来,老头亦步亦趋,“鬼不可能有那么强大的元灵。”他沉声道。

“冥王。”

“冥王不是早就陨落了么?”老头下意识呢喃道,好久他精光闪烁,问了个牛头不对马面的问题:“你跟我易家那小子有什么关系?”

陨落?她死后冥界有冥王的,只是去轮回了,待人间待太久可能孤陋寡闻?想着回道:“ming婚。”

老头愣住,脸扭成一团,复杂又扭曲,等白茶闭合了门,他右手支颐着下巴,自言自语:“或许…可能…”一拍大腿,神神叨叨:“就是这样!对于他们没什么不可能的,有的人沉寂太久,分明等待时机的可能性最大。如若不然,会甘于和平?愤怒的火焰早该把一切都毁灭殆尽。”

等他回神,眼前大门紧闭,嘟囔几句穿墙进去,脚步刚落下,里面有不知名东西给了他腿脚一爪子。

“嘶——”他龇牙咧嘴踉跄一下跌进去,尚未定睛看清里面状况,有声音在尖叫:“卧槽卧槽,那个不长眼静竟敢踩我?!”炸了毛似的。

老头警铃乍响,多少年了?他也不记得多少年没人看见他了,子孙后代死后确确实实能看见他,可惜七天就走,久而久之他看淡一切并学会了自导自演自娱自乐。

里面突然又有东西绊了他一下,没能保持平衡他脸着地。牛头马面一跳三尺高蹦跶远远地,待看清是个老头,牛头扯着嗓子:“茶茶,家里来了个不速之客,他想刺杀我。”

老头·易明旭木着脸站起来拍拍不存在的灰尘:“我要去医院打狂犬疫苗。”

冷眼旁观的白茶:“……”扶额:“你不回去?跟一路还跟上瘾了?”

老头·易明旭热泪盈眶:“不回去,我终于找到能看见我并听我说话的人了,人年纪大了容易孤独,你明白孤独吗?”他低着脑袋沮丧道:“是那种亲眼看着长大的孩子奔死亡却无能为力的窒息感,是那种黑夜里乌鸦呱呱叫都会觉得聊以慰藉的悲凉,是那种我张牙舞爪别人就当做空气的无力感……我找不到同伴。”

白茶屈指叩开可乐拉环:“不要说得那么可怜兮兮。”

“我本身就可怜兮兮,什么都没有,只能用守着血脉传承为借口让自己保持理智不至于疯癫绝望。”他忧伤道:“很多在旁人看来牛哄叉叉的人,其实压根儿不知道别人正身处地狱黑渊经历绝望,巴不得有人跳下去顶替换他上来。”

“这是自己的选择不是么?”就像当年她独自一人跑到京都出任务,任务目标跳海她要跟随着,差点死在碧蓝色纯净又广阔的海水里,也窒息又绝望。

“是的,但不妨碍其他情绪的迸发。”

白茶喝口可乐,点头评价:“你说的很有文艺。”

易明旭挠了挠头顶稀索头发:“我百无聊赖钻进书里啃过书,如果你想开公司,我甚至可以承担你的法律顾问,让你赚的盆满钵溢,而我保证无偿贡献。”

“…目前没有兴趣。”

“那不如你留下我?”停了停,他增加筹码道:“按照辈分,你是我曾曾曾…不知道多少个曾的曾孙媳,把老祖宗拒之门外乃大逆不道……,古人道,百善孝为先,我又不吃不喝,你陪我说说话就可以……”

白茶翻白眼,“老实说刚刚有那么点松动。”她比出指甲缝的距离,嗓音冷淡:“但现在我只想把你扫地出门。”

“别别别,其实你才是老祖宗。”他控制着身躯风驰电挚地飘天花板上,抱住吊灯耍无赖:“我不走了,除非你杀了我。”

白茶昂头,跃跃欲试,一双凤眸里充斥着浓雾战意,森森凛凛:“我觉得我有能力杀了你。”

“但你不会杀我。”易明旭信誓旦旦道。不记得多少年前,冥王来过人间,她喜欢游玩,喜欢听曲儿,喜欢花楼上涂抹着脂粉的可怜姑娘……,只是他腿肚子仍在不留痕迹地发抖,心如捣鼓,冥王要杀他有点容易。不过他也确实需要伙伴,易家房屋建造的砖瓦块数他一清二楚,那里最好看的保姆脚上有两颗黑痣他也知道,时间与他冷的像冰。

半晌无声。

“随你意。”白茶把一罐可乐喝完,单手捏罐扔在垃圾桶里:“不过你不能进卧室,看见一次我打断你一条腿。”

易明旭从上头飘下来,抖了抖长衫:“我很正经的,偷看这种事绝无可能。”想了想:“喔…我还能给你提供易谦从小到大的所有秘密和经历哟,如果你需要的话随时找我,他喜欢的内裤是什么颜色我都知道,私家信息,非一般人绝不兜售。”

白茶感叹:“好一个绝不偷看。”

****

翌日夜晚。

DL会所又迎来一天当中最高潮,五彩缤纷的昂贵酒水、五花十色的各式灯光、震耳欲聋的音乐共同渲染出一个大环境的嘈杂纷乱与无与伦比的身价。房间内,陈闵闵推了他高挺的毛发烫成卷儿,穿一件白色羊毛衫和牛仔裤,二十多岁的年纪愣是整成衣冠楚楚十八岁少年郎,唇红齿白,若玉树芝兰,阳光帅气。不过他嘴里叼的那根Davidoff雪茄就很破灭。

“谦哥,我给你的硬盘怎么样了?”他吸一口雪茄,吐槽:“你不给我消息,我也不敢问。”

“哦,早出来了。”易谦半躺着,修长筋骨分明的指尖揉着眉毛,懒懒道:“恢复不了,被彻底删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