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森森听到李攸的话，还有些不相信的样子，可看到自己手背上的白毛时，彻底崩溃了。
“卧槽，我的脸怎么了！快给我找个镜子照照！”王森森一边喊着一边东张西望，手里一直捧着自己的脸，时不时地还抽自己两下，还以为是在做梦。
“你冷静一下，这荒山野岭的我上哪儿给你找镜子去！”李攸一边阻止他残害自己，一边想着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当镜子用。
就在他看到一条小河的时候，王森森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李攸以为他的精神层面也变成了野兽，下意识地撤退了两步。
“王森森，你......你没事吧？”
他的第一次询问，并没有得到回答。等到他问了第二遍之后，王森森忽然瞪着那橘色的瞳孔，扭头对李攸说：
“我......我感觉自己好像发生了什么变化。”
“肯定的啊，你脑袋变大了。不，是全身都变大了，还长出了毛茸茸的皮？”
“我说的不是这个”，王森森眼神略显迷离，缓缓地把擎在脸上的双臂放下，“我觉得脑子里面，好像少了什么东西。”
脑子里面少了什么东西？李攸心说总算是听到点好消息了，少了总比多了好。
以前穿越时空之后，有几率会遇到奇怪的人，奇怪的事物，但是穿越过后变身的，还是头一次。
冷静了一会儿，李攸似乎也找到了这种变化可能的原因，那就是量子纠缠。
王森森之所以会变成这样，一定是因为这个时空里的他，也是这个样子。
“王森森，你先听我说，我觉得，你出现这种变化，可能是受到了这个时空的王森森的影响。”
他没有回答，表情有些恍惚，等李攸说完话，也没有任何动作，整体的表现仿佛在告诉李攸，都不知道自己在干嘛。
“你没什么想说的么？”李攸问。
又不知过了多久，王森森才回答道：“咱们......在这里干嘛？”
“诶？”李攸心说不会真被自己猜中了吧，赶紧站到他面前，盯着他脑袋上的“王”字说：“不是你要跟我一起的么，帮我找回家的路，现在又后悔了？”
见王森森没有表态，他继续道：“我知道，你在担心妹妹，现在你要走我也不拦你......”
“你说......妹妹？谁的妹妹？”
“你的啊！”李攸觉得自己好像被耍了似的，如果不是王森森的模样真实的变成了老虎的面孔，自己绝对会认为他在逗闷子。
实际上，王森森的每一个表情，语气，都不像开玩笑。李攸不免猜想，他会不会是失忆了。
“我的妹妹......我之前是怎么跟你说她的事儿的？”
李攸叹气道：“好好好，你就跟我装吧。”他也不管王森森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转身就往山坡下面走。
王森森猛然一跳，瞬间来到了他面前，十分严肃的追问：“快告诉我，之前我是怎么跟你说我妹妹的事儿的！”
“开玩笑也得适可而止，别逼我动手。”其实李攸也只是吓唬他，哪能真动手。更何况现在对方变成了“老虎人”，自己是不是对手还得两说。
“行，不过你还是得先回答我的问题。”王森森的眼睛里面一点畏惧也没有，一股子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劲头。
想了想“钥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充好能，等等各种因素，现在四下无人干扰，也没什么浪不浪费时间一说了。
“行，我说，行了吧”，李攸表面很镇定，内心早就慌乱的不行了。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抬头对他说：“你妹妹不是得了一种怪病么，好像是吃人吧。”
“没错，异食症。”
“那你偷了旅行者钥匙，穿越时空的事儿还记得吧？”
“嗯。”
李攸点点头，“那就对上了，你穿越时空的目的，就是为了治疗你妹妹的疾病，这下总该明白了吧。”
“不对，这里不对。”
虽然王森森现在的脸上已经没有眉毛了，但眉骨上的肌肉还是存在的，相比李攸的标志性表情皱眉，他的皱眉更有一种发怒的错觉。
“我妹妹的病，早就被治好了。”
一语惊人，李攸瞪着眼睛，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还生气。双手捂着嘴，半天没说一句话。
“我绝对没有记错，端木的病确实被治好了。”王森森第二遍说的时候，李攸忽然站了起来，呸呸呸地连吐了几口唾沫。
“你呀你，早就知道你在骗我，我特么还会相信。既然你妹妹的病都好了，还待在这里干嘛，走啊！跟家人团聚啊！”
李攸并不是处在崩溃，毫无理智的边缘，而是已经崩溃了。他在原地不停地转着圈，手舞足蹈地也不知道想表达什么。
与其说是对王森森的欺骗表示不满，更多还是在埋怨自己太容易相信别人了。
也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做的他，忽然间也觉得自己好像发生了什么变化，但是却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直到他觉得脖子有点酸，才发现问题的所在。
他的脑袋与脖子的连接处上面的那个脑机接口，竟然消失了。
“一定是刚才穿越的时候，不小心弄掉了。”李攸自言自语道。
王森森还在低头瞧着被身体撑起来的夹克，表情严肃地说：“我想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了。”
“你可别说话了。”李攸也不想在纠结什么，如果说要分道扬镳，现在正是好的时机。
“不，我不会离开的，因为，你还是救了端木。”
接下来王森森所说的话，让李攸彻底混乱了，甚至都开始怀疑自己之前经历的，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你说......咱们降落到地球上之后，我替端木挡下了一枪？开枪的人，还是我在那个时空里的妹妹，花姐？”
“没错，这段记忆十分清晰，就......就好像刚刚发生过似的。”王森森也表现的很困惑，可每个细节描述的都十分生动，根本就不像在编故事。
照他这么说，从宇宙飞船上下到第二世界之后，地球上那些人，包括花姐在内，都跟他们是处于敌对状态的，那自己接下来经历的事情，去过的时空，究竟还存不存在？
“也不是所有人都针对咱们，只有花姐一个人，她看起来好像很暴力。”
李攸不屑道：“她本来就暴力。”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她就是个傀儡，似乎被别的东西控制住了思想似的。而彭老就和李香兰就很正常了，帮咱们修船等等。那个苏玛丽，还给你安装了一个金属脊柱，现在想想你为端木挡下的那一枪，我还觉得不好意思。”
李攸现在是分不清他在开玩笑，还是自己记忆出现了偏差，整个人都恍惚了起来。手不受控制地朝自己的后背上摸去，表情忽然一转，吃惊地说：
“卧槽，金属脊柱，怎么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