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大概是很久没有见到贺倾城了，又让公主们和首辅多留了一阵，聊了会家常，才让他们一个个退下去。
四公主和五公主早就坐不住了，一听皇后说乏了，便立马站起来，作揖，走了出去。
贺倾城和首辅倒是不急，紧赶慢赶的往外走。
“皇后娘娘，算着日子，夏河姑娘也快回来了，还把她留在皇宫吗？”一个报信的侍卫终于和皇后说上话。
皇后看着贺倾城和首辅般配的背影：“她去灵山寺祈福也有一段时间了，就让她直接回首辅阁吧，我看倾城也有些想见她了。”
“是。”侍卫有些担忧：“不过，夏河姑娘性子刚烈，该不会将李医生的事透露出去吧？”
“李医生的事，好好提点提点她，这是宫闱秘事，切不可让她出去胡说。”皇后说。
“是。”侍卫退下去。
想起夏河，皇后一阵头疼。
“起先，皇后娘娘为何要把李医生的事情告知夏河姑娘？”见侍卫离开，一贴身照顾的嬷嬷很是不解：“夏河姑娘回来了，要是是个嘴上没把门的，把京城以西的瘟疫胡乱说了出去，那可怎么办？”
皇后捏了捏额角：“夏河和李医生走得近，如果不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她，一旦她发现找不到李医生了，一追问，百姓就都会发现，倒不如一开始就把事情告诉她，然后把她调离京城。”
“嗯。”嬷嬷了然地点头。
“你去准备准备吧，”皇后说：“让人把夏河提前接回来，本宫有话要对她说。”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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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倾城和首辅从凤凰宫出来，径直去了马场。
“为何，你今天想到要带我来骑马？”贺倾城问。
说起来也有够莫名其妙的，那日首辅从书房忙了一天回来，脸色很不好，她随口一问，他竟说要带她去骑马。
从前不知道多少次，她想学骑马，首辅都是一推脱二拒绝，像这样主动提起，几乎是没有过的。
“嗯，就是想看看你骑马的技术怎么样。”一说起骑马，首辅的脸色又黑了，说话的语气冷冷清清的，寒若冰霜。
“哦。”贺倾城说。
她对和一块冰山说话这件事兴趣不大，自顾自地跑去选马去了。
上次去游学，还没来得及好好骑马就结束了，说实话，有点可惜。
相比于贺倾城的跳脱，首辅显得很是沉静，眼见着贺倾城进马厩了，他还站在原地没动。
前几日，他抽空把凌瑶华游学时候寄过来的信看了。第一封就是贺倾城和司辰一起骑马的事。
他起先不该让司辰跟着司宴一起去阳夏城的。贺倾城不知道司辰对她的想法，但是其他人可都是明眼人。
一起骑马，这是谁想出来的损招？
“大人，你还站着干嘛，我马都选好了！”贺倾城从马厩里牵出一匹深棕色毛发的千里马来，看着首辅没动，又招了招手，让他赶紧过来。
“嗯。”首辅缓慢抬步走过来，面色不佳。
“这又是谁不长眼惹到他了？脸都要黑成碳了，”贺倾城一见首辅墨一般的眸色和微抿的薄唇，还有周身隐隐阴寒的气氛，就知道他心情不好，暗地里嘀咕：“该不会是我吧？那不应该啊。”
首辅走过来，就看贺倾城眼睛抡圆地转着，嘴里念念有词，站定在她面前：“自言自语说些什么呢？”
“没什么没什么，你赶紧去选马吧！”贺倾城把他往马厩里推。
总归还是新年，首辅有气也是不能对她撒的。
“嗯。”又是冰冷的一个回复。
贺倾城：“……”莫名地后背有些凉。
看来首辅生气真的是因为她。
“公主！”有小厮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一手牵着她挑选的马，一手往一旁的更衣室一指：“请公主去更衣室换好马术服。”
“好。”
这里是首辅的私人马场，贺倾城小时候来玩过。更衣室近些年扩大了些，一共有四个隔间。
她刚走进来，选了一身合适的马术服，刚进隔间准备去换上，就看见了跟在后面进来的首辅。
私人马场很少有女人会来，所以隔间没有男女之分，每隔间只是用门帘堪堪挡住，门帘挡住了她的头和脚踝，但挡不住伟岸高大首辅的视线。
首辅确实比她高很多。
更衣室光线很足，贺倾城心里本来就有小九九，看着首辅的眼神不免有些闪烁，而后别开眼转过身去。
但首辅的视线还没有消失，追着自己的背影，她只得加快速度换衣服。
还差一个扣子没扣的时候，忽然听见一阵脚步声。
贺倾城指尖一顿，停下来，仔细辨认脚步声的方向是不是往她这边来。
不是。
脚步声越来越远，应该是要出去了。
贺倾城摸了摸身上松松垮垮还没有系的腰带，忽然开口：“首辅大人！”
外面的脚步声停下。
贺倾城在隔间，心里有些忐忑有些犹豫。
要不要先低下头呢，这几日他对她还是很不错的，虽然她也不知道到底做了什么让他不高兴了，但是好不容易可以出来玩，她不想扫兴来着。
“什么事？”低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算了，不管那么多了，低一下头又不会死！
“这个腰带要怎么系啊？你可以过来教我一下吗？”
等了几秒钟，没声音，而后脚步声再次响起。
更衣室里的木板摆列有致，脚步声在上面显得很沉稳。
他来了！
贺倾城又松了松腰带，赶紧理了理头发。
但是几秒后，她发现有些不对劲。
怎么脚步声是越来越远了？
刚仔细听完，“砰”地一声，关门的声音响起，并且带起一阵清风，掀起了贺倾城门帘的一角。
首辅的声音很清楚的回荡在更衣室：“不会系，就别骑了！”
贺倾城：“……”
流年不利啊流年不利！
门口。
小厮牵着两匹马，看着脸色越发难看的首辅，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
首辅冰冷地眼神扫过小厮，又把视线落在贺倾城选的那匹马上。
她不会系马术服腰带，那上次是谁给她系的，司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