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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行驶的途中突然被一个商贩拦住。

老管家胡继宽并没有对这个不长眼的小商贩斥责,而是顺着商贩的意思叫车厢里的崔绣和楚潇潇下了车。

崔绣前脚才从车上下来,老管家就一脸谄媚地将他的手臂扶住,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可以用手来支撑的平衡点。

崔绣只是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恭恭敬敬的老管家,将后面的衣摆从马车上掀下。

崔绣走到前边,那个商贩见了崔绣点了点头,将三人带进了一间成衣铺。

楚潇潇对于成衣铺是极为喜爱的,平日里就没少往这些个店里边逛,见那名公子哥竟然主动把她往成衣铺带,心底难免有些雀跃。

成衣铺内大多是些妇女用装,一件件看过去虽不见得有多么雍容华贵,但至少花花绿绿的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待到商贩把三人带进铺子之后,先是靠在门口不着痕迹的观察了一番,然后悄然关上了大门。

楚潇潇和老管家闻声皆是一惊,转过头来看着此人,面色不善。

商贩没有理会二人,而是径直走到崔绣身边,猛然跪下抱拳道:“锦衣卫北镇抚司百户向城,见过崔主事!”

楚潇潇闻言惊呼一声,之后意识到自己失了态忙用一只玉手捂住红唇。

锦衣卫这三个字在大秦实在是如闻雷鸣,太过于惊世骇俗些,即使是她们这些冀州江湖门派的一把手这一辈子也没能见过真正的锦衣卫,最多就是和六扇门的那些个黑衣捕快打打交道。

老管家双眼微眯,他心中早已有数,故此并不见怪,只是脸上还是有些惊讶。

没想到这位公子哥不仅是朝廷的人并且还能指挥锦衣卫,毕竟锦衣卫真正的对手从来就不是他们这些江湖门派,试问江湖上除了一两个那种拥有百年底蕴的大门大派,谁能跟背靠皇家的锦衣卫扳一扳手腕?

崔绣看着面前跪下的百户,轻轻摆了摆手,“人都到齐了吗?”

百户有些迟疑地看向旁边二人。

崔绣淡淡道:“但说无妨。”

百户闻言恭恭敬敬道:“目前黑水崖山脚下已经埋伏断后好手三十人,山腰补位盾牌兵五十人,山顶寺庙外围强攻手和弓弩手共计百余人。”

楚潇潇在一旁闻言倒吸一口凉气。

这兵力已经足以轻易摧毁曾经“老四门”中的任何一个门派。

崔绣淡淡一笑,“既然如此,那便登山吧。”

他瞥了一眼楚潇潇身上有些暴露的衣服,在铺子里随手扯了一件黑色夜行衣给她,“换这件,你原先这件不太好看。”

楚潇潇闻言微微一愣,还是笑着跟崔绣道了个谢。

其实崔绣心里想的是待上山之后李时毓看见她会误会些什么,虽然他和她之间本来也没什么,和她之间更没什么,只是心中有些奇怪的念头作祟而已。

他再瞥了一眼老管家身上的一席青衫,胡继宽笑着道:“公子我可需要换件衣裳?”

“你?”

崔绣微微皱了皱眉,“你换衣裳作甚?”

老管家自讨了个没趣,也不恼,笑呵呵地应下。

待崔绣自己也换上了一身飞鱼服,腰间跨上一柄绣春刀之后。

老管家看着崔绣的眼神又不一样了。

胡继宽几乎是看着崔绣眼睛都挪不开了,一脸正儿八经的谄媚道:“若非老奴是男儿身,只怕都要仰慕上公子了啊,身沐恩宠飞鱼服,手仗利刃绣春刀,这句诗用来形容公子简直就是天作之合啊。”

崔绣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似乎无法自拔的老管家,后者立刻禁声。

他从不知什么地方拿出来一柄扇面上写满诗词的罗缨扇子,轻轻在上面摸了摸纹路,却并没有摸到熟悉的山河社稷绣图。

想到某个此时内心可能慌乱无比的小妖女,崔绣嘴角微微上扬,心道郡主暂且莫慌,待本官来救你可好。

黑水崖。

寺庙里边,郡主正百般无聊的对着佛像敲敲打打,她始终觉得这尊九丈佛像有点诡异,但具体也说不上来,只觉得看着它就感觉闷得慌。

一旁的黑衣俊美和尚正坐在蒲团上打坐,也由着小妖女胡来,并不加以管制。

白日里随便小妖女在寺庙内打闹,可是一旦到了晚上,他便不由分说地把李时毓赶出寺庙,只准她在马车里睡觉歇息。

李时毓敲了敲暗淡的佛像,再看了眼正入定的黑衣和尚,无奈道:“和尚啊,我说你究竟在等什么?”

自打他们上山以来已经过去了三日,却迟迟不见这和尚有什么动作,白日里似乎就只能见到他在蒲团上打坐,夜里他把门一关,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捣鼓个什么东西。

李时毓即便是再有耐心,此时也不禁生出一些躁动。

和尚也不理会小妖女的嘀咕。

她看了看手中的那柄白玉柄的扇子,扇面上绣有一众山河社稷图,已经不是第一次打量这些图像的李时毓还是不禁赞叹道:“看来本郡主的眼光还是不错。”

虽然事后为了补偿色胚把自己做得那柄罗缨扇子给了他,但那个色胚好像还不满足,自己又是大人有大量的策马江湖的女侠,最终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自己常年挂在腰间那壶朱红葫芦给了崔绣,不过她警告过那个色胚,不准用这个葫芦来喝酒!

李时毓小嘴瞥了瞥,也不知道这个色胚听进去没有。

正在打坐的和尚突然睁开眼,一向目光柔和的俊美和尚此时居然炯炯地盯着李时毓手中的那柄扇子。

李时毓感受到和尚的目光,下意识把扇子往怀里一收,“看什么看,没见过扇子啊?”

年轻和尚看了一会,笑了笑,便也不再多看。

李时毓嘀咕道:“真是个怪人。”

年轻和尚闻言并不在意,有恢复了平静。

有些人天生就是奇珍宝物拼了命的往自己身边靠而不自知。

若是他真要跟这个比自己小了几辈的郡主斤斤计较,岂不是每天都要被气个半死?

他看了眼那尊有些暗沉不知材质的九丈佛像,心中默默盘算。

天外突然下起了阵阵小雨,天空灰蒙蒙的,山势其实不算高,但此时看上去竟然感觉就像和云层近在咫尺。

俊美和尚双手合十。

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崆峒山距离山巅不过一小段路的真武殿前。

四周雾气弥漫,古道上尽是枯叶。

那青年左手捧着一顶斗笠,右手长剑遥指宋别,轻笑道:“江湖前十门派半数为剑道大家,你可知我手中这柄剑名为照胆?”

长剑三尺,遥指书生。

书生淡然一笑:“好剑。”

“剑”与“贱”同音,书生面色从容如此说道,却好似讥讽。

书生轻声道:“郡主还请后退一些。”

李时毓闻言乖乖后退几步,但仍是摇着扇子,一袭红衣看起来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青年倒也不怒,笑呵呵地递出一剑。

宋别双眼微眯。

青年身形陡然加快,照胆剑尖“叮”地碰在书生手中那柄青玉剑的剑窍之上。

书生陡然握住剑柄的手一松,顺着青年的力道借势把剑身一转,直接把青年手中的剑向上挑去,他身形微微前倾,青玉剑脱壳而出,眼看就要划过青年咽喉。

青年眼神凌冽,身影在前冲之劲还没缓过来之际竟是在空中做出一个令人意外的弓腰,堪堪躲过那柄青玉剑的剑尖。

不到三息,二人已经交了一次手,宋别优势明显,无论是经验还是力道的把握程度,青年似乎远远不是其对手。

青年脸色十分严峻,与先前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大不相同,死死盯住对面的宋别。

书生微微一笑,道:“若是你只有这般实力的话,那我只能将你的舌头割下来给郡主赔罪了。”

青年冷笑一声,再度飞掠而出,这一次速度更快,身形更加诡异令人捉摸不定。

他先是向书生徐晃一剑,脚下移速极快,几乎瞬间又来到了书生的背后,一剑向宋别心口刺去。

但书生好像早已料到他的打算,身子也不转过来,青玉剑绕过右肩挡住背后的青年,然后猛然转身竟是直接抓起青年的脑袋直接向下砸去。

青年一脚蹬地而起,在空中猛然腾转,带起剑影欲划宋别咽喉。

书生只是微微一笑,竖剑于身前,九品内力蓬勃如海潮一般,震得周身一阵激浪,衣块乍飘。

青年剑身抵前,艰难抵挡,身上一席青衫早已破败不堪。

此时书生终于动了,他的动静不大,只是右脚向前迈出一步,却好似瞬间来到青年面前,一步十米,手中青玉剑颤鸣不已。

只要这一剑下去,那不知天高地厚的青年必死无疑。

宋别轻声道:“能以八品武功和我过招近十,你也算是这年轻一辈里的佼佼者了。”

“可惜了......”

宋别一剑几乎就要刺穿青年身体,但在闪光之间却又收回。

“叮。”

宋别双眼微眯。

原来是一柄不过掌心大小的通体碧玉的剑正浮在身前,刚才自己若是执意要夺取青年的命,只怕自己也会被这柄略显秀气的飞剑洞穿。

书生有些惊讶:“御剑?”

天下剑派分东西,西岳剑脉览尽天下传统剑法,而那东临剑阁独掌御剑一术,飞剑出鞘,杀人于无形,据说御剑术大成者人人配有一个剑匣,其中可装飞剑数目不等,随御剑之人的功力水平增加而提高。

相传那位剑阁的掌门人王晟可掌飞剑二十八,对应天上二十八星宿,飞剑出鞘御空之时,天光相随,星露倾撒,会是一副人间绝画,不过至今没人见过那位老人飞剑尽出之时,因为这幅绝命之景,凡是见过的人无疑必死无疑。

书生看着眼前有些艰难起身的青年,又否认道:“不对,不仅仅是御剑。”

先前青年与之交手,所用的尽是实打实的传统剑法,而所谓传统剑法所要求的就是剑不离身,人在剑在。

其实用更明确的话来说两者的分别,就是剑招与剑意的区别。

传统剑法更重剑招,而御剑一道则更重剑意。

剑意愈重,则能够驾驭的飞剑数量也就愈多。

书生眼中有一丝赞赏,道:“御剑术与传统剑法双修,有点意思。”

青年闻言抹去嘴角一丝鲜血,冷笑一声。

书生心生感应,转身一剑劈去身后又一柄想要偷袭的飞剑。

书生笑道:“就让我看看,以你这般年纪究竟能掌握多少柄飞剑。”

青年缓缓闭上双眼。

一瞬间。

宋别好似四面八方树敌,先后五柄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飞剑从各个刁钻的角度想要撕破他的防御。

书生一柄青玉剑挥动飞快,快到连剑影都看不清,只能听见数剑相碰的“叮叮”声传来。

飞剑虽多,书生却泰然自若,立于一处。

东临剑阁的飞剑虽然多而精,但这青年毕竟还只有八品武功,和他这位西北地头蛇相比较还是太显稚嫩。

书生一边防御,心中有数。

这青年至少还有一柄贴身的保命飞剑,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出鞘。

宋别突然身形一动,甩开周身飞剑,再向那青年飞掠而去。

青年见状有些吃力的横起照胆,却被书生一剑挑飞,落在书生手中。

宋别左手抬起这把照胆,微微打量一番,笑着赞叹道:“好剑!”

这次是真的说剑。

青年神色阴晴不定。

宋别将青玉剑缓缓收入鞘中,轻声道:“今日我放你一马,但若是还有下次,我也不能对不起江湖上的朋友送给我的西北地头蛇的称号,必割下你的舌头来泡酒。”

言语之中虽然温和但寒意却不言而喻。

青年闻言,脸色有些难看。

但据闻这位地头蛇虽然心狠手辣却是言出必行,他心中微微一动,那柄最后一把如钢针般细小的飞剑悄悄从潜藏在郡主身边离去。

他心中冷笑一声,这个地头蛇还算识时务。

书生三两下就把青年点了穴,锁住了经脉,脸色始终波澜不惊。

若是这个小子不知好歹执意偷袭郡主,那么他也顾不得什么东临剑阁的报复,就算这小子是那位东临剑仙的嫡传,他也得死在这里!

书生转身走到郡主身前,温声道:“此剑长约三尺,名为照胆,剑身不宽,重量略轻,适合郡主。”

李时毓轻轻点头,温声道:“师傅怎么不杀了此人?”

书生缓缓摇头:“东临剑阁为大秦中江湖门派执牛耳者,若是这小子真是那东临剑仙的儿子或者是嫡传,把他杀了,无异与整个江湖门派作对。”

李时毓闻言微微点头。

书生微微一叹:“你呀,就是有些太急了,须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一点,你哥哥做得比你好。”

李时毓闻言眼神有些黯然。

书生心知说错了话,忙笑道:“若是我感应不错,山下那位东临剑仙怕是亲自到了,郡主可要去看看?”

一席红衣轻轻点头,脑袋微微望向北方,轻轻摇扇。

那里有一个志射天狼的哥哥正沙场秋点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