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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白起所言,她母女两生意火爆,徐佳去药店的频率也跟着增加,干这一行虽是糟践身子,但也是要本钱的事,徐佳只有尽力维持健康,尽量不出意外。

药店是徐佳常去的那家,药店老板员工都是熟人,徐佳一进店,药店导购便带她去买了常用的那些药。

“再帮我拿一瓶安眠药。”徐佳声音平稳,面带微笑。

导购阿姨看了眼徐佳,挑眉说:“失眠吗?生意不好做?小姑娘还是身体重要。”

徐佳微微笑,答道:“生意还不错,就是有些睡不着。”

徐佳回到家已是深夜,下水道里散发出腐烂的恶臭让徐佳皱眉,徐佳家所在的巷子是有名的“一条街”,这里的野鬼常在夜里飘出来活动,他们哀嚎着尖叫着,肆意享受着。

白凤霞今夜并未接客,黑暗中徐佳看不见母亲的面容神色,只一支烟静默的燃烧着,显出烧人的火光。

“老鬼回来过,没动你的钱。”白凤霞声音嘶哑,如发不出声的破铜锣。

徐佳打开灯,躲在黑暗中的污秽顿时无处遁形,四方杂乱的屋子静的出奇。

白凤霞眯着眼吐出了一个大大的烟圈,面黄肌瘦的母亲被烟雾笼罩着,身上,脸上散布着大片的乌紫。

徐佳没说话,用紫药水为母亲清理过伤口,之后便关上灯出了门。

深夜,又下起了大雨,雷声吓人,打雷震断了“一条街”的电路,整条街都陷入了黑暗中,四方屋子里的野鬼们在黑暗中迎来了狂欢,虽然下雨但生意却格外的好。

徐佳一直站在自家的筒子楼下,低窄的屋檐挡不住暴风雨,徐佳周身被溅湿透,但仍旧不为所动。

一个高大的身影遮住了徐佳的视线,白起巡视完一条街便撑伞回家,却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个娇小的身影。

望着那小小的身影,白起不禁想起很多年前。

“徐佳,这么晚还站街?”那是白起第一次见徐佳站在楼下,所以玩笑道。

“白起哥,最近生意不好做,老鸨心疼你,小妹靠哥多罩罩咯。”徐佳爱笑,笑起来眼里有星星。但在白起看来就是皮笑肉不笑,那时的徐佳笑起来很丑。

这时楼上传来的酒瓶震碎声以及女人哀求声在安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突兀。

“诶,你也是领养的?”其他的玩笑嘲讽白起再说不出,不过好奇却是真的。

月光静默着,徐佳不笑了,嘴唇抿成一条线,长长的睫毛在月光下抖动:“亲生的,我是亲生的。”

幼时的白起很少看到徐佳哭,可能爱笑的女孩哭起来都是悲怆至极。白起觉得胸口发闷,女孩子尖细的哭声抓挠着一个少年的心。

“要不然,以后我罩你啊。”白起抬眼望着天空,原来星星也会流眼泪。

徐佳也望着天空:“好啊,那说好了,不许反悔。”

白起伸出手抹开了黏在那张娃娃脸上的头发,弹了弹女孩的额头:“今晚有闲?站在这干嘛?”

徐佳避开白起深邃的目光,平淡的说道:“不闲,有大客,特地在楼下等着。”

白起闻言收回手,伸出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眉眼深沉着低笑道:“是吗,有前途。”

说完便不管徐佳,自顾上了楼回家。

四周又只剩下瓢泼大雨,直到一条街陷入死寂,大雨也没能停。

徐佳伫立着望向前方,见得老鬼如往常一般,喝的烂醉,在泥泞的小路上深一脚浅一脚向筒子楼走来。

老鬼歪歪扭扭的上了楼,一直站在楼下的徐佳低头跟在他身后,两人隔了几步远。

上了二楼,再转上三楼,筒子楼一共7楼,他们家在5楼,转眼到了5楼,徐佳对着老鬼说:“走错路了,还要上两楼。”

老鬼回头望了眼徐佳,醉的不省人事的他听言爬上了6楼之后有些力不从心,攀着扶梯上七楼,徐佳仍旧隔着几步远的距离跟在后面。

七楼走廊没有护栏,也不住人,徐佳向着悬空伸出了一只胳膊,这时天空划过一道闪电,震耳的闪电声掩盖了沉闷的坠楼声,蓝紫色的电光照亮了深夜里盛开的血色彼岸花。

“一条街”本就不便为人所闻,因此命案处理起来也无声无息。

徐佳和白凤霞以及筒子楼的邻居都被叫去了警局问话,老鬼生前风评差,民警经过一番审问,判定老鬼为醉酒不慎坠楼。

老鬼死了,徐佳母女两的日子快活了许多。

只是徐佳最近依赖上了安眠药,因为她的梦里总是开着大朵大朵的红色彼岸花。

天气晴朗的周末,白起奉命替父母来收保护费,徐佳家门没关,白起自然地推开门进去,却没发现白凤霞的身影。

而徐佳正安静的睡着,眉头扭紧,额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汗。

白起悄悄的坐在床边,仔细端详着徐佳一张干净的娃娃脸,近看才发现不光是额头,鼻尖脸颊也都渗着汗,于是白起伸出手用衣袖轻擦过徐佳的面庞。

一只修长的手在安详的面孔上细细磨搓着,从细长的眉毛到尖尖的鼻头,再到粉嫩的嘴唇。

忽然,娇小的人猛地睁开眼:“不是我!”

白起按住了挣扎的可怜人,轻抚着她的额头,柔声安慰道:“佳佳不怕,哥哥在这。”

徐佳慢慢清醒过来,才发现一双异常柔和的双眼正盯着自己,和小时候的那双眉眼重叠,却又是如此的不真实。

她立马坐起推开白起,白起被推的踉跄,眼神似有一瞬的悲凉,说出来却是:“这个月的钱该交了。”说完便转身离开。

徐佳和白起是青梅竹马,还是小女孩的徐佳最喜欢白白净净的白起哥哥,即使小时候也过的异常艰辛,但有白起护着,小女孩还算有些童年回忆。

后来,徐佳被迫早早的做了女人,而白起也成了男人,他们之间似乎就横亘着一条银河,彼此越走越远却也心照不宣。

白起停在了门口,没有回头,只低声说着:“记得按时交钱,别让我难做。”

徐佳嗓子很干,发出的声音也干涩不堪,就当是应了白起。

对,他早就说过别让他难做,于是18岁之后,他们习惯装作陌生人,徐佳再没让白起难做过。

她自力更生,不再追着白起叫哥哥,倒也在一条街如鱼得水。

待徐佳回过神,发现白起仍斜靠在门板上,他点了一支烟,一口一口的吸着,吐出的烟雾很快充斥着整个房间。徐佳第一次觉得烟味是苦涩的,整个房间都苦的让人窒息。

白起抽着烟,沉重的思绪飘回徐佳18岁生日那天。那天,白起喝的烂醉,他去求老鸨,求她能不能晚两年。徐佳还在上学。

老鸨嗤笑道,晚两年那二两肉又涨不了价,况且学费不是我出的?白起,阿妈没有白疼你吧。

白起无可反驳,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明星坠落,城池崩塌。所幸噼里啪啦的麻将声掩盖了他内心的一场暴风雨。那之后,白起主动疏远了徐佳,因为他不知道,两个溺水的人改该如何上岸。

日子过的飞快,徐佳不再接客,一心投入学习。

听同学说“一条街”的命案有了转折,凶手竟然就是就是本校的高中生,好在凶手已经自首,掀起的波折很快又被压了下去。

徐佳脑海里又开起了一朵朵的彼岸花,她飞奔出学校,冲回了筒子楼,她跑上5楼,全身颤抖着停了片刻,然后又猛地奔上了六楼。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急着找白起,她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待到了白起家门口,却又慢了下来。

徐佳伸出抖动不停的手,颤巍巍的敲了门,开门的是老鸨,白起的养母。

徐佳张着嘴却怎么也说不出话,老鸨也只字未提,塞给徐佳一张纸条,便啪的关上了门。

一年后,徐佳考上大学。

坐在徐佳对面的男人苍老了许多,胡渣从双腮到下巴。

从前徐佳白起之间隔着一条银河,现在他们之间隔着一层玻璃窗。

“你知道的我怕雷声,害怕到睡不着的那种。”

“小时候你太粘我,世事难料,我陪不了你一辈子,太护着你是害了你。”

“别自责,不过是人世难做。但我想我们已经活的这么难了,如果可以,我不介意再难一点,好过你天天做噩梦。”

“还有一件坏事,你以后做不成老鸨了,所以你还愿意吗?”白起笑着,眼眶红润。

徐佳也跟着笑,眉眼一弯,眼眶里盛着的泪水便奔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