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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晚的事情,风浪就觉得苏循彻怪怪的,时不时地发怒,看什么都不顺眼似的。整个人阴晴不定,宫里的人见了他也是避如蛇蝎,曾经的苏循彻,去哪儿了?

还有,一向不沉迷女色的他,几乎日日都要有宫女妃嫔作陪,一天一个样儿,而且也不会重样,宠幸过的,全都死了,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但是无一例外,死相骇人,大多数是瞪直了双眼,饶是杀人不眨眼的他,也觉得有些惊骇。

而沈侯爷,则是一直被关在大牢,下的诛九族的旨意也是十分突然,古往今来,还没见过不分清明就给人定罪的。

风浪努努嘴,他是杀手,但是他也会由心地为沈侯爷感到惋惜,现在的苏循彻,已经成为了一个暴君,北芪国,就是他手里的把玩物,这个玩完了,下一个,又是谁呢?

大牢里,一群人围着沈侯爷席地而坐,牢房很湿,不时地还有老鼠磨牙的声音。

府里的女眷们早就被遣散出去了,除了侯爷夫人。

夫妻共患难,而沈小鱼,待在慕容府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最近圣上的变化都是有目共睹的,这明摆着就是一个暴君,不分青红皂白地就砍头杀人,还有那些突然暴毙的宫女妃嫔,谁敢问?

只要有弹劾的,立马被撤职查办,弄的整个朝堂人心惶惶,偏偏高位上的人还坐享其成,沾沾自喜。

慕容雪村在旁边不停地安慰沈小鱼:“问斩前一天,爹会派人去大牢偷梁换柱,前几日已经寻得了易容丹,放心吧。”

“雪村,我怕,等救回了爹他们,我们一起去别国吧,北芪,怕是待不下去了。”

“好,爹昨日叫我去书房就是说这件事的,我们先去南珩,早年爹去那边游历时,与南珩国君相识,也有一些交情在。”

“现在北芪,就像是一处泥潭,所有人都在这个泥潭里,顺着源头变黑,这苏循彻,当了一个月的皇帝,就变了样儿,大臣们不敢觐见,每天都会从宫门口见到曝死的女子,赤身光脚,只有一破席遮体,宫里的女人,一个比一个少,一个月多长,宫里就少了多少。”

“好了,别太担心了,人没救出来,你先垮了怎么能行。”

“唉,静观其变吧。”

沈小鱼叹了口气,把脸埋在慕容雪村的怀里,父亲他们进去多少日,她就担心多少日。

“爹,不就是让我娶公主当驸马嘛,您直接把我交出去得了,何苦来遭这罪。”沈青紧挨着沈侯看着他的顽固老爹深深的叹气,大不了,当了驸马相敬如宾就是了,潇潇已经有人照顾,他,只要心里想着她便好。

“你以为,他要的,只是你去当驸马?”

“爹,你这话什么意思?”

“他要你妹妹,沈小鱼!”

“啊?他?不可能吧,他不是喜欢……怎么突然之间移情别恋?他俩似乎毫无交集,更何况,沈小鱼和慕容雪村的事情,北芪国内人尽皆知,苏循彻干嘛要做这样的事?”

忽然,沈青联想到了之后被草席包裹的宫女,一股凉意从脚底钻到了头顶,沈青不敢再往深处想,一股火气瞬间冒了出来。

苏循彻已经不是当初的明君,这几日在牢狱之中听狱卒提的和前几日未入狱时亲眼看的,都让人无比心寒,权力,当真会使一个人变成魔鬼。

“居何,你在找什么?”扶桑站在原地不敢动,在这个地方待的越久越害怕,而居何,却是一层又一层,翻找盒子、书籍,就连一个细小的角落都不放过。

扶桑看着在三楼忙忙碌碌的人,终是好奇地开口问了,虽然不明白为何要来这个地方,但这个地方一定有居何要找的东西。

“一块碎片。”

百忙之中,楼上的人淡漠地张口。

“那我来帮你吧。”扶桑搓着胳膊,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了,阴森森的,都酷暑了,也不觉得热。

眼看着居何快要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扶桑再也站不住了,一个人,更害怕。

楼上的人正专心致志地找东西,并没有回应。

“找到了。”

扶桑上到二楼的时候,楼上就传来了居何欣喜的声音,抬头就见人飞奔而下落到了自己面前。

只是,怎么面色看起来有些不善,还……还掏出了一把匕首……马上……马上就刺到自己了。

“居何,你干嘛。”

“哐哐哐!”

地面开始了大幅度的震动,那把匕首要不是自己躲的快,定会穿透心脏。

扶桑不解地瞪着居何,为何突起杀心,刚刚,那杀意像是战场金戈铁马,刀剑相碰。

“这是什么?”扶桑把注意力放在了匕首上的虫子上,一动一动的长条儿,看起来有些恶心。

“南疆蛊虫,再晚点,它就会附在你身上,届时,你就会被蚕食意识,成为他人操纵的人偶。”

“南疆蛊虫怎么会在这儿?听师父说过,师伯潜心研究它们多年,可离开时,全部都已销毁,如今,怎么会在这儿出现?”

“不知。”

指尖聚灵,附于匕首之上,被贯穿的白花花的虫子瞬间化成灰烬。

“走吧。”居何将魔力聚于掌心,用力地攻击那道看不见的屏障,片刻,屏障散,两人出。

然而,他们想走,有人却不让。

屋外,苏循彻穿着明晃晃的龙袍,站在门外:“席泽。”

本来看见苏循彻就挺震惊了,居何听到“席泽”二字时,欲走的脚步定住了,他,不是苏循彻?

扶桑跟在居何身后,看着旁边面面相觑的两人,苏循彻变化极大,整个人削廋了不是一丁半点儿,脸上的骨头借着月光看的一清二楚,脸上的皮紧紧贴着骨头,不负往日的英俊潇洒,整个人的气场变得格外不一样,阴郁,让人觉得要窒息了。

“你是谁?”

居何死死地盯住面前的人,面前之人身上既有鬼魅的气息又有魔气,交错复杂,他一直也辨别不出两种气息到底哪一个才更胜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