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希被打扰了兴致，也不生气。问旁边跟着自己来的贴身宫女要了个荷包，就把自己刚才赢得银子，还有墨临渊的银子，都放到了荷包里。那副财迷的样子，真是让凤汐涵看得直扶额。果然啊，被宠着的女人，不论多大，那都是个小孩。
收好了银子，南希就乖乖的坐到了一边：“小涵儿，你快问吧，我把咱们的赌资都收好了。”南希催促道。
得，贵妃娘娘有吩咐，那咱还能怎么办，当时是直说啊。
柳志诚原本是想回避的。可墨临渊不避嫌，把他当做自己的好朋友，也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普通人，留着好友一起听着自己儿子的丑事。
“再说这件事之前，我得先说明一点，前几日，厉王殿下找我看诊，治的，是……不举。”凤汐涵尴尬地说着。“当然，以我和厉王殿下的渊源，若不是再无别的办法，他不会找上我的。也因此，我开的药也是中规中矩，能够让别的医者查得清的。”凤汐涵的意思，就是自己的药，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呢，殿下许是心急了一些，没有自控，才导致了瘫痪。若是筋脉断了，我可以接好，骨头断了，也能接好，可殿下不只是筋脉，骨头上的破坏简直就是粉碎性的，我治不了。”
凤汐涵一股脑的说出来。以现代的医疗水平，墨瑞林的情况肯定还有救，可在古代，有的大夫连骨头都接不好，更何谈粉碎性的呢。凤汐涵有工具有神器，就是简单的不愿意救他罢了，不然，她费这么大的劲儿把墨瑞林搞成这样子，那是图什么？
“这个没出息的，治不好就别管了，躺在床上也好，省得再害人。”墨临渊毫不避讳，恶狠狠地说道。就好像墨瑞林不是自己的儿子一般。
当然，凤汐涵也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疑点，他微微皱了皱眉，想着晚上见到墨初尧，一定得问问他，墨临渊和墨瑞林这可疑的父子关系。
顺便提一句，墨初尧今日之所以没有跟着凤汐涵，是因为他的假期结束了，早上上朝他不喜欢，墨临渊可以做主给他免了，但军营练兵，那是一定要去的。大楚每年都会收一定数目的新兵，墨初尧得回去检查新兵的操练。
“那筋脉，我也不接了？”凤汐涵弱弱的问了一句。
“筋脉让太医去管，他手下不是还有什么医仙蛊的长老，你就别给自己揽事了。”墨临渊摆摆手，拒绝道。
有些事情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但并不代表他不知道。
“这样也行。”凤汐涵也乐得自己不用再忙。
有这个时间，她还能好好把今年两个店的帐查了呢。
这个牌局最终还是没有进行下去，墨临渊打算以此为由取消今年的除夕宫宴，那他就得先做个悲伤的样子，让大家明白他一个“慈父”，不能在儿子受此大难时，与众人欢笑的心情。
凤汐涵默默地在心里给墨临渊竖了个大拇指。不愧是皇上，一件事就能有这么多戏，不错不错。
但凤汐涵还没来得及说话，外边就有宫人传报，说是德妃跪在了乾清宫外，请墨临渊派人寻医，给墨瑞林医治。
“放肆，朕的禁足令难道是摆着玩的？今日守在钟粹宫门口的是哪一队御林军？全部拉下去，杖责三十。”对于无视禁足令，私自跑出来的德妃，墨临渊怒不可遏，就连宫外的守卫都受到了牵连。凤汐涵聪明的没有开口，等着墨临渊自己处理。
在墨临渊下令将德妃请进来的时候，柳志诚就聪明的先躲到了屏风之后，凤汐涵立在南希的背后，等着德妃进来。
“皇上，请您救救瑞林，他才二十多岁，以后的日子还长，怎么能瘫在床上呢？”德妃哭的泪如雨下，跪倒在地，悲凄的看着墨临渊。
多日的禁足，她的生活质量并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虽然没上妆，但也是个标准的美人。瓜子脸大杏眼，别有一番凄凉之美。
但墨临渊对这一切却不为所动，他的虎目瞪着德妃，就想看她还能说出来什么。
“皇上，瑞林也是您的儿子，您只要下令，谁敢不尽全力？请您可怜可怜瑞林，救救他吧。”德妃不免有些偏激，她说的虽然隐晦，但在座的也不是傻子。谁能不知道她的意思，就是想让墨临渊下杀令，只要治不好的人，就将面临杀头之威。
可她怎么就不想想，别说墨临渊对墨瑞林的态度，就是德妃自己，都没有这么大的脸，来要求墨临渊。
“在你的眼里，朕难道就是一个如此弑杀的人？”墨临渊被德妃给气笑乐，冷声说道。
听到这话，德妃一愣，就连哭声都顿了一下。细细回想起自己所说的，她不由得冒了一身冷汗。墨临渊除了必要的战争之外，根本就不愿意见血，标榜做一个明君。她那一番话，可不就是触了霉头？
当真是越级越乱，越容易说错话。
“是臣妾说错话了。神医不好找，但建安郡主呢，建安郡主可是民间有名的神医，难道她就没有办法？”德妃另辟蹊径。
“德妃姐姐，这可就不对了。我家涵儿过几日才满十一岁，只是个半大的孩子呢，怎么当得起神医之名？再说了，涵儿是我的儿媳妇，凭什么给一个大男人看诊？尤其是这个人还是自作孽，不可活的。我们可没有以德报怨那么高尚的品质。”
要是德妃不那么理直气壮，说不定南希还不会怼她。可她一脸让凤汐涵去诊治是给凤汐涵脸面的样子，实在是让南希不爽。求人办事，还没有求人的样子，一脸趾高气扬的样子，欺负谁呢？
“建安治不了，不用想了。”墨临渊也力挺道。“还有，瑞林的事，有人能治，那就治，治不了，皇室也能养他一辈子，你别乱操心了。回去继续禁足。”墨临渊补充道。
“皇上，瑞林也是您的儿子啊，臣妾不求您对他像对初尧一样一视同仁，但也请皇上不要这么残忍。”德妃泪眼婆娑，一点也不敢相信，这是墨临渊一个父亲能说出来的话。
“究竟是不是，也只有你最清楚。回去吧。”墨临渊眼睛都不抬，但话中的意思却让德妃吓了一跳。
当年的事，那么隐蔽，墨临渊不可能知道。不可能知道的吧？
德妃也忍不住怀疑起自己。
可她也不敢再闹下去，行了一礼，故作镇静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