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二楼敞开窗户的房间里,一名白衣少女探出了脸。
年纪大概比柳随要小几岁,看起来像是个高中生。
“请问……”
还不等柳随把话说完,少女就捂住嘴迅速从窗边消失。
她的表情简直就像见鬼一样,就连姣好的面孔都变得分外扭曲。
柳随郁闷地摸着自己的脸,好歹也算是广受好评,怎么说也不至于把人吓成这样。
他刚想抱怨几句,忽然从另外的方向传来一个声音:
“请问是哪位?”
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人讶异地看着他,似乎是从庭院的方向走来的。
“初次见面。”柳随咳嗽一声,微微躬身致意,“请问您是许梁明教授吗?”
“是的。你说你姓柳……”老人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
“不知您是否还记得柳逐波,我是他的家人,今日前来叨扰是有事想要向您打听一下。”
柳随松了口气,自认为简明扼要地说明了来意。
面前的老人似乎立刻理解到他的来意,用力点了点头,满是皱纹的脸上增加了更多皱纹,露出怀念的笑容:
“这样啊,你是柳逐波的孩子啊。”
“您还记得他吗?”
看来两人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都过了这么多年,印象还是很深刻。
“那当然,虽然不是自满,但会和我这种怪胎交朋友的家伙可是没多少。”
许梁明就像是久违地见到孙子的爷爷,亲热地拍着柳随的后背,拉开铁制大门。
“总之快进来坐吧。”
他抬起头,冲着楼上喊道:“杏泉,帮客人准备茶水。”
“……好的。”
刚才在楼上看见的少女,正从台阶上走了下来。
两人在充斥着沁凉阴暗的大门口再次相遇。
名叫许杏泉的少女凝视着柳随,眼中依然保持着原因不明的惧意,脸上也摇曳着不安的困惑神色。
简直就像要从这个地方逃离一样,迅速转身跑向厨房。
柳随看着少女的样子,诧异地眯起眼睛。
“她只是有点怕生而已,不要介意。”许梁明双手背在身后,温和地笑着。
“不过平时没这么厉害就是了。”
……
柳逐波在大学时期就对古代遗物很感兴趣。
而当他得知自己所在的大学里,有着同样志向的许梁明之后,两人变成挚友也就顺理成章了。
即使他们从学校毕业,依然保持着密切的交流。
“距离他离开人世,已经十多年了呢。”
躺在摇椅上的许梁明一脸沉痛,和柳随聊起柳逐波的事:
“当时我们两个都充满热忱,经常在研究室里喝着廉价的葡萄酒,一直聊到深夜,经常错过最后一班公交车。”
“这样啊……”柳随随口应和道。
“没想到他都有重孙女了啊,要是还活着的话,他该多高兴啊。”许梁明又把视线转向小黑,感慨道。
“不、不是的。”柳随立即理解老人误会了自己和小黑的关系,摆摆手分辨道:
“她是我亲戚的孩子,只是拜托我照顾一段时间而已。”
耐心倾听着老人沉浸在回忆里的絮叨,柳随将视线从老人身上移开。
“说实话,我对老爷子的事情并不是很了解,要不是偶然看到你们两人的通信,我根本想不到他还有这方面的兴趣。”
视线无意中停留在墙壁上的风景画上,总觉得这里给人的感觉和自己的书房很像。
“听说您二位很早以前就在研究四轮之塔。”
柳随从口袋里取出褪色的信封,说出自己的来意:
“但那个时候,塔还没有出现在地面上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你是想知道这件事啊。”老人探出上半身轻拍大腿,笑眯眯地说道。
“因为最近发生了很多严重的情况,所以我觉得有必要了解一下这方面的事。”
柳随对许梁明简单说明了一些不涉及机密的信息,以及四座塔出现的巧合时机。
“这可真是好久以前的事了,我都快忘了。其实四座塔都是很久以前就存在了,只不过因为地形的变动被埋在地下。”
许梁明站起身,指着墙上手绘的炎黄国地图:
“四轮之塔是红莲之塔,翡翠之塔,水晶之塔和琥珀之塔,分别位于四座大城市附近。”
他接着又翻开书本,上面还有就连柳随都没亲眼见过的,那四座塔的照片。
它们虽然是古代的建筑,但外观并不是传统的风格,而是一个圆柱体,看上去更像是一座座炮楼。
每座塔有着不同的纯粹颜色。
翡翠之塔是绿色,琥珀之塔是土黄色,水晶之塔是青蓝色,红莲之塔则是红色。
不过这些基本的信息柳随也都清楚,他想知道的是更深层的信息。
注意到柳随的眼神,许梁明似乎很明白他的想法,有些自得地笑了起来:
“经过我们两人多年的研究,有一件事可以肯定。这几座塔其实是四位一体的灵装。”
“什么?”柳随不由得瞪大眼睛。
“这四座塔分别代表着不同的属性,每座塔顶都有相应属性的装置,将其化作特殊的灵装,四件合而为一,可以发挥巨大的力量。”
许梁明继续说了下去。
“那份力量到底是为了干什么用的?”柳随忍不住追问道。
“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但我和老柳的看法一致,它们真正的作用其实是一种强力的封印。”
就在柳随想要深入询问的时候,客厅的门缓缓开启,名叫许杏泉的少女端着摆好茶杯的托盘走进屋内。
她一言不发,默默在两人之间的桌上摆好茶杯,随即像是受惊的兔子般迅速离开房间。
“很抱歉小女实在太过怕生,就连好好打个招呼都做不到。”
许梁明中断了刚才的话题,看着关闭的房门露出苦笑。
“因为母亲早逝,她一直由我这个男人抚养长大,可能就是这个原因让她变成这样。
而且很少有客人会来访,更别说是你这样的年轻人了。毕竟她也到这个年纪了,不好意思也是难免的。”
“是这样吗?”
柳随对他的这番话感到纳闷。
听老人的说法,某些部分总觉得让人无法释怀,而他自己似乎还没有察觉到其中的不合理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