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短短一段故事里，所蕴含的信息量实在太过庞杂，是以场面又一次陷入沉寂。
除了翠西、蕾蒂和恩佐。
这仨并不是很了解华夏的神话传说，所以完全就是一种听故事的状态，就着瓜果和酒水，居然还听得津津有味！
而贝优妮塔和贞德这边，她们俩的见识显然就要厚实许多，所以思路倒也没断。
毕竟年纪摆在这里，就算是中间休眠了几百年，以她们的学习能力，也能很快将这些东西吸收进去。
贝优妮塔抿了抿红唇，又轻声问道：“那……绝地天通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罗丹掏出了一支雪茄，竖起拇指引燃了紫色的火焰，细细地嘬燃了口中粗长的烟草。
“哈~”他昂首吐出了一股白雾，浓若愁云。
“天穹之上的‘圣人’们，在绝地天通之后，转手就朝洪荒大地投了颗‘脏弹’。”
“哈？”恩佐一阵愕然，“喂喂喂……你是不是把故事讲串了啊？脏弹又是什么鬼啊？”
罗丹缓缓低下头来，耸肩轻道：“打个比方而已。”
“圣人们瞬间消耗完了封神榜内的所有业力，以至高级的符文科技结晶作为引子，将其凝聚成了一柄长近四亿光年的金剑，由宇宙的顶部朝下投掷，炸碎了洪荒大陆。”
“洪荒大陆碎裂的瞬间，这金剑又炸散成了万万亿柄毛毛雨一样的金剑，将碎裂的大陆轰得更加细碎，沾染在金剑上的业力久久不散，借此来镇压着其他种族的气运。”
“其中，就包括那些被留在了洪荒大陆的弱小人族。”
“你说……这个效果像不像‘脏弹’？”
恩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其实屁也没懂。
“顺带一提。”说着罗丹又对他讥讽一笑，“当时的宇宙，是‘天圆地方’的。”
恩佐虚心地偏过了脸，摆手骂道：“我他妈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再然后呢？”蕾蒂忍不住出声，好像真就听得入迷了。
罗丹叼起雪茄，咧开了嘴角，“然后，这无数的细碎小块向着扩张的虚空散射了出去，在亿万年的光阴里互相吸引、融合，渐渐拼接成了一个个球状的大陆。”
“时间与空间也被这金剑切割了开来，暂时隔断了各个种族之间的来往通道。”
说到这里时，翠西感到有些荒谬，便忍不住勾嘴露出了一个牵强的笑容。
“你该不会想说，这些东西就是‘宇宙’吧？”
“很不幸，是的。”罗丹郑重点头道：“而那帮逃离了洪荒大陆的圣人们，又在那个特殊的位面里重新建立了一个国度，他们称之为……天庭。”
“然后呢然后呢！”蕾蒂又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左丘德忍不住瞥了她一眼，“我说你怎么搞得很有兴趣一样啊？”
“我是很有兴趣啊！”蕾蒂理所当然道：“不觉得这个故事很精彩吗？”
众人只能表示服气，神色各异地翻起了白眼。
罗丹这边也好像讲得入了迷，接口又道：“那些细小的金剑，被称作轩辕剑，因为是由纯粹的业力加以符文科技制造而成，所以这东西具有极强的现实扭曲能力，能够抹消被其斩中的任何东西。”
“当然了。”说着他又扬眉补充了一句，“这个效果还是有一定限度的，否则这种因果律武器人手一把的话，多元宇宙也早就已经不复存在了。”
“也恰恰是因为这股业力残留，冥冥之中又反向影响到了使用者，这才给所有的种族都种下了文明的火种。”
“轩辕剑里面的符文回路，也让很多种族都窥探到了人族‘符文学’的一些门道。”
“他们将这些知识纳为己用，为自己的种族制作出了各种‘先天灵宝’，代代传承下去，以文明之理滋养业力，经过不知多少个轮回，演变成了无数种族的镇族之宝。”
“借着这些东西之间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联系，这些种族竟然在下一次战争开始之前，再次汇合了……”
贝优妮塔沉眉一叹：“阴魂不散啊……这之前的人族到底是干了些什么破事儿啊……”
“你不会想知道的。”罗丹嗤鼻一笑，继续道：“这之后的事情就没什么好说了，人族投下的这柄轩辕剑，已经耗去了圣人们的大半积累，因为业力损耗过多，从此一蹶不振，甚至连一只被遗留在人界的猴妖都能站他们头上撒野。”
“这种颓势之下，下一次百族战争的结果已经不言而喻了。”
“圣人们一个个陨落，低级圣位也被百族杀得没剩几个，就连人族的灵气都被百族抽了个干净。”
“末法时代……来临了。”
“至此，人族已经被踢出了‘多元宇宙百族’的行列，再无翻身之日。”
“就像是外头街上那些流浪汉一样，他们没了工作，也就没了信用，没了信用，又找不到工作……”
“这是一个永无止境的恶性循环。”
“啊~”蕾蒂听到这里不禁露出了哀怨的表情，“原来是个BE啊？”
“妹砸！”罗丹忍不住了，沉声叱道：“我不是编故事，而是在给你科普史实！OK？”
蕾蒂撇过脸没接茬了，朱唇轻动嗫嚅道：“凶什么凶嘛……”
倒也是奇怪，经她这么一闹，现场沉寂的气氛好像也随之冲淡了不少。
方纳尔是最先回过神来的，他撑了个懒腰，倏而笑道：“也就是说，我们这些‘圣子’，就是被精心挑选出来的下一届战争领头人咯？”
也是不容易，这话题居然又被他给扯了回来。
“对。”罗丹再次点头，“没有领导的班子，发育不起来。”
方纳尔砸吧着嘴点了点头，“我可算是知道……自己经历的这一揽子破事儿是为啥了……”
“拔苗助长。”他身后的夏尔米忽轻声道：“看来‘上面’那些人很急。”
“也许吧。”方纳尔似也没什么情绪波动，只是随口对罗丹问道：“既然他们让你把事情都原原本本地给我解释清楚，就代表……他们觉得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罗丹脸色一肃，旋即挑起眉头笑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少他妈给老子装蒜！”方纳尔竟猛地一拳锤在了桌面上，狞声喝道：“你上面那帮杂种不点头，老子会有机会知道这些事儿？！”
众人愕然，这货怎么突然又是这个调调了？
良久良久之后，罗丹长叹着摘下了鼻梁上的墨镜。
“害~看来你已经吃透我们的行事方针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