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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第一次孵化的蚕卵,快要破壳了。

空间里的蚕种也孵化得差不多,柳家人又要开始新一轮的密集劳动。

养蚕,就是一件细致又麻烦的工作。

但回报也是丰厚的,他们的一切付出都会值得,柳奕和阿爹也干劲十足。

之前上过浆的丝线已经准备妥当,芳娘便专心一意地开始了她的纺织工作。

唧嘎——哐啷!

唧嘎——哐啷!

就凭这声调,柳奕也觉得,她家的这部手动老织机,显然要比“发木兰”小姐姐家的织机更有个性。

耐着性子看了一会儿阿娘织绢,柳奕只有一个感觉——恁机器实在笨重又缓慢。

芳娘已经来来去去十数回地反复地掷梭引线,织出的半成品布料还没有她的半指宽。

若想织成一匹完整的丝绢,可真得要些时日了。

相比之下,柳奕更情愿养蚕种地一点。

起码恁劳动的过程不会这么单调重复,而且成效更显着,让她更容易获得成就感。

“说来,”芳娘一边织绢一边对柳全道,“恁椿氏言说,至迟明后日,咱满孵化的种卵就要出蚕。你们爷俩且多备着些鲜嫩桑叶,明天一早便送去椿家罢。”

柳全一口应下。

他家空间里的田地,而今加总也有了五亩多的规模,再走得稍远,彼此就不能交谈。

算算时间,她们一家在这空间里种田也有一个多月,柳奕却感觉仿佛过去了好几个月一般漫长。

最早被她刻划上记号的几棵作为“界限”的桑树,已长得粗的粗细的细,树形高度上直观的差距也很明显。

每一棵桑树之间的距离变得越来越远,桑林下打理打理也可以种菜了。

空间里的田地变得越来越开阔,现在,最小的一号土地有了将近一亩,二号土地接近一亩半,三倍速的土地则超过了前面两块土地的总和。

其实这三块土地,现已不能明确地划分出界限,因为它们的形状也不再都是规整的长条。

一号地块没有多大的变化,二号有点“膨胀”,三号则拉伸成了带弧度的月牙形。

怎么撒种,柳奕一家子如今完全凭感觉,想种在哪里,就约略朝那一片播种,时间快点慢点……已没有一开始那般紧迫,反正不留余地种满了上算。

这时节空间里的蔬菜,除了甜豌豆基本已在鲜嫩的时候摘完,剩下一点做种的将近成熟,还有生菜也已全部收割。

空下来的土地做好了开始种植下一轮的准备。

空间里现成的种子肯定是越用越少的,他们都得想着自留下一些养老了繁育种籽。

说实话,柳奕还没见过结籽的生菜到底长啥样。

而她一直心心念念的辣椒,再有三五日,也快要大量收获。

她现在最想吃的,竟然是肉夹馍。

把青辣椒和肉一起剁吧剁吧塞进切开的白馍里……

好吧,她就是莫名想吃生辣椒而已。

田地间,现在正零星开花的,主要是番茄。

柳奕与芳娘两人本就爱吃蔬菜,于是充分利用了空间与资源,时不常地给空地里种上一些“新品种”。

所以她家的田地也没有个整齐的规划,一眼望去,花里胡哨的一大片,这个几棵那个几十棵。

柳奕觉得,小时候写作文的形容终于能够派上用场,“田野里就像打翻了调色盘……”

可惜这情境,再没有小伙伴能够与她一同欣赏。

除开种植蔬菜的,还零星有大约半亩田地被他们陆陆续续撒上了棉花种籽,此时也长得参差不齐。

播种早的,棉花幼苗已长出了两三片叶子;最后种下的,还光秃秃地没发芽。

她家的两只狸仔,白天住外面,晚上住空间里,合着两只鸡仔,有了自己的一块小小空地。

恁鸡仔们,也被柳奕取了名字,是她憋了几天才想好的,一个叫昴日,一个叫星官。

柳奕的思路是,过些时日,她家肯定得养猪的,就可以叫悟能了。

往后若还能得只猴,她一定取名叫它大圣……

嗯,完美!

如今,只要她们一家子待在空间里,昴日星官就自会来找她。

她在地里干活的时候,它们就在附近遛跶。

白天,两只“星宿神兽”则被圈在桑林间的空地里,自己讨生活。

比起外面天天投喂、精心照看的那些鸡鹅来,柳奕除了时不常扔点淘汰的菜叶,提供一些清水和麦麸,已经不怎么操心它们的吃喝。

随着经验的积累,主要是对养殖工作的慢慢熟悉,柳奕这饲养员做得越来越随性,心态也越来越不像是养鸡为了吃肉,反而更像养宠物。

“呐,不要到处拉屎了,晓得不?”离开空间之前,她都要“常规”地对着昴日和星官一通训话,“满地里铲屎很麻烦的,恁菜叶,你们自己也要吃,拉在上头没法打扫,很不卫生的,明白了吗?……”

每到这时,芳娘和柳全都会忍着笑,从心底里认为,自家这女儿确实该有个伴儿了。

要么给她找点别的事做做也行……

秋天到了,柳家住在这半山坡里,除过偶尔会感觉一早一晚有点凉丝丝的小冷风,白天的日头依旧很大很晒。

白芸里的村民们组织打狗,换着队伍巡逻了约摸五天,外出劳作的农夫农妇们也自提着小心,疑神疑鬼地紧张了几日,最后却连根狗毛都没再遇见。

到了第五日的半下午,就从邻村的狗忙里传来消息:一条麻黑灰黄的老狗,差点咬了他们村的一个妇女,被村民们提着锄头扁担一阵追赶围堵之后,已然逃窜去了山里。

白芸里这边,抽了小半天的工夫,集中村里的男丁,大规模地“拉网排查”了一次,没有在村间的田地和近山发现恁老狗的踪迹之后,便不再纠结于此事。

除过不了了之,他们也没别的法子可想。一条野狗而已,谁知道它能逃去哪里呢。

第二个被野狗咬伤的黄家盛叔,到底年纪大些,身体更结实,也没有伤得像周槛郎一般重。

稍微将养了几日,敷上些草药,除了腿脚不方便,已没有其他不妥。

里人满皆道,幸而只咬在腿脚上,黄盛叔也算逃过一劫,好歹没再出人命,已是不幸之中的大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