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违反规矩。可是，你能管住自己的嘴不说话吗？”
龙腾飞很不情愿地提醒他，“还是你能保证不打扰大护法理政。有你在的地方，大护法能够静下心来安心做事？做得到，我允许你留在这里伺候。”
欧晨星弯腰刚刚拿起一个盘子，立刻放下来，疾步走到龙腾飞身旁，安静地拿起密函开始做事了。
龙瑞吓得一哆嗦，心说：小荷，你可千万不要分心看着我。我能不能够留下来伺候真的全靠你了。
不就是不说话吗？
有办法了。
龙瑞在荷包里摸了一下，摸出来一粒金豆子捏在手里，看了良久，下定决心放进嘴里。
“你想吞金自杀么？”
欧晨星眼也不抬的提醒她，抬手打出一枚白玉兰花，“用这个。比你的金豆子安全多了。”
龙腾飞咳嗽一声。
两人不约而同哆嗦一下。而后各自忙碌起来。
在这里伺候着，没有太多的事情要做。除了添个茶水，换个点心。就是把需要送出去的密函--公文，再有就是各类灾情奏报，转进来。
这些事情，当初在凌虚宫陪伴李子衿时没少干。毕竟那位的公事不结束是不许出门的。龙瑞，欧晨星，龙腾飞他们就成了偶尔的免费劳力。
凉生河畔递来的密函。
龙瑞瞥了一眼里面的内容，差点没有把白玉兰花咽下去，还好这白玉兰花在嘴里一动就开花了。不然的话，就真的咽下去了。
龙瑞小心地把这份密函递到龙腾飞这边。
心里默默的祈祷着，千万不要是那个玩意儿掉在这里了。若是那样也太背了点。东海域这么大的地方，你掉哪里都行。实在不行不是还有那茫茫大海吗？
够宽，够阔，够你流浪到很久的。
“冰雪融化了，那个东西散发出腥臭味。说是个远古生物的头颅。”
龙腾飞把密函丢过去，欧晨星拿起来看了看，静静地听着龙腾飞的意见，“这种东西留下来也是个麻烦，能销毁是最好的。”
欧晨星蹙眉不语。
“只是那个东西已经被射成了马蜂窝了，他们怎么看出来的？再有就是，南大人怎么这么关系这个东西？还出了个主意焚烧掉这个来历不明的东西。你怎么说？这是要立即回复的。别拖。”
龙腾飞催促着。
“那就按照他的意思做呗。”
欧晨星看着龙瑞紧绷的俏脸，心里暗自好笑，这是没干过什么坏事。有啥全在脸上呢，不用审，不用问，一看就知道了。
眼瞅着这是一个不会隐藏情绪的人，却还要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和龙腾飞议政，“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就按他的提议去做。”
“嗯，交给张勋，孟浩他们来协同处理。”
龙腾飞端起茶水喝一口，皱了一下眉头，龙瑞撒脚丫子跑过来，刚要伸手去换掉壶里的茶水被龙腾飞制止了，
“不管茶水的事。”
龙瑞长出一口气，安静地退了回去。
“为了防止有人偷着将那些碎片带离这里，你还是派御灵卫守护现场的好。这种事情云侍卫做不来的。他们不善于和百姓周旋。”
“冰雪消融，洪灾连上了。唉，来到这里这么久了，不知道能不能让我安心过个年。”
欧晨星苦笑着说，“前年的年节被张云追杀；去年的年节提心吊胆，差点伤命在太庙的祭祀上；今年的年节在这里，还不知道这里藏着我多少个大爷。
每个大爷都虎视眈眈在黑暗的角落里盯着我。你说，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我都在想，今年的年节，永生教的家伙会不会给我一份特别的献礼。比如，和气生财啥的，大家都可以过个好年了。打都得打了这么久了，也该好好歇歇啦。过年的吗，过完年再打也不迟吗。”
听着欧晨星一厢情愿的唠叨，龙瑞抿嘴偷笑。
“做梦的呢？”
龙腾飞笑了起来，打趣道，“好吧，赶明个儿找你那个几大爷来着，商量一下，今年的东海域灾难叠生，大家伙儿也都受累了。趁着过年让百姓们休息一下。咱们也只能沾点光光，好好犒赏一下自己。”
“这个主意我喜欢。就是怕你大爷不愿意！”
李青羽的声音倏尔响起，一枚白玉兰花飘飘洒洒的送了进来，“据密修的暗探回报：东海域的傀儡人增多了。二位，还没有拿出来一个靠得住的方案出来么？有什么可怕的，天塌了也有山顶着呢？怎么样，要不接受我的建议：把这里当成一个战场，和晨言的傀儡人一决高下。大护法，战争，还是速战速决省时省力还省钱。你这拖来拖去的，拖到哪年哪月哪日才算完事儿？”
龙瑞的面色一沉，知道这里没有自己说话的份儿，只能静默的听着。
龙腾飞伸展一下双臂，看了一眼龙瑞，挥挥手，轻浅的说：“传膳吧。”
欧晨星一言不发，站起来走到旁边的洗脸盆边，哗哗的洗洗脸。
侍卫进来把水端走，再换上一盆水。
龙腾飞这才过来洗把脸。
龙瑞已经中午的饭菜摆放完毕。这才吐出来嘴里的白玉兰花，跑到洗脸的架子边洗手准备吃饭。
“李青羽，红烧肉，清蒸鱼，水晶糕，六个小炒菜。一个清炖鸡。嗯，味道真香，想吃吗？”
欧晨星夹了一筷子青菜搁嘴里，吧嗒吧嗒愣是被吃出了山珍海味的架势，“我隔着传音器具给你送去？”
龙腾飞笑而不语，看着面前的两碟小菜，一个清炖鸡，几个丑吧吧的果子，还有一盅瓜片汤，每人一碗糙米饭，默默地吃着。
龙瑞回到位置坐下来，咧嘴一笑，听着他们隔空斗嘴。
“大护法，你们那里能有饱饭吃，就已经是谢天谢地谢你的对手仁慈了！还红烧肉，清蒸鱼。蒸熊掌，蒸鹿邑，燕窝粥，八宝粥这些你也是在记忆里吃过。说吧，今天的午饭有着落么？”
李青羽毫不客气的拆穿欧晨星的谎言，“大护法，不是我说你。谁都知道这个地方的百姓到了一定的时候是干什么用的。何必执迷不悟呢！咱们还能撑多久？你的父王，晨合仙尊还会舍得多少钱财物品搭在这里？
即便是大家伙儿愿意出这个钱，出这个力，你能保证他们将来真的就改邪归正？是，他们可怜。可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神龙已去，龙老大飞天。小龙崽子可没有号令东海域的能力！他留在这里，只有一条路：被你大爷炖汤喝了！”
正在趴在案几上睡觉的聪儿，倏地一下钻进龙腾飞怀里了。
龙瑞吧嗒吧嗒嘴，眨眨眼，默默的吃着饭，心里再说：小荷的大爷厉不厉害我不知道，可是，李青羽，你可不是个愿意看着聪儿被谁炖汤的家伙！
一个密修的掌门，不辞辛苦的跑来这里吃苦受累。放着梧桐里大好的福不享，和小荷他大爷逗玩么？才不会呢！
哼，有机会让聪儿放几个雷对你严刑逼供。就不信你还不说实话！
欧晨星与龙腾飞相视一笑，各自吃饭。
两人心里明白，李青羽这是又着急了。但是，这个口不能松，只要开口，东海域的百姓可就没有退路了。当初选择扛下来，就不单单是为了龙瑞一个人。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东海域的百姓却是那种脚踏两只船的。可是，这里生活艰难。生活逼着他们那么做。
陌城将军府，若不是他们拼命扛着永生教的杀手的猎杀，那一次，将军府就······百姓有情，我们不能无义。喜欢说你就说吧。不耽误我们做任何事。
“欧晨星，若是真的舍不得这里。你就早早下决心给你的大爷找个风水宝地。老这么耗着也不是办法！也不知道是哪个遭瘟的执事动了天幕，这些天，内战场里的天像是漏了一样。阴雨连绵。
我说，欧晨星，你家的大小两只老虎有没有闲着没事跑上去玩耍？你最好给我说实话！不然的话，我可就要请律堂的大人们自己上去查验了。”
龙瑞立刻把脸埋在饭碗里，不停地扒拉着饭，连菜都不吃了。
欧晨星沉默依旧，依然是自顾自的吃着饭。
“掌门，他们不是一直跟着你的么？”
龙腾飞放下筷子，很不高兴地说，“天不亮就起床理政。夜到子时才挨着床。吃个饭你还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什么意思？不满意我的执政能力，你就自己上来。别在我吃饭的时候说个没完。”
“来，吃一口菜。哪有这么吃饭的。”
欧晨星知道她是担心事情败露了，可是，这些事情除了装不知道，真的什么都不能做。那些清规戒律真的不是儿戏，更不能当成儿戏。撕开天幕就是更改四季，这个罪名真的不小。龙瑞的担心是对的，自己的无能为力也是真的，除了在生活上给她一点照顾，别的事情还得靠二哥周旋。
龙瑞没有心思享受欧晨星带来的温暖，自小也是背着清规戒律长大的人，撕开天幕的罪名有多大，不用别人说自己心里也有数。
干都干了，怕也没用。只要不连累他们俩就行。
至于，我和师父，那就走一步算一步。紫草姐姐和钱有道吗，那是能保一个是一个。绝对不能全军覆没。否者，将来的日子谁敢为天下百姓做事？！
对于小荷夹到碗里的菜，那是来者不拒。
龙腾飞把碗放在面前，双手捧着自己的饭碗，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欧晨星一下又一下喂着龙瑞。
“二哥，吃饭啊。”
欧晨星瞅了一眼龙腾飞，停下喂食龙瑞的动作，不好意思的说，“你还没吃几口呢。”
“吃饱了。”
龙腾飞看着桌子上所剩无几的菜肴，悻悻地说，“李青羽，现在有话可以说了。我听着呢！”
白玉兰花静默的转着圈圈，一丝动静都没有。
欧晨星窃笑着，继续吃饭。
龙腾飞起身回到案几后，继续翻阅着密函，一脸冷漠的冲着白玉兰花那头的李青羽，毫不客气的说：“姓李的，你哑巴了。我吃个饭，你像只小鸟似的叽叽喳喳的叫个没完。这会儿，怎么了？哑巴了？还是吃什么好东西噎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