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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他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洛江晚,洛江晚捉摸了一下李辰海地意思,立刻领悟到了其中的精神,眼神一亮。李辰海将他的神情全看在眼里。见他明白了自己地意思,又接着说道:“我一向是敬重大人的,这不。这次接了棘手的任务,一时找不到解决地法子,巴巴的来找大人求助来了。”

洛江晚心知肚明李辰海所说的是什么事,他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抚着胡须静静的想了片刻,微眯着眼睛打量着笑得很天真很无邪的李辰海:“将军如今已经是手握重兵,威镇天下,还需要做国舅吗?”

李辰海苦笑着摇了摇头:“钟大人说笑了,我哪里是想做什么国舅。不过是想尽心为朝庭做些事情,这才夜以继日,竭心尽劳,幸亏诸贤努力扶持,这才略有小功,得天子嘉奖,备有薄名。奈何谤随誉生,如今竟有人说我家图谋不轨,也不知是从何说起。真是让人无可奈何。为能继续报效朝庭,眼下只得听我岳父之言,与天子联姻以求名正言顺。如今佳期已定,可是天子这边,还是……”李辰海有些为难地看了洛江晚一眼,一副委屈地样子。

洛江晚很理解的点点头:“虽说谣言止于智,可是智毕竟难得。”

“大人明鉴。”李辰海赶紧送过去一顶高帽子。

两人都表达了自己地意思,各自心中有数,无须再多说什么。李辰海应洛江晚之邀。说了一通曹彰北征的故事。然后又和洛江晚讨论了一通书法,最后在魏讽、刘伟等人的吹捧声中离开了洛江晚地府第。一出门上了车。大双小双就递上毛巾和凉茶来。王肃坐在车辕口喝完了茶,一边将茶杯递还给大双,一边对李辰海说道:“将军,这个魏子京有些迂腐啊,浑不似能名动许县的模样。”

李辰海笑了笑:“他不过是读了些圣贤书,根本没有体会到为政的艰辛,把什么事都说得容易,迂腐天真一点也是必然的。不过我想他今天的表现,也有些不自然,想必是故意说来试探我们的。不过这样也好,你和他吵上一架,我正好和他撇清关系,说实在的,我不太喜欢这个人。”

王肃得意的一笑,他就是看出来李辰海对魏讽的不喜,这才针锋相对地,要不然以他谦谦君子的脾气,如何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换成蒋干来还差不多。

李辰海离开之后,洛江晚又送走了几个年轻人,唯独留下了魏讽。两人在书房里坐定,换了新茶。洛江晚有些责怪的对魏讽说道:“子京,你今天可处置得有些不妥,我看曹将军的脸色,似乎不太喜欢你所说的话。”

魏讽摇了摇头:“大人,我倒觉得未必是这么回事。曹将军手下现在不缺人手,我就是到他手下去,一时半会也派不上用场,倒不妨跟关大人,或许能帮上一点忙。”

洛江晚摇着头,却没有再说下去,他皱着眉头有些为难的说道:“天子要我去关中,可他说了又没什么用,丞相府不话,我到了关中也做不了事。曹镇南倒是愿意帮我,但他要我先帮了他这个忙才行,你倒说说看,我当如何处理才好?”

魏讽也收了脸上的笑容,有些悲凄的说道:“大人,你觉得曹家最后会走哪条路?”

洛江晚有些警惕地看了魏讽一眼,摇了摇头:“这个我如何能知道。”

“大人,我知道你顾虑较多,不能放言,可是我相信,不管是从忠君的角度,还是为报答丞相大人的知遇之恩,大人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曹家走上篡逆的道路的,我魏讽虽然只是个布衣,也能有报国之心,大人深受国恩。又如何会放手不管?”魏讽有些焦急的看着洛江晚。

洛江晚却只是看着他,一言不,等他说完了,才叹了口气:“子京,你想得太远了,曹家和天子联姻。以外戚身份掌握朝政,这也是自保之策,在我朝也不是什么新鲜事,说明他也有顾虑。我现在跟你一样,也是个布衣,能起什么作用?”

魏讽摇了摇头:“大人,你与我等不一样,只要你愿意,你很快就能回到关中。曹家虽然看起来很团结。可是并不是铁板一块。曹家三子,分镇南北西三方,这正是丞相大人要废长立幼的征兆。我们只要善加利用,强势如曹家,也不是无隙可击。”

洛江晚还是不说话,只是眯着眼睛看着魏讽,眼神中露出一丝不解的疑惑。魏讽听了,信心大增,加重了语气说道:“大人,曹丞相将三个儿子在三方,曹镇南有新政。实力最强,但也没有强大到可以横扫天下。而曹监军有关中五万大军,实力虽略弱一些,但也不差,更重要地是他有长子身份,只要没有大错,纵使曹丞相有心要扶持曹镇南,他也找不出理由去平息众人地口舌,再加上曹镇南娶妻多年。一直未有子嗣,所以他也下不了决心。曹家的内乱,也就隐而不显,让人看起来父慈子孝,兄良弟悌。再丞相大人不过是一侯爵,以曹镇南地能力,自已搏个侯爵,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因此夺嫡与否。对他来说并不是势在必行。如此也就没有很必要闹得兄弟不合。”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只是这样一来。曹家的矛盾不显,我等就没有机会帮天子重新夺回大权。时间过得越久,对我大汉越是不利。”

“你既然知道这些,为何还要逆流而上?”洛江晚笑了笑,不置可否。

“大人,”魏讽提高了声音,用手指在案上敲了敲:“曹家兄弟不争,并不是我们希望的,当然也不是丞相希望地,他的年岁已高,如果不能尽快确定嗣子,他如何能放心而去?这些年他一直窝在邺城不动,却让儿子们出去历炼,也是存着试其功能,现其心志的目的。可是大人想想,丞相大人能一直这样等下去吗?”

“你这说的什么话?”洛江晚扑哧一声笑出声来:“难不成丞相还希望他们兄弟相争不成?”

“当然。”魏讽很有信心的说道:“丞相建非常之功,当然想要有非常之赏,至少也要保其现有的权势不衰,而这些,只有选择一个合适的嗣子才有意义。大人可以想想,我朝的权臣哪一个最后不是败在不肖子手上地?所以丞相一定会选择一个他看中的嗣子,显然他看中的这个嗣子就是曹镇南,而不是在关中地曹子桓。”

“何以见得丞相就是选中曹镇南?”钏繇微笑着。

“曹镇南少有神童之名,最近又屡立战功。更重要的是他除了聪明之外,对家人极好,我听说丞相大人的那么多儿子之中,极少有不愿意和曹镇南接近的。如果选了曹镇南为嗣子,万一将来曹家有机会行篡逆之事,他有足够的信心和仁心,必然不会对那些兄弟下手,可以保全丞相的怜子之心。而曹子桓在丞相诸子之中,只是中才,他如果嗣位,一定不会放过有可能威胁到他的的兄弟,曹镇南、曹骁骑必然当其冲,不能善终。”

魏讽说得急了,脸有些潮红,他停下来了两口气,信心满满的看着沉思不语地洛江晚:“从各个方面看,曹镇南被丞相选中的可能性最大。只是一来曹镇南没有足够的实力,二来他还没有子嗣,所以丞相才没有下定决心。至于曹子桓,因为曹镇南没有争嗣的必要,他也不会立刻动手,而是全力在关中争功,以备不测。”

“那,又当如何?”洛江晚沉吟片刻,悠然问道。

“这正是大人推波助澜,借力使力的好机会啊。”魏讽几乎要叫出来了。

“借力使力?”洛江晚似乎很茫然的问道。

“对,借力。”魏讽用力的点点头,他向洛江晚挪了挪,膝盖几乎碰到了洛江晚的膝盖,双手撑在大腿上,身体向前倾,轻声说道:“大人,天子要借机让周大人去交州,大人去关中,而曹丞相要送女儿入宫做皇后,他们都有所求,为何不能互得其利,两全齐美?如果大人从中作成此事,丞相做了国丈,可以名正言顺的掌握大权,心中必然对大人心有所感激,再加上他对曹子桓并不满意,未必希望他在关中立功徒然增加以后废长立幼的难度,此时派大人去关中取代曹子桓,正是一举两得的事情。而曹镇南感激大人玉成其事,帮他立了一功,将来也有可能助大人一臂之力,资助些粮草,马韩遂二人,早已经筋疲力尽,不堪再战,大人此去,以荆益之助,收服其心,关中西凉可即日而定。如此一来,更可显得曹子桓无能,丧失与曹镇南争夺的资本,丞相、曹镇南必然对大人感恩戴德,而大人也可独掌关中。”

魏讽越说越兴奋,说得有些嘴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