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身上每处毛孔都渗出了血。
这就是献祭自身生命力的代价。
但他的双眼，依旧冷静。
瞳孔里只倒映着一个人。
一百年前，这个人是以一己之力剿灭了五仙教的林八荒。
现在，这个人是下山入世的林木！
“之前搭上司豪阳、江瑾瑜，让他们加害筱音，也是你在背后操控吧？”林木冷冷道。
韩子然癫狂大笑，“当然，杀不掉你，就要从你身边的人下手。”
“我特别想看到你失去心爱的人痛哭流涕的样子，啧啧啧，纵横不败的林八荒，竟然也有痛哭流涕的一天，想想就非常开心！”
林木压抑住心中的怒火，“司卫国呢？他身上的蛊毒也是你动的手？”
韩子然忽然似笑非笑，“那倒不是，我只是替有心人搭了把手。”
说完，他又深深看了林木一眼，“任何坚固的堡垒都是从内部攻破的，我们五仙教当年是这样，而你们龙门同样也不是铁板一块……”
林木眼神一凛。
他早就觉得龙门内部出现了问题。
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不过，也不能排除古树故意说出此话，想要离间林木和龙门的关系。
“别说那些废话了，林八荒来战吧！”
“我现在也是先天了，我要在这里，将你斩杀！”
韩子然忽然深吸一口气，朝着林木暴吼。
这一吼，积蓄了一百多年的仇恨。
他古树今天，要将五仙教全体被夷灭的仇恨，统统还回来！
林木淡淡道，“哪怕你成为先天，依旧和我没有可比性。”
周围那些浑身酥软瘫倒在地的人，又或是因为畏惧而退避三舍的人，听到林木此言，心中都升起了希望。
毕竟，这位林八荒是唯一一个站出来的人。
而文萱、吴中道、赵明清那些人，此刻全都浑身酥软，中毒很深。
如果不是奚采薇行事果断，赶紧用龙门的解毒丹碾成粉末释放在上风口。
现在古城内的绝大多数人，现在已经内脏出血而死了。
也正因为，他们都对林木升起了巨大的希冀。
希望林木能战胜这个恐怖的怪物。
“一招，定胜负！”韩子然桀桀发笑。
他的口中传来不似少年的苍老声音。
话音落下，他的周身迅速鼓荡起来。
一层又一层的绿雾，从他毛孔之中释放而出。
韩子然的皮肤，也因为这些绿雾的出现，迅速从少年人的光滑白皙，变成了老年人的苍老褶皱。
更惊人的是，他的皮肤下方，仿佛有虫子在钻来钻去，现在也咬破皮肤，钻了出来！
绿雾在空中集聚，一只巨大的蜈蚣也从韩子然体内跳了出来，直接进入绿雾之中。
绿雾疯狂翻腾，将蜈蚣包裹在内，顷刻间化为一只三米多长的绿雾蜈蚣！
三米，几乎相当于一层楼的高度！
而那密密麻麻的步足，更是足以让正常人患上密集恐惧症！
这一只绿雾蜈蚣出现之后，韩子然的身躯肉眼可见的佝偻下来。
他的气息，也变得气若游丝起来。
显然想要酝酿出这一击，需要耗费大量的精力。
原本就耗费韩子然巨量生命力来提升修为，现在韩子然的生命力几乎被抽干，已经成了风中残烛奄奄一息。
说得夸张一点，风一吹就会倒。
“那个林八荒，为什么不在韩子然积蓄的时候上去攻击？”一个太极门弟子小声道。
“胆子小呗……还能为什么？”另一个弟子撇撇嘴。
吴中道斜睨了他们一眼，冷冷道，“气机牵引之下，一发而动全身，一旦林八荒上去了，那反噬的攻击可能连他也要吞没！”
两个太极弟子连忙闭嘴。
吴中道心中感叹，仙人术法，我吴中道今日也算是见到仙人术法了。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不过这一击的强度，在我看来强的离谱。
林八荒，你能应付下来吗？
文萱、赵明清，还有高台上那一群老头子们，都是抱着这样的想法。
那条三米长的蜈蚣，张牙舞爪、毒烟缭绕。
光是看一眼就会头晕眼花。
林八荒如何才能将其抵挡？
张丹青反而是最看得开的一个，他凑到玻璃前，紧紧盯着林木，“这位林八荒脸色丝毫不变，说他是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都没问题。”
“这种人，一定胸有成竹！”
“但愿如此吧……”赵正兴叹气道。
“既然你全力一击，那我也让你看看龙门的真正手段。”林木淡淡道。
韩子然动了动嘴角，露出一个狰狞的微笑。
林木深吸一口气，双手揽天虚抱。
呼呼呼——！
无数空气忽然形成了龙卷，朝着他双手的方寸之间汹涌汇聚。
他的身前，立刻出现了一大片空气凝结而成的实体。
几个呼吸过去，这片实体陡然形成了一条怪异的长虫形状。
角似鹿、头似驼、眼似兔、项似蛇、腹似蜃、鳞似鱼、爪似鹰、掌似虎、耳似牛……
不是任何一种现存的野兽，不伦不类，却散发出古老苍茫的气息。
“鳞虫之长，能幽能明，能细能巨，能短能长，春分登天，秋分潜渊……”
韩子然盯着半空中神秘的长条巨兽，忽然喃喃道。
“龙！”他猛地大声道。
在这条空气真龙出现的时候，那只三米多长的绿雾蜈蚣，原本气势汹汹张牙舞爪，现在却陡然软塌塌下来。
仿佛生出了畏惧一般。
而四周围观之人，哪怕离得不是很近，却也能感觉到空气真龙身上传来的古老苍茫厚重磅礴。
那条龙，仿佛是活的！
只是看了一眼，便胸口仿佛压上了一块大石头，胸闷气短。
只有移开视线，这种感觉才会慢慢消失。
无数人看到这一幕，心中惊骇无比。
“天呐！那是龙吗！”张元平失态道。
“那真是人类能使出的招式吗？这是武学吗？”吴一成也失声跪倒在地。
“武学真谛！这才是真正的武学啊！”赵正兴激动的热泪盈眶。
泰格虽然没有太过失态，但眼中绝对的向往是根本不加掩饰的。
比起这些人，他幸运的多。
因为他曾去过龙门！
泰格望向林木的眼神，更是充满了火热。
林木能使出此等骇人的招式。
他日，他泰格或许也能做到！
文萱、吴中道、赵明清，更是难掩眼中的极度震撼。
“这一招，叫什么？”韩子然痴迷道。
力量的美，超越一切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