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回来呢？在加班吗？”
打来电话的人是余季，她语气里有些担忧，大抵是因为一直没听到叶卿程回家的动静。
“噢，余医生呀。我没在加班，我跟宫韶辰在一块呢，一会儿就回去。”
听见叶卿程的话，徐文艾的脸色忽然变得越发难看起来，原本已经收回去的眼泪，突然又止不住地蹦出来几颗。
“先不说了啊......我这儿有点事情，等会回去聊。”
瞧着徐文艾的反应，叶卿程却是一头雾水，急忙跟电话那头的余季招呼了一声，便把电话挂断了。
“小艾，怎么又哭起来了......”
“然姐姐......西阳劈腿的那个女人，就是她！”
回到家的时候，余季就坐在客厅里，看起来也是一脸苦闷。
“让我猜一猜，你等我等到这么晚，想说的事情，是不是跟西阳有关系？”
叶卿程笑着打趣到，不过，余季似乎并没有什么心思开玩笑，她起身便推着叶卿程往屋里走，连鞋都没打算让人换。
直到进了屋，把门关起来之后，余季才疾言厉色地说到：
“那个西阳，就那个小丫头的男朋友是吧？我说他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啊！”
“哟，能让禾子小姐发这么大火，他也算是有点儿本事啊。”
顾自在屋里走来走去活动着双腿的叶卿程，一点儿也没打算安慰余季，反而有些幸灾乐祸的语气。
“你够了啊，我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怎么一点都不意外的样子？”
“知道是知道了，不过不是早就知道，而是今天晚上才刚刚知道的。”
“今晚？你不是说你跟宫韶辰在一块儿吗？”
“是啊，我是先去酒吧门口捡了个醉醺醺的徐文艾，这才带着她去找的宫韶辰。”
“啧......敢情这还是去找你告状来了？行啊，你实话跟我说，那小丫头跟你说什么了？她是不是骂我来着？”
余季心头的一股怒气越烧越盛，她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细烟，点燃之后送到自己嘴边。
叶倾清并没有直接回应她的话，而是看着那支香烟皱起了眉头说到：
“诶，你不是戒烟了吗？”
“本来都戒了，还不就是这两天被那个谁烦的，又忍不住又抽起来了。”
“所以西阳他，到底是怎么惹上我们家禾子小姐了？”
“还不就是那天，在旋转餐厅宫韶辰表白的那天晚上。他先是问我借一百块现金，然后说是微信给我转，死活非要加上我微信，从那之后吧，就有事没事总给我发消息。”
“噗嗤，还真是个老套路......那后来呢？”
在屋里溜达了两圈，叶卿程索性抓了一包薯片，坐下来一边吃一边八卦。
余季撇了撇嘴，顺势也摸过两片丢进自己嘴里，又接着说到：
“后来我就婉转地拒绝他了呀，我说我就是不喜欢他，而且他也是个有女朋友的人了，让别整天老这么骚扰我。”
“哈哈哈，就你这还婉转呢......”
“我当时已经很客气了好不好，但是西阳根本就听不进我的话，所以我就直接给他扔黑名单里了。”
“够爽快的呀，那......既然都拉黑了，怎么你们今天还凑一块吃饭了？”
“说起这个我就来气！今天根本就不是凑一块吃的好吗，我中午就是逛街逛到那儿而已，看到那家日料本来是想约你一块吃的，结果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你都关机，我就自己进去吃了。谁知道正吃到一半的时候，就遇上了西阳，他还死皮赖脸地非要坐下来跟我拼桌！”
“怪不得呢......抱歉抱歉，我上午的时候在开会，后来一直就忘了开机。”
“你说他要吃就吃吧，我也忍了，结果后来，不知道从哪就冒出来一个徐文艾，非指着我骂我是小三，搞得餐厅里一堆人全围着我指指点点的，你说气人不气人？”
“唔......这就有点儿......”
听到这儿，叶卿程基本上能把两个人说的话都拼凑到一块去了，她拄着脑袋琢磨了一阵，这才有些为难地开口：
“要不这样吧？我把你俩约一块吃个饭，好好把事情说清楚不就没事了嘛。”
“行，不过我话先说在前头，要是她还那么骂骂咧咧的，我可不保证我不会直接动手。”
看着余季恶狠狠的目光，叶卿程心里忽然为自己做出的决定担忧了起来......
餐厅的包厢里，五个人之间的气氛，不似之前那样融洽。
“徐文艾，我最后再说一遍，我绝对不可能喜欢上你男朋友，不管你们两到底要怎么吵怎么闹，我只麻烦你们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了行不行？”
余季的脸色十分难看，她指尖的香烟，已经燃尽了一根又一根。
和余季强势的气场相比，嘟着嘴坐在一边一脸委屈的徐文艾，就显得小鸟依人了许多。她没有正面回应余季的话，而是转过头望着西阳，喏喏说到：
“西阳欧巴，你听到了没有，人家都已经把话说的这么干脆了......这个世界上，只有我、只有我是真心喜欢你，永远都会对你好的人，你知不知道？”
“够了！徐文艾，我不知道你非要拉着大家，在这里闹腾什么，我都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们俩是真的不合适，所以才要分手，跟其他人没任何关系。”
“怎么会呢......我觉得我们一直都好好的啊，我真的不知道究竟是出了什么问题......”
“并不是你觉得好不好，而是我觉得不好，我真的不喜欢你了，你明白吗？”
徐文艾那样卑微的乞求，和一味的委曲求全，并没有得到任何她期待的回应。
西阳显然并不打算给她留下任何转还的余地，他的不耐烦已经清清楚楚地写在了脸上，大抵是顾及到场合，还是一直耐着性子压低了声音说话。
可是，徐文艾却不不在乎旁人的眼光，泪流满面地揪住西阳的衣袖：
“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你怎么能做到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我不相信！”
“行，那我把话说明白一些。从一开始，我就不喜欢你，那天晚上你打电话给我让我去接你，我会开车去接你，带你去民宿，都只是因为你是宫韶辰的朋友而已。”
“那你为什么......为什么跟我在一起？”
“那是因为......”
话到嘴边，西阳却不打算再继续说下去，他抬头看了看桌边的其他人，然后一脸烦闷地扭过头去。
看着两个人愈发激烈的争执，叶卿程有些不知所措，不停地向宫韶辰递着眼神，可宫韶辰似乎不打算掺和在这件事情里，只是若无其事地顾自吃着桌上的菜肴，顺便还往叶卿程的碗里夹两块肉。
“我说你们俩要吵架能不能换个地方，不要在这里浪费大家的时间好吗？”
倒是平日里一向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余季，今天却一反常态地易怒。
“抱歉，是我没有处理好自己的问题，影响到你们了，我这就带她离开。”
当着余季的面，西阳似乎也有些下不来台，于是他索性直接起身，拽着徐文艾的手臂就要将她拉走。
可是，就在两个人拉拉扯扯地走到门边的时候，包厢的门却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一名传菜的服务员，端着放置着热汤的托盘，就要朝里面走进来。
而背对着门口的徐文艾，并没有看到自己身后的危险，她猛地把自己的手臂从西阳的手里挣脱出来，而她来不及收回的手肘，竟将那名服务生撞得一个踉跄直往地上摔下去。
“小心！”
电光火石之间，只听见余季的一声惊呼，和陶瓷器皿摔落在地上四分五裂的声响。
等到大家都回过神来的时候，徐文艾和那名被撞到的服务生，都已经摔坐在了一旁的地面上。
而泼洒下来的一盅滚烫的热汤，毫无遮拦地浇洒过余季纤细的手臂，然后才滩流了一地。
“禾子！”
“阿季！”
看见余季已经被烫得红肿起泡的那条手臂，几乎是同时，叶卿程和宫韶辰担忧地惊呼出声。
而离余季最近的西阳，已经匆忙抱着她朝着电梯口跑了出去。
宫韶辰亦带着叶卿程立即往门外走去，看着还一脸错愕地瘫坐在地上的徐文艾，叶卿程开口询问着：
“小艾，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可是......然姐姐，余医生她，她是为了把我推开，才......才会被烫伤的......”
“我知道，我都看到了，这不是你的错。好了，我得去医院了，你自己先回家好吗？”
“不、不要，我跟你们一起去医院！”
沛城中心医院急诊科。
医生已经帮余季处理好了手臂上的烫伤，此时她靠坐在病床上，闭着眼睛小憩。明明承受着那样的疼痛，可她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痛苦的表情。
而此时病房里，确实有着断断续续的抽泣声，这声音的源头，是坐在床边一脸自责的徐文艾。
“余医生......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你才会这样的。”
“这么大个人了，整天冒冒失失的。”
余季嘴里虽然说着埋怨的话，但是，经历了方才的这件事情，她嘴硬心软的性格，是再藏不住了。
听了整整两天徐文艾的哭声，叶卿程多少也有些头大，她清了清嗓子对着众人说到：
“好了，你们都不要打扰她休息了，各自回去吧。”
“那你呢？”宫韶辰看着她开口。
“我当然是留在医院里，守着余医生呀。”
“嗯，我知道了，那我送他们下去。”
叶卿程并没有听出宫韶辰话里的意思，她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朝着他们摆了摆手，然后控制着轮椅挪到余季的床边。
听到身后关门的声音，叶卿程才敢开口，小声打趣着余季：
“你看你，昨天不是还气势汹汹要动手打人的吗，今天怎么反倒是你自己躺在医院里了？”
“叶大小姐，我都这么惨了，你还在这幸灾乐祸。”
“好好好，我错啦，不跟你开玩笑了嘛。不过，我还真没想到，你居然会为了小艾，让自己受这么重的伤......”
“我哪里是为了她，换了谁我都会这么做的好吧，再说了，我也只是下意识地想去推开她，早知道现在会这么疼的话，当时我就不伸这个手了。”
“好啦，知道你是个仗义助人的女侠了，那就让我来削个苹果给女侠吃吧。”
一面说话，叶卿程顺手拿起了桌上的一个苹果削了起来。
趁着这个空档，余季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好不容易挂上笑容的嘴角又垂了下去，撇了撇嘴说到：
“我去，西阳居然趁刚才我处理伤口的时候，偷偷拿我手机把他从黑名单给拉出来了！”
“噗嗤......可以啊他，真的是无孔不入呀。”
“算了算了，不说这些烦心事了。那你呢，最近跟宫韶辰的关系，好像越来越好了？”
提到宫韶辰，叶卿程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不过片刻，却又若无其事地说到：
“你这个人，不说自己的烦心事，就开始说我的烦心事了？”
说完这句，她没再给余季开口的机会，直接把手里削好的苹果，塞进了她的嘴里，然后自己起身走到卫生间的水池边，冲洗着手里的水果刀。
余季用没受伤的一只手，用嘴边拿了下来，朝着里头的人说到：
“你就这么站起来啦，这可是医院，要是被人发现怎么办？”
“不会的啦，都这会儿了，谁会来呀。”
“咚咚咚。”
叶卿程话音未落，身后却突然响起了敲门声，吓得她险些把手里的物什都给丢了出去......
“宫韶辰哥哥，你怎么又回来了？”
门从外面被打开的时候，叶卿程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坐回到了轮椅上，一脸无辜地抬头看着宫韶辰。
“你都守在这里，我怎么可能自己回去。我刚刚不是说了吗，我送只是他们下去。”
宫韶辰手里提着一袋东西，大多是怕叶卿程半夜里饿了肚子，刚刚下楼顺便买的一些零食。
他似乎并没有发现自己进门之前屋里的异样，顾自把东西放下，然后烧了一壶热水。
看着宫韶辰并没有察觉什么，叶卿程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但是想到宫韶辰这个晚上也要留在这儿，又生怕在这个漫漫长夜会生出什么事端。
“啊？那你今天晚上，也要守在这里吗？”
“当然了，不然难道让你们两个女孩子单独在这里吗？”
“其实......我们在这里挺安全的呀......倒是你，这么引人注目的一张脸，怎么能一直在医院里晃来晃去的......而且你明天，不是还有工作要做的吗？”
“工作可以放一放，再说等会儿我都一直待在屋里，没人能看到我的，放心吧。”
“那......好吧好吧。”
拗不过宫韶辰，叶卿程只好勉强答应下来，趁宫韶辰背过身去收拾东西的时候，她朝着余季撇了撇嘴，像是在向她抱怨着宫韶辰的打扰。
三个人闲聊了几句，打了止痛针的余季，趁着药劲还在的时候，早早睡了过去。
一时间，安静的病房里只剩下挂在墙上时钟的指针，一分一秒动作着的微弱的声音。
叶卿程装作低头看书的样子，实则眼神却一直朝着坐在对面的宫韶辰飘过去，而宫韶辰此时正拿着手机打游戏，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其他的事情。
然而，就在叶卿程想趁他不注意，偷偷挪一下自己坐得有些发麻的屁股的时候，却听见他忽然开口：
“然然，刚刚我出去的时候，你们俩还吃了个苹果呢？”
按照宫韶辰的性格，他绝对不会无端说起一个苹果，叶卿程急忙在脑海里思索着，却迟迟没想出他突然提到苹果的原因，只好先开口敷衍过去：
“是......是啊。怎么了吗宫韶辰哥哥，你要是想吃的话，我也给你削一个好不好？”
“不用啦，我平时最不喜欢吃苹果了。我只是觉得你不应该，让阿季一个病人替你削水果，下次想吃的话，还是等我在的时候，跟我说就好了。”
“啊？我怎么可能......让余医生给我削水果呀，再说她右手臂都那样了，那也削不了呀。”
叶卿程被宫韶辰的话弄得一头雾水，急忙开口为自己辩解道。
“哦？那苹果是你削的吗？”
“那当然啦。”
“那水果刀，也是你自己洗的吗？”
“......”
宫韶辰漫不经心的一句话，才让叶卿程恍然明白了，扯了半天苹果的事，原来他是在这儿给她挖了这么大的一个坑。
那个水池的高度，如果叶卿程坐在轮椅上，是肯定够不着的，但是今天出门的时候，她的一对拐杖却没有带出来。所以除非她的腿脚根本没事，否则她不可能用水池洗好那把水果刀。
此时此刻，叶卿程心里真是后悔极了，想起刚刚她还那么自信地跟余季说不可能有人会发现自己，现在却被自己光速打了脸。
事已至此，叶卿程只好顺着宫韶辰的话接着往后编下去，但愿能够蒙过去：
“这个......哎哟，对不起嘛宫韶辰哥哥，刀子确实是余医生帮我洗的，那也是因为我不知道你还会上来，所以才麻烦她的嘛......”
“噢，这样啊。你看你，刚刚是不是还想骗我来着？”
“没、没有啦......我就是怕你会说我不照顾病人而已嘛。”
“下次，可不许再骗我了，知不知道？”
听着宫韶辰的语气，似乎并没有对她的话有所怀疑，叶卿程心里这才终于踏实了些，语气松快地回答着：
“知道啦，宫韶辰哥哥。”
可是，还没等叶卿程高兴太久，宫韶辰徐徐而出的一句话，却让她瞬间怔在了原地。
“早跟你说了，你从小就不擅长说谎的，安安。”
“我哪有说谎......不对、等会儿，宫韶辰哥哥，你刚才......叫我什么？”
听到那个久违的称呼，让叶卿程几乎快要拿不出手里的书册，她抬起头来猛地望向了宫韶辰，却刚好对上了他早已经落在她身上的视线。
“叶卿程，不是我说你，你的演技实在是......太差了。”
宫韶辰一边笑着说到，一边起身走了过去，推着叶卿程身下的轮椅，来到了病房的阳台上，然后关上了阳台的门，这才伏下身子，徐徐耳语道：
“你还记不记得，你今天在餐厅的时候，管阿季叫什么？”
整个过程中，叶卿程就像是一尊塑像一样，任由他摆弄着。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她的脑子才重新运作起来，她努力地回想着，下午在餐厅的时候发生的事情。
半晌，叶卿程这才反应过来，就在她看见余季的手被烫伤的时候，下意识地叫了一声，“禾子”。
看着叶卿程懊恼的表情，宫韶辰有些忍俊不禁，随后接着又说到：
“要不是徐文艾被阿季的伤吓得懵在那儿，你这会儿估计早就露馅了。”
“我的身份......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眼看已经没有办法挽回了，叶卿程索性也就不再白费力气，直接冲着宫韶辰问到。
宫韶辰牵着嘴角笑了笑，在她的额头上点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却反问她道：
“每天这么坐着不难受吗？趁着没人，要不要起来走走？”
“所以......那天晚上，你真的来过我家，也看见了我在屋里走动，对不对？”
“其实在那之前，我基本上也猜到了，只不过不太能确定，所以一直都在试探而已。”
“我被绑架的时候，在仓库外面的荒地里救我的人，是不是也是你？”
“对啊，我以为你那天昏过去了都不记得了呢。没想到你都知道呀？”
解开了自己心里所有的疑惑，叶卿程如释重负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自嘲地苦笑了一声：
“呵，我还以为我伪装得挺好呢......不过，我说你这个人，你既然都知道，干嘛不直接说出来，非要让我天天提心吊胆的你才开心是不是？”
“哈哈哈，我就是觉得逗你挺有意思，再说了，你假装自杀来骗我，你就不怕，我会难过吗？”
宫韶辰忽然变得柔和起来的语气，让叶卿程瞬间又有些紧张起来，她红着脸，急忙转移了话题：
“我原本不知道救我的人是你，一直以为是徐文奕，之前还试探过他。后来也是偷听了他跟严青媛说话，才知道真相。”
“对了，说到他们，我一直想问你，一年之前，你会突然离开沛城，就是因为他们两的事情吗？”
“差不多吧，当时只是想逃避，后来才发现有些事情，根本没办法逃避。”
叶卿程语气里的凝重，让宫韶辰意识到自己提到了她不愿意回想的事情。看着面前这个，在这一年里瘦弱了许多的人，他心里亦是不好受的。
“好了，都过去了，以后就不要再去想那些事情了吧。”
“不，我不会忘记，而且，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意料之外地，叶卿程皱着眉头正色道。
宫韶辰心知，这个时候不管他说什么，都没有办法能够安慰她，只好尽量避开这些话题。
闲聊间，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深夜。
夜里的风愈发凉了些，宫韶辰转身回到屋里，拿了一条毯子出来，覆在叶卿程的身上。
进出时余光瞥过桌上余季的病历本，他顿了一下，才开口向叶卿程说到：
“忽然想起来，还有一件事情，忘了跟你说......”
“你现在一有事要跟我说，我心里就发慌。”
被识破了身份的叶卿程，此时也不再和宫韶辰故作姿态，说话的语气亦是随意了许多。
“行吧，那我就不说了。”宫韶辰挑了挑眉，故意拿她逗弄。
“诶诶诶，别啊，最讨厌这种话到嘴边留一半的人了。”
“逗你的，这可是正事。之前为了核实你的身份，我派人去了一趟苏市，那边果然调不到你的死亡证明，所以我就托人帮你在档案上做了一份。”
听着他的话，叶卿程拄着脑袋琢磨了一阵，反问道：
“什么意思？也就是说，我叶卿程现在在档案上真成了个死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