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杨站了起来，说：“走了，别送。”
江黎川赶紧也要站起来，却被白杨一把摁下，白杨没有看他，背过身，说：“说了别送。”
白杨逐渐走远，真的一次回头都没有。
江黎川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看着白杨愈行愈远的背影，竟觉得那背影有几分孤寂，还觉得，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随着白杨的背影，一起愈行愈远。
江黎川抬头看了看月亮，决定把这一切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都怪到月亮头上，都是月光惹人。
幸运儿。
白杨说他幸运，是因为他有两年的时间去慢慢考虑吗？
江黎川拎着礼物袋里白杨的千里迢迢送来的心意和祝福，上楼回家。
期末考试完，黎江江没日没夜地睡了几天，打算养好精神并在成绩出来之前再痛痛快快地玩儿几天，可刚养好精神，还没准备玩儿，成绩就出来了。
“这也太快了吧，我刚睡清醒。”黎江江还是习惯高中老师的改卷子出成绩速度。
“你没日没夜地睡了几天，我就没日没夜地改了几天卷子，能不快吗？”江黎川顶着黑眼圈，然后催促道：“查，赶紧的。”
黎江江看见江黎川眼睛下面的乌黑，一阵心疼，这两天睡得昏天黑地，完全没关系他。
黎江江点开查成绩的系统，熟门熟路输考号。
“嗯...还行吧...？您觉着呢？”黎江江把手机递呈给江黎川。
江黎川看了看，说：“虽然退步了，但很对得起你最后那段时间的状态了，比我预想的好一些，英语没掉链子，数学一塌糊涂应该的，考的那几个点你都没听，语文正常发挥，历史政治估计是改卷老师看你字好看，地理不及格，很好，正常。”
“啊？”黎江江。
“你要及格了我就该怀疑你作弊了。”江黎川很不留情面。
黎江江磨牙嚯嚯，但想想自己那时候的上课状态，觉得的确是江黎川说得那样。
考试题挺难的，老师总结题型分析重难点的时候她又在神游，虽然最后的最后，恶补了一下，但也的确是亡羊补牢。
“菲菲呢？”黎江江问。
“没出成绩单。”江黎川。
“哦。”黎江江拿回来手机，打开微信问周菲。
周菲直接截了个屏发给黎江江。
“哇，牛。”黎江江赞叹道，说：“嗯？怎么不是第一？”
江黎川也扫了一眼，说：“她理科成绩其实更好，没分科的时候更有优势反而。”
“也就是全市文科里，有更厉害的。”黎江江。
“嗯，能排前五还不错了，只不过对周菲来说，她能更好。”江黎川。
黎江江边点头边打字，发给周菲：“川哥说，你能更好。”
周菲倒没有很在乎这个名次，只要对手不是许凌飞，周菲就不算是个胜负欲强烈的人，她很明白厉害的人多得是，大家都一样聪明一样努力，没道理自己永远拔得最头筹。
周菲回了个‘keepfighting’的可爱表情包。
至于许凌飞并没有选文而是选了理这件事，周菲早就知道了，也没作出什么反应。
暑假并不算长，考完试就七月初了，八月中旬就要开学，一个月多点的时间，大部分同学都是要奉献给补习班的。江黎川问黎江江想去哪玩儿几天，还是在家待着，追追剧睡睡觉学学习。
黎江江就是想多拥有一些自己和江黎川两个人的美好回忆，去哪都无所谓。
江黎川心思一动，问：“江江，想不想去我学校看看？”
江黎川也不知道那儿有什么好看的，只是忽然想带黎江江去他生活了五年的地方看看，去那个让他像海绵浸入汪洋中那般舒适畅意的地方看看。
江黎川生活了五年的地方。
这也是黎江江听到后脑子里所浮现的。
她去过不少次帝都，但都没去过江黎川学校。那所学府只那样静静地矗立在那里，她和江黎川之间无法弥补无法缩短的差距，就根本不用宣之于口。
黎江江此刻意识到，原来很早，不，是一直以来，这种差距带来的不适感就埋在她心里，很深，她自己都发觉不了。
原来自己内心深处的深处，早就对江黎川图谋不轨了。
要不然，她该完完全全地骄傲且自豪，巴不得锣鼓喧天地去参观自己哥哥的学校。
黎江江啊黎江江，你可真是个不纯洁的小孩儿。
黎江江对自己说道。
而现在完全明了了自己的心意，所有的图谋不轨在自己心里已经成了光明正大，黎江江反而能坦然地面对这种差距了。
“好啊，我们还能看看杨哥呢。”黎江江对那晚睡得太早没有见到白杨本尊这件事一直深感遗憾。
“好，收拾收拾东西，明天咱们就出发。”江黎川。
晚上江黎川跟白杨说这件事，但太不巧了，白杨说自己出国了，半个月内回不来，可江黎川和黎江江顶多在那儿待四五天。
路上，江黎川把这件事转述给黎江江。
“这可太遗憾了。”黎江江。
“没事儿，机会多得是。”江黎川。
和上次去蒙古不一样，这次距离近时间短，带的东西少了很多很多，只是一些衣物和必备个人物品。
“爸爸和老爹也在京城呢现在，老爸肯定是见不着，估计能和老爹会面。”黎江江扒拉着手机，给江爸发他们现在的实时位置。
江黎川对在另一个地方见亲爹这件事没什么兴趣，没发表评论，有缘就见，没缘再说。
而江黎川想的有缘，就是大街上遇见了，打个招呼，顶多再吃顿饭，还得是爹请客。
前一天晚上黎江江太兴奋失眠了，上高速没多大会儿就睡着了，等醒过来，已经下高速了。
“这么快？几点了？”黎江江揉揉眼。
“该吃午饭了，想吃什么？”江黎川。
“都行，等会儿路边儿看见什么吃什么吧。”黎江江。
于是俩人在路边儿小饭馆一人吃了碗炸酱面。
吃饱喝足，黎江江给家长们报了个平安。
酒店提前就定好了，先去酒店办了入住，安置好东西，休息了会儿，江黎川带黎江江乘地铁去T大。
地铁上大部分都是学生。
“怎么大家都不放假回家啊？还这么多学生。”黎江江小声问江黎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