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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殿上,望景台处。

少年披着一身雪白华袍,负手而立。那半张黑金彼岸花镂空色面具在黑夜中显得诡异妖冶,一袭雪白华袍在夜风中猎猎摆动,青丝摆动。

居高临下,漠眸静静凝视着山谷中的静谧诡异,目光不自觉落回到了对面不远处的罗刹殿的位置。

罗刹殿离主殿的并不是很远,哪怕在这边也能看到罗刹殿外的状况。只见对面高高的寝殿处,一处窗户处灯火碧绿,同整座宫殿走廊上的昏黄的灯火形成鲜明对比,莫名慎人几分。

那处楼阁,安静得可怕,甚至连预料中的哭泣声都不曾再能听到。

已经死了吗?怎会这般安静?

眉头微锁,心中莫名有些烦躁不安。脑海中总是不可遏制浮现出方才得一幕。

那只耶梦伽罗的那双濒危崩恐惧的血色双眸,看得他心里没由来的一颤抖,心不可抑制的疼痛起来。然而更多的是控制不住的那股来自灵魂深处的施虐的冲动。

愈发烦躁,心绪不宁,总觉着那微弱得几乎停止的哭声,一下一下撞击着内心深处,叫人无端心疼。

少年眸色一沉,握在手中的花顷刻焚烧起来,化作灰烬。看着掌心不停飞窜的火花,那只墨蓝色的瞳孔微微收敛,微微有些出神。花隐隐变红了,红得如同鲜血,漫天飞舞,似乎有什么呼之欲出。

“哟,原来你在这吹冷风呢——”

手中花烬倏忽一握,不动声色垂下手,转身冷眸扫去。

只见朱邪温汶靠在扶栏处,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望来,悠悠支颐看着人,一脸玩味打量。

“我说,你大晚上的在这看什么呢?”

朱邪倾尘冷眸扫来,“你来我寝殿做何?”

“还能做何?听说你将戚长老精心准备的一名耶梦伽罗撵走了。我这好奇,便来看看。看看我这好弟弟,莫非真的只会服侍而不知如何享受了?我说,难不成真的那方面都不会了?”

朱邪温汶挑眉,目光幽幽扫视朱邪倾尘下身,一脸玩味揶揄。却见人冷眸扫了自己一眼,目光从某处不动声色收回。朱邪温汶挑眉,顺着人的眼光望去,看着不远处的那座罗刹殿,状似无意笑着打趣。

“怎么,是在好奇戚三的那只耶梦伽罗吗?你不会上好的耶梦伽罗不喜欢,也对低贱的感兴趣?”

朱邪倾尘眸色冷漠,嗤笑。“不过一只卑贱的耶梦伽罗,真不明白堂堂一个浮生谷少主,怎会整日同这等肮脏之物混在一块。”

朱邪温汶闻言,挑眉看着面前少年,不免笑了,“说不准,这要是喜欢嘛,就不一样了,就如同你对……”

朱邪倾尘冷眸瞥来。

朱邪温汶到嘴的话顷刻顿住,不着痕迹的换了一个话题。

“嘿,好弟弟,别干站着了。要真好奇,咱们下去看看不就是了。没准还真能遇上一场活春宫。你可别忘了,那小子的功夫比你强多了,你去借鉴借鉴。”

朱邪倾尘冷眸扫来。“没兴趣。”

冷漠转身回了寝殿。

看着离开的少年,朱邪温汶敛眉。

果然,哪怕见到那人依然会温柔对待,可忘了便是忘了,已经不至于如同最初疯狂执着了呢?

如今他若是说漏嘴,父皇不剥了他的皮!

还真是不明白,父皇这是在顾虑什么?以往不是不管不顾,任凭朱邪倾尘怎么同那池倾城纠缠的吗?可那日斗蛊大赛后,径直提刀便是要将人彻底废了!当即也是下令,让人秘密去将那池倾城杀了!提头来见!

朱邪倾尘拖着伤阻拦人,却是被一鞭子一鞭子往死里抽打!眼看人就要被打死了,竟然还在负隅顽抗。可一旁看着的宫人,谁也不敢前去阻拦,跪着不敢说话。

最后,好在他三哥斗胆提议,给人喂忘忧蛊,忘了同那池倾城的一切。

朱邪皇看着那小子,只问人是否同意。朱邪倾尘冷冷看着人,本以为人会反抗,却是听人同意了。不过不同意也不行,倘若胆敢不同意,父皇定然当即便派人去池家将那池倾城杀了!

可朱邪倾尘却是提出一个条件,他只想忘了池倾城,旁的都不想忘。

只见少年笑容有些狰狞的看着朱邪皇,眸底厌恶不减。

“陛下与我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就这么让我忘得一干二净,只怕你自己也不愿意吧,没了这么一个时刻想杀了你的人在旁边,想想都难受,对吧?”

朱邪皇当即冷冷看着人,忽地笑了,一脚死死踩在人那被铁棍贯穿的伤口上,挑眉。

“倾尘啊,你还真是提醒了朕啊,那样的话,确实没意思呢。”

于是乎,也不知父皇用了什么法子,让人真的除了同池倾城有关的一切忘得一干二净,其他的都记得一清二楚。

金凤凰面具烧了。

从江里捞出来藏在凤凰阁的那支翡翠鎏金叶骨笛也被父皇碎了。

笼子也焚烧了。

凤凰阁被重新打扫修理一番,公主府上下一致缄默不提那小云雀。但凡同池倾城有关的一切,都被父皇销毁了。

仿佛记忆中,不曾有过一个叫池倾城的小丫头出现过。

他,依然还是南疆皇家禁脔小王爷,长公主的独生子,云景国的私生子,人人唾弃厌恶。

那张脸上还真是半点温柔心软也不曾见到了,仿佛同那池倾城一起被遗忘了。

本以为这两个孩子此生不会再见,一人北疆,一人南疆,再不相见,再无瓜葛,再无纠缠。

一人过他的金枝玉叶贵族生活,无忧无虑;一人过他的人间炼狱,永缚深渊,永不见天日,永无翻身之日。

可是,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池倾城竟然还在南疆,竟然偏偏会在这隶属皇族的浮生谷。偏偏又是最近这段时间才刚收纳进来!他们只知来了一只小耶梦伽罗!何曾知道竟然会是她!还以为已经回了北疆!!!

原来,弄了半天,这臭丫头就是刚刚接进谷内的耶梦伽罗!

还真是讽刺呢,又相见了呢。

想到此处,朱邪温汶目光不免又落回到罗刹殿的位置,看着那间灯火幽绿的房间,微微锁眉。

“该死的玩意,竟然胆敢咬我!”

戚三擦拭去嘴贱的血渍,冷冷被踹飞在地的孩子。

自从方才拖进来,便是不吭声,任凭自己怎么折磨,也不见吭声,真是的啊!杀了得了!可戚三不肯,也不知是同自己较劲还是同这只耶梦伽罗。那张倔强的脸,他就想看看是如何服软的!如何奴颜媚骨的!

“说话!不然让这畜牲咬死你!”

面前孩子看着人,一只眼睛惊恐,可纵然如此,愣是不出声。

戚三见状,只觉这心底无端腾起一股无名火,手中缠住倾城脖颈的铁链一甩,同时又一脚将倾城踹飞到大殿中央,扫了眼一旁的一名拽拉着狼的男子,挑眉。

“还愣着做什么,放狼。敬酒不吃吃罚酒的!那就成全你!”

青年男子了然,即刻上前一把摁住倾城,另一人拉着那只凶神恶煞的狼便是朝倾城步步而来。

倾城咬唇看着那只绿眼睛的大狼,眼里充斥着恐惧害怕,一张小脸煞白,紧咬双唇,笑了。

倾城不会再害怕了,倾城不会了。

似乎看出人的想法,高座上的戚三不以为意。

这小东西怕死得很,又怎会咬舌自尽?上次咬舌一次,怎料想不待他阻止,自己便是松开了嘴。

真是可悲的玩意,想死还没有那份勇气呢。

可就因为如此,戚三也是有些不明白,既然这么怕死,为什么就不肯屈从他?!雌伏在他身下,就这么难吗?比死还可怕吗?!

就在那只狼即将扑上来时,倾城哭着笑了,闭上了那只已经瞎了的眼睛,咬舌自尽。

这一次,倾城一定不会因为害怕疼而苟且偷生了。

似乎一直莫名缠绕心头的那份不知何处而来要活的念头,就在今夜无端没了。

哐当——

就在这时,本是紧闭的两扇朱门忽地被一阵凌厉的风,一下子震开了。一股阴冷的夜风飒飒吹进了屋里,鎏金柱上红色帷幕漂浮不定,雪白的花瓣随风飘入屋内,淡香阵阵。

“什么人?!”

突然被打断,戚三敛眉扫去。只是尚未看清来者何人,那牵拉着狼狗的家丁,摁着倾城不放的家丁,伴随着一声凄厉惨叫,当场七窍流血而亡。

“嗷呜——”狼当即粉身碎骨,惨死在地。

倾城整个人吓住了,抬头望去,望着门口的那冷面少年,倾城泪水潸然而下,哭了。

只见门口站着一人,雪白色华袍摆猎猎飘动,彼岸花随风落入那人脚下,清冷的月光倾泻而下,为门口那人踱了一层柔和清冷的银色月光。一头青丝入目,半张绝色面容在月光下是如此的温柔,一只深蓝色的凤眸清冷淡漠,冷漠瞥朝地上的倾城瞥来。

“小王爷,你这大晚上的不好好睡觉,闯到我的房间里来做何?”

只见朱邪倾尘面色冷漠,扫了眼地上衣衫褴褛的孩子,口吻不咸不淡。“夜太冷,缺个暖床的。”

这般直截了当倒是叫戚三微微蹙眉。暖床的?!这人一来,长老只怕早就给他准备了人,还会缺个暖床的。

“你,要同我一块走吗?”声音明明冷漠不耐烦,可是却是低沉有磁性,叫人安心。

倾城整个人微微一愣,看着人,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人是在叫唤自己。直到那人敛眉不悦扫来。“怎么?腿走不了了?”

他,确实是在叫唤自己,他是来救倾城的。

倾城擦了擦眼泪,看着人笑了,赶忙跌撞着爬起,便是要朝人奔跑而来。只是这才走出几步,身后便是传来一声冷笑。

“你敢走个试试?”戚三冷冷的看着地上爬起的倾城,眸底杀意凛然。

倾城胆怯的回头看了看人,又看了看门口一脸冷漠看来的少年,不再多想,一骨碌爬起迫不及待跌撞着朝人而去。

戚三见状,怒从心起,当即便是掠身朝人杀去。贱东西!分不清谁是主子吗?!

见人朝自己而来,尚未跑到朱邪倾尘跟前的倾城愣住,双瞳瞪大,来不及躲闪。

就在这时,本是站在门口的人,只见其身形一掠,眨眼之际已经到了倾城跟前,青丝拂面,带来丝丝冷香,让人安心。

倾城微愣,只觉腰间忽地被一双手握住,紧接着被人一把抱如怀里,温暖结实的胸脯,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倾城微微一愣,不由自主靠在人胸口,一双小手竟然就这么习以为常的搂在了人的脖颈上。

戚三冷眸一掌打来,朱邪倾尘身形一闪,抱着人轻易躲开了。

两人相视,四目相对,眸色一个冷漠一个讽刺。

“朱邪倾尘,罗长老应该早早给你安排了女子,怎么?高贵的看不上,就喜欢这种低贱的?还是唯独这低贱的才能让你觉着不那么卑微,觉着自己还是个男的?”

戚三瞥了眼那不自觉搂着朱邪倾尘脖颈的女娃娃,只见人方才本是惊恐的神情,在这人出现后取而代之的是无端的安稳信任。戚三不免觉着碍眼,冷冷看着朱邪倾尘。

“兴许是吧。既然你嫌弃,想来也不稀罕这一个了。皇族的耶梦伽罗,本王想带走哪个,似乎不需要你过问呢。”

戚三有些不悦,忽地想到了什么,看着眼前这人。朱邪倾尘可是有洁癖的,他还不信了,真不嫌弃这狗玩意。

“朱邪倾尘,她,你确定你下得去口?”

朱邪倾尘冷眸瞥来,“一具皮囊罢了,我要的只是她。”

“好一个你只要她。我都开始怀疑,你是不是认识她了。”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朱邪倾尘冷冷扫了人眼,华袍将怀里衣衫褴褛的孩子严严实实遮住,抱着人转身跨门而去。

“既然如此,小王爷慢走。惟愿小王爷今夜能够有个美好夜晚。”

戚三眉头一蹙,冷冷看着那离开的人。目光落在了池倾城身上,只见人依然将脸埋在人的胸口,一副安心的模样,戚三不免冷笑。

“肮脏的玩意,还真会找靠山。”

耳畔是呼呼风声,冷冷的夜风飒飒拂面而过,可倾城感觉不到一点冷意。一双脏兮兮的小手紧紧拽拉着人的衣领不肯放开,就这么舒心的躺在人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