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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四章 丹踪道影自相傍(终篇)

“还没生出来!为什么要这么长时间?灵三娘和小白稳不稳啊?”

产房外赵子墨急得好似热锅上的蚂蚁,在院子里转来转去。

御绝仙看得眼晕道:“我头都让你转蒙了,夫人都没叫唤,你慌什么!”

刚说完就听见产房里戚子姗嗷一声,赵子墨道:“这是没叫唤?不行我得进去。”

御绝仙拦在门口道:“你一个大老爷们进去干嘛!别捣乱!夫人可以的!夫人是大天尊!”

戚子姗哀嚎道:“我不生啦!子墨!我不生啦!”

赵子墨一把拉过御绝仙就要朝屋里冲,却被一道无形气墙拦住,他回头一看,正是太乙真人和纹月真人赶来。

太乙真人道:“你小子别胡来,扰了里面风水,儿媳妇难产可麻烦了,不是有人在里面接应吗?”

纹月真人道:“灵三娘和小白在,敖千帆和凌知雁已经去八荒请骆思迦了。”

太乙真人道:“我说亲家,这关键时刻怎么让那丫头回去了呢?”

纹月真人无奈道:“是她父亲寿辰,她回去祝寿,子姗孕丹十年,谁想到会在这个节骨眼生孩子。”

太乙真人叹道:“当神仙就这点儿不好,妇科大夫不好找,当初仙界都找骊山老母,如今她徒弟也没有继承医术的,忒难了。”

纹月真人道:“骆思迦也不擅长医治女仙,她是石族人,经常给八荒女妖治病,听说她在这里,九幽八荒时常有妖怪上门求诊。”

赵子墨搓着手道:“两位师父,不行就让我进去吧,我多少懂些医术。”

太乙真人道:“你快拉倒吧,你小子那两手战地野狐禅和生孩子差远了,灵三娘在里面能稳住就行。”

哪吒从外院走进来道:“这喊声我在后山都听见了,怎么?不顺利?”

戚子姗只在房间里哀嚎,听得房间外众人一阵心悸。

哪吒劝赵子墨道:“你也别着急,她喊得声音大说明底气还足,当年我娘怀了我三年,生的时候也挺费劲,这说明你娃能耐大啊,日后至少也是个天尊。”

赵子墨沮丧道:“承您吉言,它是不是天尊我不知道,我就知道子姗挺疼的,这孩子以后不听话我上去就揍!”

御绝仙道:“管孩子不能光靠打,哪吒这身本事是天王打出来的?”

哪吒道:“你少提那老头子,要不是看手里拿着家伙,当年我就揍他。”

御绝仙道:“你瞅瞅,这就是打孩子的下场。”

赵子墨叹道:“你们俩能不能别见面就吵嘴,让我清静清静,最近轩辕策没约你去三途川看花?”

御绝仙摆手道:“别提那小子,礼都没看见,上来就要和我拉手,老娘是那么好哄的?小屁孩儿连毛都长不齐就想透女神仙。”

赵子墨道:“太脏了啊,你虽说是剑仙,好歹也是出落得花容月貌,怎么就不能像你大姐一样文雅一些。”

御绝仙道:“诛仙利,戮仙亡,陷仙四处起红光,绝仙变化无穷妙,大罗金仙血染裳。我姐妹四人个性不同,处事当然也不同。”

赵子墨道:“你哪里变化无穷妙了,这么多年都骂骂咧咧的。”

御绝仙笑道:“不变化能骗了你?”

赵子墨叹道:“真是上了你的恶当,我还以为捡了个宝贝,没想到捡了个活宝。”

哪吒道:“后悔了吧?当初我就跟你说你驾驭不了,御家姐妹岂是好相与的。”

几人正聊着,只见房门推开,白映雪慌慌张张出来道:“思迦还没回来吗?夫人有些难产。”

赵子墨道:“这如何是好!师尊,想想办法啊!纹月师父!”

太乙真人尴尬道:“你别慌!小鸟速度快,一会儿就把那丫头带回来,你别慌!”

纹月真人道:“这里除了灵三娘,都是处子女仙,如何能管得了生娃。”

此时房门半掩,戚子姗哀嚎声清晰传入赵子墨耳中,他再也按捺不住,一把推开门冲向房间内。

只见戚子姗躺在床上腹部盖着仙纱白布,面若金纸,浑身上下汗透衣襟,侧头看赵子墨进屋来虚弱道:“子墨……疼……”

灵三娘满头大汗道:“不行,她修为太高,我实在没干过接生的活,骆思迦还没回来吗?”

赵子墨握住戚子姗的手道:“等会儿骆思迦还不来,我就毙了这孕丹,先保住你再说。”

戚子姗闻言只是摇头,咬牙紧牙关一声不吭。

赵子墨等得心急,抬起手来就要毙丹救妻,灵三娘将他拽住道:“别着急!你现在毙丹也不见得能保住母体不受损伤,再等等骆思迦!”

赵子墨道:“不能等了,再等子姗命都没了。姗啊,忍着点!”

他右手抬起,掌心已蓄满真雷,就要朝戚子姗孕丹劈下。

还没等他真雷落下,屋外传来御绝仙声音:“我的三清道祖!骆思迦你可算回来了!快进去快快快!”

赵子墨忙收了真雷法,只见骆思迦冲进屋来,看见他先是一愣,马上道:“掌门你出去,这里有我们仨就行了。”

赵子墨被她连拉带拽轰出产房,蹲在门外唉声叹气。

御绝仙道:“我说不让你进去吧,这不给轰出来了。”

赵子墨道:“她行不行啊?”

凌知雁道:“行,骆思迦是八荒妇科圣手,不知为多少女妖接生过,稳得很。”

敖千帆也劝道:“没问题的,你不要过于担心……”

只听屋中戚子姗一声惨叫,赵子墨蹭地站起身来喊道:“什么动静!子姗!子姗?小白!什么情况!”

白映雪喊道:“没事!快了!不要急!”

凌知雁道:“白映雪一向稳重,她说没事就没事,掌门你冷静点。”

赵子墨道:“哪天御诛仙生孩子,我看你能不能冷静。”

凌知雁满脸通红道:“掌门你咋还扯上她了。”

御绝仙道:“老凌,不是我说你,你跟我大姐到底想怎么着?这都十多年了,你俩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凌知雁叹道:“诛仙说不着急,我也就由着她呗。”

御绝仙怒道:“由个屁啊,你就不能主动一点?咋着离火宫出不起聘礼啊?”

凌知雁道:“没有,等掌门给诛仙拔灵,我就上门提亲。”

赵子墨道:“正好前两天托薛灵子买来了九转金丹的材料,回头我就给诛仙拔灵。”

众人正说着,耳听得产房内一声婴儿啼哭,御绝仙叫道:“生了!”

太乙真人问道:“是男是女?”

房门打开,白映雪擦擦额头汗水道:“恭喜掌门,是个千金。”

赵子墨道:“完了,打不得了。子姗呢?我现在能进去了吗?”

白映雪道:“稍待片刻,思迦正在收拾。”

刚说完,只见骆思迦走出房门道:“可以了,掌门进去看看夫人和孩子吧。”

赵子墨急匆匆冲进房中,此时灵三娘正抱着孩子收拾,他也顾不得许多,便冲到窗前,拉起戚子姗手道:“媳妇儿,让你受苦了,是我不对。”

戚子姗摇头道:“以后你少炼那什么乱七八糟的丹药,炼完了也不许自己试吃。”

赵子墨道:“是是是,肯定不炼了,吃完了也不能当场双修。”

灵三娘道:“你俩能不能注意点,孩子还在这呢。”

赵子墨一拍脑门道:“孩子给我瞧瞧,我都忘了。”

灵三娘将孩子递给赵子墨道:“这丫头眉清目秀,一看长大了就是个祸国殃民的美人,你们想好名字没有?”

赵子墨惊道:“没想好!但是千万别让我师尊听到名字两个字!”

戚子姗道:“怎么了?师尊取名挺好听的啊,比如那什么环。”

赵子墨道:“啊,是啊,什么环来着?忘了吧,那老头子就顾自己痛快,名字取得老怪了,可不能让他取名。”

戚子姗叹道:“你闺女,你爱叫什么就叫什么,取好了通知我一声就行,我要休息,顶不住了。”

赵子墨检查过戚子姗身体状况,这才带着灵三娘和孩子从房间中退出,太乙真人乐呵呵迎上来道:“我瞅瞅我瞅瞅,哎呦,这小丫头生得可真俊,想好名字没有?要不要师父帮忙?”

赵子墨和哪吒同时道:“不必了!”

太乙真人悻悻道:“咋着,嫌弃老头子没用了?”

赵子墨道:“不是,就是不想让您老人家费心神。”

院子里一群人呼啦啦围上来看孩子,忽然空中传来一阵钟声,这钟声不知从何处起,到何处止,只敲得人心中激荡,一股难以形容的悲壮油然而生。

太乙真人道:“是三十三天东皇钟,天庭有变,不知是何人道崩,竟能引起东皇钟震荡。”

哪吒道:“上次东皇钟响,是勾陈大帝道崩,这次莫非也崩了个仙帝?是王母还是东岳?不会是北极那位吧?”

此刻自太乙门西山中冲出一道金光,金光中闪落一个人影在院中,太乙真人道:“何人闯山门!”上去就要动手。

赵子墨拦道:“自己人!别动手!你出关了?”

来人笑道:“啊,出关了,这孩子是?”

赵子墨道:“是我和子姗的孩子,就等着你这干妈出关取名了。”

来人道:“想不到我宁无双也有给人取名的一天。”

赵子墨笑道:“少废话,赶紧想。”

宁无双接过孩子沉吟半晌道:“她以丹体孕十年,你北天赵家要占个怡字,叫赵怡丹好了。”

赵子墨道:“行,就是她了。”

宁无双将孩子还给赵子墨问道:“我出关是因为东皇钟震动,你们可知出了什么事?”

话音刚落,只见有极煞来报,孝愿大士来访。

赵子墨急忙将孩子交托灵三娘,带着太乙门众人将孝愿大士迎入会客厅,哪吒道:“怎么我们这刚生完孩子,大士就到了?莫不是掐算好了前来庆祝?”

孝愿大士一愣,笑道:“赵居士喜得贵子?这确是老衲意料之外,既然如此,老衲身无旁物,只以此经文相赠,祝小赵居士一生安康。”

赵子墨道谢接过,乃是一部《本愿经》,他将经文收了,便问道:“既然大士不是为了孩子前来,那是有其他事?”

孝愿大士道:“赵居士可听到东皇钟声?天道已崩。”

赵子墨惊道:“孝愿大士的意思是?”

孝愿大士双手合十道:“玉皇大帝道崩,天庭已失道统。”

哪吒起身道:“此话当真!玉帝道崩,紫微大帝呢?也崩了?”

孝愿大士道:“哪吒你可知我佛为何来劝赵居士?”

哪吒闻言惊恐地看向赵子墨道:“他是我师弟啊!他不是……”

孝愿大士点头道:“他是,他早晚会是。”

哪吒慌慌张张寻来太乙真人,太乙真人见孝愿大士道:“和尚,贫道已遮蔽劣徒天机,尔等雷音之辈如何知晓个中关窍?”

孝愿大士道:“真人勿虑,雷音自有佛法,只是此刻要问赵居士,是否往天庭赴职?”

赵子墨摇头道:“如今我老婆孩子都有了,还去什么天庭,大士自便吧。”

孝愿大士道:“非老衲劝赵居士,只是赵居士若不上天庭,恐怕将有劫难临头。”

赵子墨道:“万事万劫皆可应,不脱仙境本源身,我修师门之法,何惧劫难?”

太乙真人笑道:“好,不愧是我门下弟子,有劫必有因果,化了因果自然无劫,为师便替你上天庭走一遭。”

哪吒道:“我随师尊一起去,无论如何,不能让天庭因果再落我门派头上。”

孝愿大士点头道:“二位有此一说,老衲便也返回雷音做些准备,将来二十四重天,帝印石处必起波澜,赵居士,二位上仙,珍重。”

老和尚飘然而去,太乙真人带着哪吒直赴天庭,过了没几天,山门外来了一个陌生女仙人。

赵子墨将她引入门中一番问询,这女仙对自己之事绝口不提,只问哪吒下落。

赵子墨道:“哪吒有事不在,你有什么话跟我说也一样,我转达他就是了。”

那女子沉吟半晌道:“也好,告诉哪吒,这几天千万不要去天庭,否则将有杀身之祸。”

赵子墨道:“你光这么说就能拦住他?我得知道你是谁吧。”

那女子低头道:“你只说是罪龙敖灵便是。”说罢她扭头就走。

赵子墨道:“敖灵?你是敖灵?哎你别走啊,等两天哪吒就回来了。”

敖灵闻言停住脚步道:“他去了哪里?”

赵子墨笑道:“巧了,去了天庭。”

敖灵怒道:“你怎不拦他!”

赵子墨道:“我又不知道他有什么杀身之祸,你从哪得来的消息?”

敖灵也不答话,一个翻身化作金龙冲天而去。

敖千帆急急忙忙跑来道:“刚才是哪条龙?”

赵子墨道:“她说她叫敖灵,找哪吒的。”

敖千帆道:“我的老天爷,那是龙祖啊,她去哪了?”

赵子墨一摊手道:“我哪知道,可能是去天庭了吧,她硬说哪吒有杀身之祸。”

敖千帆道:“龙祖说有,那必然是有,掌门要早做准备。”

赵子墨此刻才意识到情况不对,便说道:“既然如此,我也去天庭看看,有事就帮个忙。”

敖千帆道:“我同你一起去。”

赵子墨摇头道:“你别去了,你不方便出面,有宁无双和御绝仙呢,你们留在这里等消息。”

他寻来宁无双和御绝仙,对自己身世绝口不提,只说担心太乙真人和哪吒势单力孤,要前去相助,二人欣然应允,收拾停当准备出发。

赵子墨来到戚子姗房中,看她和孩子睡得正香,悄然退出房间,安排白映雪告知她事情原委,带着宁无双和御绝仙出了太乙门,这一去,便再也没有回来。

二十年后,有极煞匆匆自山门外走到正厅拜道:“启禀天尊,龙帝到访。”

戚子姗身着蓝色仙袍稳坐尊位道:“请进来。”

龙帝柳清音飘然而至道:“见过凌月天尊。”

戚子姗摆手道:“陛下不必多礼,前阵子怡丹给你添麻烦了,我还想找一天去赔礼道歉。”

柳清音也摆摆手道:“小孩子贪玩,不必如此,今天我来是有重要的事,必须亲自告诉你。”

戚子姗疑惑道:“什么事?陛下但讲无妨。”

柳清音道:“有他的消息了。”

戚子姗蹭地站起,激动道:“当真?他在哪里?为何这么多年一点消息也没有?”

柳清音道:“当年五帝争印,他被卷入争端,师徒三人连同你门中二位长老都被困在了归墟,那地方除非封印减弱,否则没人知道入口在哪。”

戚子姗道:“莫非现在封印弱了?告诉我方法,我去救他!”

柳清音道:“我正是为此事而来,你收拾收拾,随我来,不要让门中其他人知道,他们修为不够,归墟凶险异常,不能前往。”

二人正说着话,一个二十岁上下的绝美小姑娘,长相和戚子姗有七分相像,身着蓝色仙绫,如风一般冲进门来投入柳清音怀中道:“柳姑姑!你来啦!”

柳清音宠溺得摸摸她脑袋笑道:“怡丹,我和你娘有事出去一趟,在家和白姑姑他们好好看家知道吗?”

赵怡丹瞧了瞧戚子姗道:“娘你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谁敢欺负大天尊?”

戚子姗叹道:“怡丹,你是大姑娘了,以后行事要自己多思考,不要像为娘一样,脾气暴躁就知道冲动行事。”

赵怡丹道:“娘你说什么呢?你们要去哪里啊?”

戚子姗道:“没什么,我和你柳姑姑就是去谈买卖上的事,你和三个师姐看家,遇事让凌知雁做主,知道吗?”

赵怡丹道:“凌叔叔去离火宫还没回来,你不等等他了?”

戚子姗道:“我们的事比较重要,等不得了,你转告凌知雁,我不在时让他和白映雪商量办事,可便宜行事。行了,去找腊梅云儿她们玩吧。”

赵怡丹一脸疑惑被轰出门,突然想起什么事,再回到大厅时,里面哪里还有二人身影。

她只得出门寻着白腊梅,将事情一说,白腊梅又找来白映雪,白映雪道:“怡丹,此事不容说谎,你娘真这么说?”

赵怡丹一脸委屈道:“白姑姑,我说得都是真的。”

白映雪在门中寻了半天,不见戚子姗身影,这才知道赵怡丹所言不假,待凌知雁返回,便和他商量,凌知雁道:“龙帝前来,肯定不是什么小事,莫非……莫非是掌门有消息了?”

白映雪道:“掌门一去二十年,音讯全无,若真是他消息,为何夫人不告知我们?”

凌知雁道:“你我虽然修为都已抵达妖皇境界,但是毕竟不能算高,或许夫人有此顾虑才没说原因。”

白映雪叹道:“掌门和大长老失踪,敖千帆夫妇心生愧意外出寻找,夫人如今也没了消息,光靠你我二人能挺多久?”

二人正说着,赵怡丹冲进来道:“白姑姑,凌叔叔,你们说我爹有消息了?我娘是去找他了对吗?”

凌知雁和白映雪对视一眼,便点头道:“这是我们推测,否则是什么事能让龙帝亲临。”

赵怡丹道:“我也要去找他!”

白映雪板着脸道:“胡闹,你去哪里找他?你知道他在哪吗?”

赵怡丹点头道:“我听见了,柳姑姑说什么归墟。”

凌知雁惊道:“归墟!不成,你哪也不能去,我去酆都看酆都大帝能不能帮忙,在我回来以前你不许乱跑知道吗!”

赵怡丹挨了一顿数落,灰溜溜来到丹房,白腊梅见她不高兴,问明原委道:“师妹,凌长老是怕你冲动误事,我也担心掌门和夫人,但是门派总要有人打理,事情不能乱来,我们留在这里不出事就是对掌门和夫人最大的支持了。”

赵怡丹长叹一声,走出丹房,她原以为白腊梅会替她鸣个不平,没想到又是一顿说教,朝议事厅方向看了看,她一咬牙向库房走去。

白映雪一边处理门派事务,一边等待凌知雁消息,没等来凌知雁,却等来极煞禀告惊天噩耗:“长老!大小姐从库房偷拿了戮仙剑,御剑飞出山门跑了!”

白映雪一声悲叹:“我的小祖宗啊!追!天涯海角不能让她出事!”

丹踪道影,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