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麦卡锡：“麦老师，你又找人帮忙投月票了吗？”
麦卡锡摇摇头：“没有啊，你还没加更，我为什么要再找人？”
孔孟见龙傲天神色不对，不禁问：“怎么了？”
龙傲天皱眉：“不清楚，天龙现在忽然多了票。”
“票？这不是好事吗？”孔孟不解，在他看来，自然是月票越多越好。
“好事？未必！”龙傲天眉头紧锁，“如果月票的数量是缓慢增加的，这没有问题。
但当月票突然从一个数字越级跳到另一个数字，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这些票是有人请刷子刷出来的。”
“刷子？”
“对，这是一群以某种见不得光的形式，帮作者有偿修改书籍数据的专职从业者……”
等孔孟弄明白什么是刷子后，忍不住皱眉道：
“按照你的说法，请人刷票可得花不少钱，若真是这样，应该只有作者才会这么做吧？难道他刷错书了？”
孔孟这么说不是没有道理，如果是读者，喜欢一本书直接订阅打赏即可。
这样他支付的钱，有一大半都会到作者手里，没必要如此画蛇添足。
因此此种情况只有刷错书这一种可能……
谁知龙傲天却摇摇头：“老师，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刷票这种情况，自洪荒中文建站以来就有了。
网文发展到现在，和刷子的斗争一直就没停过。
对此，网站甚至建立了一种非常完善的反刷票机制，只要你敢刷，那边立刻便能监测到。
而一旦这种行为被查实，作者将面临极其严厉的惩罚。”
孔孟皱眉：“既然如此，为什么还有人刷票，而且还刷的如此丧心病狂？”
月票按30元一张，折合起来就是30万人民币，就算找刷子便宜点，也得花上好几万。
拿几万块钱给书刷数据，还得冒着被网站发现的风险，这绝对脑子有坑。
龙傲天无奈道：“现在的确很少有作者会给自己刷数据了，不过刷票之风却屡禁不止。
因为很多人为争取更多的推荐资源，往往喜欢帮对手刷票。”
孔孟：“帮对手刷票？”
稍微犹豫，孔孟便明白了什么。
龙傲天点头道：“若我没猜错，天龙突然多的这月票，极有可能是《系统逼我当屌丝》的作者五窗吹水干得。”
即使已有猜测，孔孟还是倒吸一口凉气。
为了打击对手，几万块钱眼睛不眨就砸了出去，这位五窗吹水的卑鄙程度，绝对前无古人。
他正想着，冷不防龙傲天直接大叫一声：“我去！”
“怎么了？”
龙傲天面色苍白的将手机递给孔孟：“老师，你自己看吧。”
孔孟接过手机，跟着也是一呆，就见龙傲天的作者后台跳出一条短信息：
亲爱的作家朋友，现在监测到你的作品《天龙八部》有刷票行为，为此，网站决定直接取消你新书月票榜的争夺资格。
另：《天龙八部》还将强制停更7天，如有疑问，请联系您的责任编辑，谢谢合作！
孔孟：“……”
就算他对网文不了解，也知道这项处罚意味着什么。
新书月票榜是新书宣传的最好机会，这个榜单一直都放在网站首页各大榜单的第一列。
而取消新书月票榜争夺资格，说明这本书已失去了问鼎至高的绝佳机会。
其实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强制停更。
书友们看书主要分成两类，一是看全本，二是看连载。
特别是看连载的书友，如果某作者断更一天，他的书的追定立刻会掉30%，超过三天，能剩一半就不错了，而七天……
这么长时间的空档期，真不如重新写一本。
“老师，怎么办？”
比起孔孟，网虫龙傲天更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孔孟皱起眉头，脸上全是犹豫。
其实《天龙八部》被龙傲天私自发到网上，他一直是极不赞同的，毕竟他拿出这本书的目的并不是这个。
不过后来因为家中危机，孔孟还是认可了这件事，甚至还将版权卖了出去。
那现在……
正犹豫，孔孟的电话响起，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是自己的责编维尼！
维尼声音听起来十分着急：“孔先生，我也是刚刚听说天龙刷票的事。
到底什么情况？您怎能为了区区一个新书月票榜冠军，做这种饮鸩止渴的事呢？”
虽然维尼是在质疑，但孔孟却能听出对方话音里的浓浓关心。
苦笑一声，他道：“如果我说我根本不知道这事，你信吗？”
孔孟的话维尼却早有预料，她苦笑道：“我信有什么用？取消天龙的月票争夺资格并禁封，是网站的硬性规定。
除非你能拿出自己没有刷票的真实证据。”
孔孟一愣：“让我拿出证据？我只是个普通教师，怎可能有证据证明这种事？”
维尼无奈道：“那就没办法了，像恶意刷票的情况，网站向来是宁杀错不放过。”
孔孟：“……”
维尼犹豫一下又道：“孔先生，虽然有些话现在说很不合时宜，但我不得不提醒你。
先前你和北极星娱乐签约卖掉版权，现在已算你单方面违约了，所以对方随时有权利对你进行起诉。”
“起诉？”
“对，就是起诉，而且你违约行为事实清楚证据明确，所以对方一起诉，你根本就没赢得可能。”
“那若是我败诉了，后果是什么？”
“赔偿对方双倍违约金，北极星给你的个人版权费是120万，所以你需要赔付240万，若你拿不出这么多钱，法院会强制执行的。”
孔孟：“……”
此时此刻，他的脸色终于黑下来，对他来说，别说240万，就算40万他都拿不出来啊！
孔孟本以为被对方黑一次，最多天龙热度降下去，自己少赚点稿费。
反正对他来说，天龙是死是活关系并不大，他万万没想到，情况会这么严重。
维尼并没有具体说所谓的强制执行指什么，但孔孟知道，如果自己拿不出钱，极有可能面临牢狱之灾。
没有做坐过牢的人，永远不知道坐牢对一个普通人影响有多大，其他不说，孔孟这辈子将直接和老师这个职业无缘。
而老师是孔孟永远的梦想，要是这个梦想破灭，无论他以后做什么，都将变的没有滋味。
果然，刚挂断维尼电话，另一个陌生号就打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