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风痛心无比的哭声在花海之中响起，楚柃缓缓转过身，看着低着头跪倒在地上的敛双月。
“你们是如何联系的？”
听见了楚柃的声音，敛双月颤抖着手从怀中取出了一根仅有手指长短的骨哨，放在了自己面前的地上。
沙哑着声音道：“此哨吹四声，三短一长，密林见，三长一短，杀决断。”
听罢，楚柃拾起了地面上的骨哨，看着手中白净的哨子，轻轻叹了一口气。
“你知道，背叛无疆意味着什么，我说过我不会杀你，我会抹去你的记忆，重归无疆万骨墓，静思反省。”
许是意外楚柃的决定，敛双月和扬风皆是一愣，待反应过来时便见那道白色身影已经走远，花海之上的星盘也已经收起，属于槐夫人的黑色丹体缓缓落在了敛双月面前。
待抬手接下后，花海中只传来一句话。
“好自为之。”
仅有的四个字，却已经包含了对她最大的宽恕。
敛双月抹去了脸上的泪水，恭敬地朝楚柃离去的方向行了一礼。
“月儿......”
扬风看着眼前扬起了一抹温和笑意的女子，想要伸手去替她拂去泪水时，却见她的躯体渐渐变得透明。
他知道，她是时候要去万骨墓了。
“阿风，对不起......”
女子清丽的声音回响在花海之中，传入扬风耳中。
怨吗？
他怨，怨自己的无能为力，怨自己没有规劝心爱之人。
敛双月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在原地，徒留扬风跪在地上，看着那在风中摇曳的黑色曼陀罗花，无声地痛苦。
冯将看着自己好友，忠诚的属下这般伤心，只能上前，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
楚柃并没有走远，只是走到了无疆的最高处，看着屏障外面的草原，静静地想着敛双月所说的话。
毁梅凝，烧长孤，灭青云，杀乐无。
他们怎敢！
想罢，红颜不知何时已经站立在楚柃身侧，沉着一张素来温和的脸静静地陪伴在她身旁。
“小姐。”
红颜带着担忧的声音在身侧响起，楚柃微微侧目，道：“我无事。”
听罢，见楚柃这般坚持，红颜便也不再言语。
风吹过黑色曼陀罗花海，看着眼前摇曳的花朵，又见屏障外与屏障内截然相反的风平浪静，楚柃轻轻叹了一声。
“十年前，在死前我曾想过，自己的命为何如此，天对我为何如此不公，后来我明白了，变得不是这个世界，而是我们的心。”
红颜看着楚柃精致到机会完美的侧脸，明明是这般美的人儿，此时此刻却又是这般悲寂。
“面对力量，贪婪，妒恨，哈哈哈，这世界上最恐怖的东西可不是鬼，是人呐。”
说道间，楚柃脸上的笑容更甚，悦耳的笑声是那么的讽刺。
“小姐。”
红颜实在是忍不住了，便轻唤了楚柃一声。
只见她很快便收敛的脸上肆意的笑容，摆了摆手，转身望白殿方向走去。
看着她离去的消瘦背影，红颜金黄色的双眸沉了沉，连忙跟了上去。
二人刚走到白殿前，便看到了冯将匆忙地向他们跑来，神色严谨沉重。
“王，屏障的南边遭受到了新一轮的袭击，镇守南边的鬼将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