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明捧着手中早已凉却的茶碗，蹲在萧澈面前，歪着脑袋望着他怀中的楚柃，另一只手不知在怀中摸找着什么。
过了好一会，一只青白的小手握这一块被手绢包裹起来的东西递到楚柃面前。
“小姐，给你，不哭。”
渐渐平静下来的楚柃示意萧澈放开她，楚柃望着百明满脸真挚可爱的模样，破涕而笑。
“这是什么？”
说罢，百明不舍地放下另一只手上的茶碗，满脸真挚的将手中的手绢打开，一块尚且还能看出竹叶模样的糕点出现在楚柃眼前。
“小姐不哭，给你好吃的。”
“噗！”
百明愣愣地望着楚柃脸上如花颜般的笑颜，虽不能明白自家小姐为何哭泣，但现在看到她笑，百明也跟着笑开了嘴。
萧澈望着眼前楚柃的笑颜，这才松了口气。
自那红妖仙女庙起，他便感觉到楚柃好似在压抑什么，连面对昔日将属的背叛也异常的平静，那嘴角边的微笑看似温和却又有令人毛骨悚然之感。
择青会上醉酒时，本以为她心中所压抑的能得以稍作放松，却没能想到受了锁魂链的反噬。
“神兽图的事情，你打算如何？”
“那魂尸被金凤的尾翎灼伤还能说话，可见身后操控人能力之强，而且照当时情况来看，那人在长孤之中，而且许还出现在祭祀大典上。”
说罢，楚柃转过身去又倒了一碗温热的茶汤送到百明面前，将她面前那碗已经冷却的茶汤取走。
“那人实力不俗，我已回来数月仍尚未能见到其面目，甚至在梅凝见到的那位白衣女子，我也根本想不起，这可能就是敌人在暗，我们在明吧，世事难料，只怕有一场硬战要打。”
萧澈紧握着手中落霜，低垂的眼帘掩下了漆黑的双眼，脸上再次恢复了原本的冷若冰霜。
“无论何事，让我帮你。”
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楚柃愣了愣，抬眼望去，见眼前人神情异常认真严肃。
“可你是......”
“无论我是谁，我都是你毕生的好友知己，我只想护你周全。”
楚柃认识萧澈多年，却从未见过他有如此强硬态度的时候。
“如果有一天我的身份曝光，你知道站在我身旁意味着什么吗。”
“我知道，但我不会后悔。”
楚柃愣愣地望着眼前的萧澈，良久不语，拿起身边的红颜起身走到门边，扶着门边的手血管依稀可见，好似在忍耐着什么。
突然间转过身来，双眼淡漠的望向萧澈。
“萧澈，我只是你的知己好友，你的一生应是皎洁如天上皓月，本就不应与我这满身污浊之人站在一起，你说你不会后悔，可我会后悔。”
说完，楚柃不再理会身后萧澈是何神情，打开门离开了琉璃台，屋内本还捧着茶碗慢慢喝着的百明见楚柃突然间离开，也快快放下手中茶碗，同萧澈行了一礼后，冲忙跟上楚柃的脚步离去。
门开着，百明离开时也没有关上，午间的阳光顺着门打开的缝隙洒落进屋内，尘土在阳光下异常明显，如同雪花稀稀落落的下着，可落到地上却又消失不见。
那伸出去的手渐渐收紧，指甲划破手掌心带来的疼痛感让萧澈清醒，抬眼望向那没有关上的门口，漆黑的双眼落寞间还带着愧疚。
十年了，又一次，伸出去的手没能抓住那道离去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