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离开后，贺隽擎和蓝斐回到了房间。
“他对婷婷比对战雅好。”蓝斐开口。
她当然知道刚才那把匕首是贺隽擎放上去的，就在公爵转身的一霎那。
“嗯，并且，有可能婷婷就是他的底线，包括他自己都不能伤害的人。”贺隽擎开口。
说来也巧，他没有在公爵的眼睛中看到心疼战雅的心情，但是却在刚才的转身间，看到了无限的心疼。
那是对心爱之人的心疼。
他再熟悉不过了。
“这件事情跟战老爷子有没有关系？”蓝斐开口。
她当然知道战老爷子不是普通人，实际上他已经察觉到了他们的不对劲，但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让人有些匪夷所思。
她不明白为什么看着战家没落，他可以做到无动于衷。
还是说，他已经觉得战家没有继续的必要了。
不管是哪一种，都说明，他们的任务已经成功了大半。
“没有，他顶多算是一个旁观者。”贺隽擎开口。
他早就知道战老爷子的心思，所以并不打算真的按照战霆霄的意思把战家搞垮，顶多是找一个接班人重新继承。
贺隽擎和蓝斐再出现在战婷婷房间的时候，她已经醒了。
很显然，现在是主人格。
“终于醒了。”贺隽擎开口。
其实战婷婷知道她都做了些什么，只是不想多说什么。
但是眼前这两个人是何等聪明，战婷婷知道自己不是他们的对手。
“说吧，想问什么。”战婷婷很冷静。
许是昨晚的记忆还没有消失，让她有点崩溃。
“战雅跟你有什么过节？”贺隽擎开门见山，他知道战婷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切换回天真烂漫的人格，所以并不像浪费时间。
“抢了我的老公，就是公爵。”战婷婷没有说详情，当年战雅对她做的，比起昨天晚上她刺给战雅的那一刀不足一提。
但是为什么心理会难过，明明该是开心的。
“你不需要难过，战雅没有事，只是受伤了。”蓝斐一眼看穿了战婷婷的心思，因为那天踢了战莉珊一脚的她是真的害怕那个生命会消失。
尽管她很恨，但是伤及无辜就会让人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很明显，战婷婷就是这样的状态。
“你很了解我？”战婷婷看向蓝斐，眼睛里有着疏离。
这样的情绪在这样的眼眶里有些违和，毕竟之前出现的都是天真。
“我不是了解你，我是了解心地还明朗的你。”蓝斐开口，她心中的天平从来都没有倾斜。
尽管黑客这个职业并不光明，但是她有自己的底线，再加上这些年施池并没有让她接过别的案子，所以她的心地还算善良。
战婷婷笑了笑，没说话。
贺隽擎清楚，在她嘴里再也没有有用的事情了。
因为这个人从始至终都有自己的一套理论，她不相信任何人，所以不会轻易交出自己的心。
“这两个人格你喜欢哪一个？”贺隽擎开口。
战婷婷很显然没有料到贺隽擎会说这个话题，所以停顿了一下，仅仅是片刻又恢复正常。
即便是哥哥给她找的心理医生也从来不会问她喜欢哪一个。
每次诊断的时候都会问一些很平常的问题，平常到像是普通的医生，并不像是心理医生。
有时候战婷婷很怀疑，战霆霄到底是希望她好还是不好。
如果是不好的话，为什么要费尽心思找来医生呢，又何必在她身上花心思，让她自生自灭不是更好？
如果是好的话，那为什么救助的时候又不拼尽全力。
“我喜欢天真的那个，因为她很快乐。”战婷婷开口，声音有些轻。
贺隽擎笑了笑，“你不是喜欢，是羡慕。”
被人拆穿心思的战婷婷没有恼怒，反而坐起身子认真地看着贺隽擎。
“你好像比她更了解我？”
贺隽擎心尖一颤，小心翼翼地看向蓝斐，像是做错事情的小孩。
蓝斐没说话，但是微蹙的眉心暴露了她的心情。
“战小姐好像不明白他是我老公这件事。”疏离，冷漠。
战婷婷笑，“果然感情很好，我想插足但是没有机会。”
她摊手无奈笑得样子和天真烂漫的性格有些像。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战婷婷还是没有转换人格。
这个时候三个人都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按照之前的时间，现在应该已经切换为天真人格了，但是现在却没有半点要切换的迹象。
相反，战婷婷反而越来越精神。
“你好像有点不一样。”蓝斐开口。
贺隽擎附和。
他不敢说话了，倒不是害怕，而是不想再让他的女人伤心。
“我好像一时半会不会转换人格，有没有兴趣陪我逛街，很长时间没有见过阳光了。”
说来也是，这么长时间以来，身为主人格的她好像并没有什么特权。
除了存在时间很短之外并没有优点，所以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看过这个世界了。
上一次逛街是什么时候她已经不记得了。
“好。”蓝斐点头，实在是战婷婷的眼神让人不忍拒绝。
三个人出现在商场的时候，蓝斐在中间，两个人一左一右。
贺隽擎刻意挨着蓝斐很近，很明显地在宣布所有权。
但是战婷婷的心思却完全不在他们身上。
要说她这次出现的最大改变，就是比上次更加自信了，这件事情有点让人想不通。
实际上，蓝斐心中一直在做一个假设。
假设昨天战婷婷没有刺出那一刀，是不是现在的战婷婷就不会出来。
其实换一种方式来想，不管是哪一个人格，都会有自己存在的理由，这是一个脉络。
战婷婷世界里的脉络。
她以为她杀了她最恨的人，所以杀人狂魔战婷婷消失了。
换一种方式来说，她已经死了。
被自己的心智杀死了。
她没了存在的理由。
天真的战婷婷出现的意义只是为了弥补自卑的战婷婷心中的缺失，所以她面对事情的时候总是那么乐观。
但是现在战婷婷以为自己已经杀了让她产生自卑心理的人，那么天真的战婷婷也就没有了存在的必要。
所以今天的战婷婷存在的时间会长，但是杀人的事情解释不通。
唯一的解释就是，战婷婷杀过人，而且心中产生了阴影，才会变成了这个人，潜意识里面给自己安了一个人设。
这是蓝斐所能想到的所有事情。
但是转折点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