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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正看着眼前的纸扎人男人,眉头一皱。

虽然是纸扎人,可四肢关节却能自由弯曲,

分明与正常人无异。

如果不是那糊纸,再配上如鲜血的浓浓腮红,诡异点画的五官,恐怕不看面部,单单只看身体灵活性,在光线稍微阴暗些的地方,都会认为这是一个人。

这些鬼物,一个比一个更加诡异了。

救人要紧!

方正结拳印,伏魔金刚印!

就见他全身气血磅礴鼓荡,在体内响起如潮汐大浪声响,阳刚之气逼人,三把火点燃如神炉照耀肉壳。方正手结拳印,裹挟无匹力道,直接轰杀向了黑暗阴影里的纸扎人。

他血气方刚,不畏任何牛鬼蛇神,轰隆!

力道之大,屋子都猛的震颤了下。

啊!

纸扎人的纸糊脸上,露出痛苦神色,肩头干瘪下去一块。

明明是纸糊人,却能扛住方正一拳。

就连方正自己,都不知道他现在一拳轰杀出去,究竟蕴含了多么巨大力道,常人根本无法接下他一拳。

纸扎人痛苦,正抱着魏攸然欲把她拖进黑暗阴影世界的双臂一松,魏攸然掉落到地上。

魏攸然面色苍白,发出闷声痛哼。

但她并未去理会身上的痛苦,你,究竟是谁!魏攸然两眼一直紧紧盯着,眼前突然出现在她家里的男人,想要努力看清对方长相。

可就在这时,忽然,啪!

啪啪啪!

屋内所有灯泡炸裂,似承受不住眸中特殊磁场的电压干扰,一下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

方正没有关心地上的魏攸然,因为,他已经猛然提刀反身杀向身后。

九阳真气!

燃木刀法!

这一刻,已经练成的九阳神功真气,在体内经脉快速运转,澎湃至阳的气息,鼓荡如烈火灼灼,空气里的水分快速蒸发,空气都是扭曲升腾而起的蒸汽,卧室内温度一下升高到仿佛贴着一只火炉,炙热干燥。噗,噗,一些易燃纸张居然无火自燃,一下被点燃着火。

砰!

砰!砰!

一刀快过一刀,燃木刀法本就是属于快刀,瞬息就连绵成了一片火焰刀影,狭小卧室内火色云海滚滚,灼热气浪如山呼海啸。火云带来一丝赤色光亮,赫然,一个涂着如鲜血腮红的纸扎人,不知何时已悄然无声出现在方正背后,企图偷袭方正。

第一刀,势大力沉劈中纸扎人,第二刀,第三刀…一刀快过一刀,一刀势沉过一刀,燃木刀法的特性就是连招越多,威力越霸道,势如山崩地裂,完整版能整整连击出八十一刀。

方正一秒不到,便已瞬息斩出十几刀,明明是纸糊的纸扎人,却足足扛住方正十几刀后,咔嚓,身体这才被斩出一道如火焰烧黑的裂缝,啊!

纸扎人惨叫一声,嗖的一下,白影一闪,已经重新消失进黑暗中,速度非常快。

结果方正一刀落空,轰!

鬼头刀沉重砸中地面,然而脚下地板却完好无损,只见一层青灰色结界浮现,居然隔绝了整个屋子,使这里的动静传不出外界,一切打斗都只限于隔绝成两个世界的结界之内。

鬼头刀虽未斩破地面,但鬼头刀上的灼热至阳气息在砸中地面的刹那,如电钻高速撕裂碰撞,有炙热火光炸裂开来,轰,房间内大半物品直接化作汹汹火光。

居然单凭刀上的灼热气息,就点燃了纤维布料等易燃物。

单单是刀气上泄露出来的气息,就已带着如此恐怖能量,九阳真气叠加上燃木刀法高速摩擦空气产生的热量,这一刻让方正初战就爆发出惊人杀伤力。

方正眸光如两道冷电贯穿虚实,下一刻,他一刀飞劈向黑暗角落一角。

嗖。

白影一闪,纸扎人再次逃走其它黑暗阴影处。

轰!轰!

方正就像一台人形的暴力压路机,在卧室内疯狂追杀,床,衣柜,卧室门,所有一切都在方正刀下绞为粉末碎片。

即便方正已刻意压制实力,可在这么高温度的狭小空间里,魏攸然已经出现严重脱水症状,嘴唇干裂,皮肤失去光泽,人已出现轻度痉挛与呼吸困难。

再这么下去,魏攸然绝对要脱水而死。

方正假借一次攻击落空,乘机抱起地上的魏攸然,冲出狭小空间的卧室。

但就在方正抱出魏攸然的时候,背后阴风袭来,一只苍白,没有一点血肉弹性的鬼气森森手掌,拍向方正后心。

啵!

体表一层层膜快速破裂,一层,二层,三层…短短瞬间就被突破了十五层膜。

这个鬼物,居然比起方正曾杀过的那个两段尸,高级出许多。

当初他只被突破至六层膜。

嘎,嘎,嘎……

飘渺不定的阴气森森诡异笑声,如同干巴巴的破布摩擦,整个屋子里都是鬼气森森。

悄无声息,

黑暗中,

又有一只苍白手掌拍落向方正后背,钟罩!

已安置好魏攸然的方正,怒目圆睁,发出暴喝,一口气息运转,刹那,体表皮肤上的膜,瞬息便膨胀硬化成一尊形象古拙的寺庙金钟。

宛如一尊大日横空大地,金光灿灿,徇烂无比。

咣当!

金铁交鸣的撞击声,金钟光芒暗淡下去一半,但并未碎裂,成功抵挡住背后的鬼爪。呼,方正呼吸再次一换,金钟重新切换为薄薄的金光蝉膜,附着于体表皮肤之上,燃木刀法!

轰隆!

只见一道如洪流匹练的灼热刀气,足足七八米之长,轰!

厚实的电视墙直接被刀气劈碎,炸飞起漫天的小石子,还有许多的塑料碎片与液晶碎片。

嗖!白影一闪,再次被逃走。

此时此刻,到了空旷空间,方正终于放开所有手脚,体内雄厚的至刚至阳九阳真气,在体内澎湃鼓荡,疯狂搬运往双臂经脉,一道道七八米长的刀气,如不要本钱般的轰杀而出,带着极端高温。

九阳神功,真气最是淳厚,内力连绵不绝。

一时间,刀气漫漫,赤霞遮蔽。

轰!轰!

轰隆隆!

屋内一切都在霸道刀气下被绞碎,但刀气每当触及外墙之时,又被结界挡下,战斗只局限于结界之内。

无法被外界得知。

嗖!

黑暗中有白影一闪,避过一道近在咫尺的刀气。

“抓到你了!”

方正速度突然暴涨,砰!

原地似有音障爆鸣,咚咚咚,屋子都似在摇晃,似是就连结界都要承受不住方正两腿上的巨大力道贯地,仿佛成了两条神腿,有刺眼的真气光华在闪耀,身体只剩下模糊身影,速度一下暴增。

他把轻功运转到了极致。

轰!

七八米长的灼热刀气,直接飞劈中黑暗中快速移动的白影。

砰!

白影被霸道的刀气匹练飞斩出去,重重砸在结界外墙上。

方正眸中有慑人冷芒,手提鬼头刀扑杀上去。

……

刺耳的警笛声,

人来人往的说话声音,

还有瓦砾,玻璃碎片移动的吵杂声音,

所有声音一下冲入魏攸然的脑袋,让她头痛欲裂,魏攸然从昏迷中恢复了点意识,想要睁开眼睛努力看清周围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两只眼皮沉重得像是灌铅,怎么都睁不开。

魏攸然再次昏迷过去。

“你终于醒了。”

一束刺眼的阳光,耀眼得魏攸然两眼有些刺疼,当魏攸然再次醒来时,下意识的抬起纤细白皙手掌,挡在眼前。

恰在此时,身边一个关心声音传来。

当魏攸然醒来,眸光中还带着茫然神色坐起时,发现她原本平躺在沙发上,身上盖着条毛毯。

毛毯带着刺鼻的纤维织物焦糊味,这是条被灼烧出几个洞,已经残缺不全的毛毯。

脑袋昏昏沉沉,直到十几秒后,魏攸然才逐渐有些清醒过来。

看着周围有些熟悉的环境,魏攸然默然,这不正是她的住所吗?

只是她的家,已经成了一片废墟,随处可见的砖石、天花板碎片,没有一处完整地方,就连那堵大理石电视墙都消失不见,屋内成了砖石掩埋的废墟,犹如被十八级飓风横扫过。

能拆的都全被拆光。

除了仅剩几面外墙还完好。

其实连外墙也好不到哪里去,像是被火焰燃烧过,留下一道道熏黑痕迹。

魏攸然脸色一变!

她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一切!

魏攸然肃然起身,砰,身后沙发却轰然倒落。魏攸然柳眉蹙起,原来就连她身下的沙发都只剩下了五分之三,她动作幅度稍微有点大的起身,立刻让沙发下垫着的几块砖石失去平衡,沙发轰然倒下。

眼前一幕幕,快速映入魏攸然的眼帘之内,似乎是…昨晚有人温柔的将她放到沙发上,并为她盖上烧焦的毛毯,还为沙发垫了几块砖石,让她安然睡了一晚?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赶到你家中时,就已经发现你家成了一片废墟,只有你一个人躺在沙发上,一直睡到现在。”

“另外,我们的人,在你家中发现到有两股特殊能量残留,昨晚你是不是诱饵成功了?为什么没有按照事先约定好,及时通知我们?”

魏攸然表情一凝:“昨晚来救我的,不是你们?”

“昨晚来救我的,不是你们?”

魏攸然表情一凝。

当看到对面的人,脸上神色变了变,魏攸然沉默下来,她已经得到想要的答案。

魏攸然从一片废墟中,找到自己已经摔烂,屏幕碎如蛛网般的智能手机。

时间显示:

4月9日,12点39分,天气多云。

整整昏迷了十几个小时吗?魏攸然沉默,滑动碎屏,勉强解锁后,点开短信内容,结果看到4月8日晚上,发出短信0条……

“幸好这一次,魏警官你没有发生什么意外,不然后果真是不敢想象。”只见说话者是名身高210公分,骨骼粗大,浓眉大眼的光头男人。

这样的巨大身材,宛如一个巨人进入玩具屋,几乎就快要头顶触到天花板,转个身都要束手束脚。而在这么强壮似金刚般的魁梧男人面前,身边一切事物都变得细小像牙签。

可他非但未给人笨拙,头脑简单之感,反倒是说话语气成熟,稳重,目光时刻睿智审视四周,有着稳如泰山般的性情。

“魏警官有勇有谋,如果像你这么好的警察万一发生什么意外,绝对不是我们愿意看到的。或许我们从一开始,同意你主动请缨作饵,本身就是太过欠缺考虑下的急功冒进,我们会为这一次行动做一次内部检讨和纠察。”

“这次虽然让‘档案11’给逃了,但有了魏警官这一次的以身试险,起码我们验证了魏警官的原先猜想,一直都是对的。同时也肯定了魏警官对于破案的敏锐思维,一直领先在我们前面。现在我们已经初步掌握到‘档案11’的活动规律与行动轨迹,相信很快就能处理掉‘档案11’。”

然而,哪知魏攸然道:“11号档案已经可以结案。”

“我最后亲眼看到它,被一个神秘出现的男人给杀了。”

光头男人目光闪过一道讶色,只听他说出一个惊人消息:“昨晚又有人失踪了。”

“报案人都称失踪人都在失踪之前,打电话联系他们听到过神秘脚步声,跟11号档案的所有失踪线索,一模一样。”

“但是昨晚的失踪又与以往不同,以往都是一个晚上只失踪一人,这次却是一个晚上失踪了两个人。”

……

纣市。

这是一处保密级别非常高的建筑物,而此时的一间会议室内,正在召开一场紧急会议。

会议室内,站着名如金刚般强壮的背影伟岸男人,居然是出现在魏攸然家中的那名光头男人。

此时,一张照片投影到巨大荧幕上。

照片上,赫然是一个涂着如鲜血般浓浓腮红的纸扎人,一张鬼气森森的纸糊脸,紧紧贴在镜头上被拍到的画面。

正是魏攸然家中的家庭摄像头,最后被破坏掉前所拍摄下来的最后一帧画面。

一张诡异邪魅的纸扎人脸。

光头男人声音沉厚,稳重,主持会议道:“下面,开始重新更新‘档案11’的资料,第一,命名‘纸扎人’;第二,特点是诡异的速度。”

“第三,根据战斗现场的能量残留,初步分析级别,是天狗四阶、天狗五阶左右。”

“以及第四点,‘档案11’疑似拥有分身能力。也许还有可能所有纸扎人都是傀儡,背后可能还有一个一直藏在暗处的操控人。”

“下面我开始颁布针对‘档案11’的行动计划,全面彻查纣市所有纸扎店、冥店、香烛店,只要是跟殡葬类行业相关的商户,挖地三尺也要统统彻查一遍。我不管它是像孙猴子一样拔下一撮毛能化出分身,还是背后有什么装神弄鬼的操控者,总之,这一切都不可能平白无故突然冒出来,肯定存在一个灵能载体或是触发契机。”

“上次让‘档案10’,那个两段尸尸王上半身逃脱的耻辱,我不希望这次再重蹈上演。”

会议室内的人,看着投影仪出来的“档案11”鬼物,人人面色一凝。

光头男人继续道:“另外,你们再留意一个突然出现的神秘高手。”

“这个人,疑似是一直隐藏至深的觉醒者,觉醒了非常高的血脉天赋能力,但他一直隐藏得很好,似乎还拥一定的反侦察能力,一直都没有出现在我们的视野。”

“尤其是他的成长速度十分惊人,如果从蓝色血月那晚的天地灵气大面积复苏算起,短短十来天时间,就让一名没有资源,没有修炼指导的觉醒者,拥有了能够灭杀一个天狗四阶、天狗五阶鬼物的实力。”

“相信你们应该很清楚,能够只身一人灭杀天狗四阶、天狗五阶鬼物,到底意味着什么吧?像这种拥有巨大破坏力,在不知道对方是善是恶,会不会有犯罪动机之前,我们必须尽快找出这个一直把自己隐藏很深的觉醒者!”

光头男人气势不怒自威说道。

当听到动静,随着楼下的警车离开,隔壁也人去楼空后,已是天色擦黑,晚上六七点,心虚了一天,深怕有人突然找上门洽谈一个关于二三十万装修计划的方正,这才小心翼翼拿出一样东西。

这是张三四厘米大小的碎纸片,方正手握纸片,思考出神。

纸扎人被他的九阳真气焚烧成灰烬后,最终有一片小纸片未焚烧干净,就是眼前这张纸片,于是出于好奇下,被他抓起带走。

只是,研究许久未果,暂时先抛到脑后。

一想到纸扎人,方正又忍不住想要吐槽,这次战斗这么辛苦,居然只得到一缕灰白之气。

方正皱起眉头。

这一点都不符合游戏设定的推BOSS套路啊?

“难道在人皮经文眼里,昨天那个诡异的纸扎人,只能算是不屑一顾的小怪?”

“还是说,不管是越级杀小怪,或是推BOSS,都只有万年不变的坑爹一缕灰白之气?”

又研究了会人皮经文,

方正正打算放好那片纸扎人所留的小纸片时,

可就在这个时候,忽然!

只见小纸片无风自己漂浮而起,居然似要朝某一个方向漂浮的迹象,方正脸上神色大变,赶忙一拳握住小纸片,九阳真气团团包覆住小纸片。

四季堂大药房。

腰间系着一条小黄人围裙,有些手忙脚乱,又是炖汤,又是红烧鱼,又在颠锅爆炒宫保鸡丁,正在为父女俩准备晚饭的药店老板,手中颠锅动作忽然一顿,皱眉凝视向某个方向的虚空,好似那一双目光能穿透一面面墙,遥望向无尽远处。

可接下来,药店老板又变成迟疑,疑惑的表情,凝眉似陷入沉思。

直到…有焦糊味,还有黑色浓烟,充斥满整个厨房,在外堂看店的小雪,朝厨房大喊道:“爸,你又把菜烧糊了!”

药店老板低头看了眼焦糊粘在平底锅的鱼,又看了看颠锅失败,掉在地上的“大地鸡丁”,尴尬道:“小雪,看来我们晚饭又只能吃方便面了。”

而此时的小区内。

方正轻吐一口气,暗自庆幸道:“还好我反应及时。”

就在刚才,手里的纸片出现一股阴冷,森寒的异常能量波动,已经跟鬼物混得有些脸熟的方正,自然明白这股能量波动意味着什么。

此时,虽然被真气包覆着,防止鬼物气息泄露,可掌心里的小纸片依旧在锲而不舍的,想要漂浮往某个方向。

方正微微迟疑了下,然后抓起那片三四公分大小的纸片,匆匆出了门。

他打算好奇看看,到底要弄什么幺蛾子?

纣市。

桃花锦园小区。

慌乱的脚步声,打破空无一人的静谧楼道,只见一名踩着高跟鞋的年轻女孩,神色慌张的跑出电梯,然后惊慌失措跑向家方向。

她脸色有些不正常的苍白,神情惶恐,紧张非常,时不时转头看看身边还有身后,似乎是正在害怕躲避什么,以至于她苍白颤抖的手,好几次拿不住钥匙,掉在空荡荡的走廊地上,发出刺耳噪音。

足足半分钟,对了十几次,钥匙才终于对准钥匙孔,年轻女孩脸上一喜,赶忙推门进屋。

随着家里所有灯都被打开,年轻女孩这才如释重负的把自己整个人,重重摔在沙发椅上,借助沙发的紧紧包覆力,贪婪寻求温暖与安全感。

今晚的经历,让她想想还有些后怕不已……

啪嗒!

突然,一个的男人脚步声,如幽雾世界的石英钟撞碎寂静,从卧室方向响起,重重敲击在年轻女孩的心口。

年轻女孩身体一僵,她绝望,惊恐看向卧室方向,想要大声惊叫求救,可恐惧侵袭了她的全身,却又什么都叫不出来。

啪嗒!啪嗒!脚步声逐渐走向卧室门口……

吱呀…卧室房门轻响,缓缓打开一条黑暗门缝,卧室里一片黢黑……

为什么!

为什么!

恐惧像冰冷海水吞噬年轻女孩全身……

恰在此时,咚,咚咚,玄关大门外传来敲门声音:“你好,我是送快递的。”

10秒,20秒…始终没人开门。

咚。

咚咚。

手指轻轻叩门的声音,再次从玄关外传来。

“你好,我是物业的,楼下有住户投诉你家漏水,楼下的天花板现在正在下雨。”

依旧无人开门。

救…救我…年轻女孩惊恐瞪大两眼,看向大门方向想要求救,可她却感觉自己全身冰冷如冰块,仿佛小时候鬼压床的场景重现…明明大脑很清醒,张口想要呼救却连一个字都喊不出来…嘎吱,卧室门重新合上,沙发上的人已经消失不见…突然,轰隆!

一声巨响,玄关防盗门猛然朝内爆炸,巨大的力道就连砌着门框的墙壁,都猛地震颤了下。

“我又抓到你了。”

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随后就见一个提刀男人,砰,一刀直接霸道劈碎卧室的木门,无数木渣爆炸碎开。

提刀男人直接扑杀进卧室内。

紧接着,又听轰隆炸响!

屋子猛地一震,卧室一面墙直接炸出一个大窟窿,一个女人被毫不怜香惜玉的扔出卧室。

砰!砰!

卧室内接连传出巨大的爆炸声响,屋子时不时震颤几下,声势惊人。

“昨晚被我劈碎的那个是你爸爸还是你爷爷?”

“不说话?”

“还想逃,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有没有问过我手里的鬼头刀,它!答不答应!”

轰!

巨大的力量,直接将卧室墙壁整个劈斩得爆炸,砰砰砰,大量砖石飞溅,瞬间尘土弥漫了整个屋子。

一时无法看清屋子内情况,只能听到不断有爆炸巨响。

十几分钟后,当警察赶到时,除了在一堆如同爆炸场景的废墟中,只找到早已吓晕过去的屋主,并无其它发现。

不久后,这件案子开始由某局的“专业人士”接手。

而此时,因心虚怕被找上关于二三十万装修计划的方正,早已离开桃花锦园小区,一路上专挑小路,准备返回住处。

一边赶路,方正一边看向手掌,只见在他掌心里又多了一张纸片。

此刻一共有二张纸片。

方正不由皱了皱眉,到目前为止,他还不知道,这些从纸扎人身上残留的纸片,具体有什么作用。目前的唯一用途,是一旦有纸扎人现身,立刻就会引起反应。

就在方正思考之时,忽然,脚下踩到一物。

他抬起脚掌。

这才发现,他不小心踩到了一张祭拜死人用的黄纸。

呼,呼…忽然无风而起一股阴风,周围席卷起一些黄纸,还有冥币,就是那种十亿,一百亿面额的普通冥币。

此时,方正才发觉,他为了避开街头摄像头,专挑小路,居然走进了一条路两边栽满老榕树的阴森森小路。

这是条老街,老榕树的庞大树冠,将本就并不宽敞的老街,完全笼罩于树荫之下,长年累月的日月照洒不进来,形成一处阴气之地。

一到晚上,这条罕有人迹的老街,路两边所有商铺便已早早打烊,只剩下幽寂如鬼街的无人老街。

这时,方正注意到在前方十字路口,背朝他正蹲着一个在浓黑夜色下的漆黑人影。

“人怕三长两短,知道香最怕什么吗?”

“香最怕两短一长……”

“人怕三长两短,知道香最怕什么吗?”

“香最怕两短一长。”

随着十字路口的人影,转过身来,方正这才看清,这是名有些像教书先生气质的儒雅中年男人。

而在中年男人的身前,有一个黄铜色的火盆,里面正在烧着黄纸、纸钱、元宝等冥物。

对方手中,正有三根点燃的线香。

就是寺庙里常烧的那种线香。

眼前的此情此景,都在说明,对方正在祭拜亡魂。

然而,中年男人手中的三根线香,此刻却是诡异的两短一长,两边短,中间长。

方正注意到中年男人的目光,一直在注视着粘在他鞋底下的黄纸,方正连忙撕下黄纸,小心翼翼放到地上,一边对亡魂虔诚道几句歉。

这无关乎迷信不迷信。

也无关乎信不信鬼神。

而是对亡者的一份应有敬意,不亵渎了亡者。

当方正做完这一切后,发现中年男人已重新背朝他,不再理会他,继续往火盆里烧着纸钱、黄纸。经过这段小插曲,方正对于这位像教书先生气质的中年男人感官,不由多了几分好感,能对亡者敬意,起码这人坏不到哪去。

眼前只有一条路可以走,方正只得继续前进,这次他小心了许多,一路上都极力避开地上的黄纸、纸钱。

这时,又刮起一股阴风,方正鼻翼扇动几下,顿时眉头一皱。

居然是尸体腐烂的那种刺鼻酸臭味。

随着越接近中年男人,腐臭味渐渐转浓,正是从中年男人方向飘来的,方正不动声色,小心翼翼经过中年男人身边时,只见方正两眼里有一道完全与其年龄气质不相符的深邃幽芒,一闪而过,募然,方正脸色大变。

尸气!

他在中年男人身上,看到了冲天的,乌压压的浓浓尸气,还有死气!

咦?

不对!

方正仔细观察,却又从对方身上看到了一线生机,在乌压压的冲天死气之中,又有一道隐蔽至深的活人阳气。

活人死相?

死人夺阳?

方正心头警惕,开始搜刮起脑子里最近充电,大量关于这方面的知识。

而这时,方正又发现到,中年男人手上的三根线香,从两短一长又重新变回齐平,还真是奇特,方正啧啧称奇。

“福先生,你又半夜装神弄鬼吓唬普通人了。”

一个声音响起,咦?方正一怔,这声音…似乎有些耳熟,下意识就循声望去。

此时方正才留意到,恰好在十字路口他视觉盲区位置,正有一家晚上唯一开门经营的店铺,店铺内灯火亮堂。

微微上前几步,方正终于看清了有些耳熟声音的主人…正在对着一碟猪耳朵当下酒菜的张屠夫!

方正一愣。

不止是方正一愣,就连正要嘬一口酒的张屠夫,也是明显一愣。

但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张屠夫。

就见他很快恢复到那张平淡表情,喝完杯中的酒后,平静道:“我那把鬼头刀用着还顺手吧。”

根本不容许方正反驳,因为张屠夫的目光,已经直接看向方正腰间方向。

在方正背后的外套遮掩下,那里正别着一把刀鞘。

方正当即脸色变了变。

靠!他头皮有些发麻,心底忍不住吐槽,张屠夫究竟是无心之言?还是他已经看出来了什么?

方正站在原地,脑子里快速转动,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应答才显得最自然,恰在此时,一直蹲在路口烧纸钱的那名尸气冲天中年男人,也就是福先生,已起身走回店铺。

“既然是张屠夫的朋友,进来坐。”

福先生从方正身边经过后,便直接自顾自走进店内。

此时,方正才留意到,从刚才第一眼起,这位有着教书先生气质,张屠夫口中的福先生,从始至终便都是拉着一张死人脸,面无表情。

想到这,方正突然就有些莫名蛋疼。

张屠夫的冷漠。

福先生的死人脸,面无表情。

果然是物以类聚。

方正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大方一笑,就见他大大方方走进店内,直接在张屠夫身边坐下。

“那把鬼头刀好用倒是好用,唯一有些遗憾的就是短了些,有时候砍起来没力。”方正拿起另外双干净筷子,夹了口猪耳朵肉放进嘴里咀嚼,然后赞一句味道妙。

为人落落大方。

没有矫情,也没有畏手畏脚。

张屠夫看一眼方正,居然主动为方正斟上一杯酒。

有人说酒桌文化最是琢磨不透,它能轻易让兄弟之间反目,也能让两个陌生人一下成为忘年交。

就看你的酒品能不能进入对方眼界。

方正没有矫情,爽快的一饮而尽。

而此时的方正,也乘机打量起店内情况,这是一家开在老街里的冥店,专门卖些殡葬物品,如纸钱、黄纸、寿衣、香烛元宝等等。

唯独没看到扎纸人。

但方正的目光,更多是停留在福先生身上,那些死气、尸气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直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这位张屠夫的朋友福先生,到底是死人?还是活人?

冥店分为做生意的前堂,和储存货物的后堂,自从福先生进到店内后,便一直在后堂未出来。

“是不是很好奇?”张屠夫平静无波看着方正,也不知道是否意指其它。

“跟我来。”

张屠夫起身,走向后堂。

方正犹豫了下,还是跟了上去。

一进入后堂,方正才发现,后堂的温度明显比前堂更低一些,灯光也略显昏暗阴森,然后他在后堂看到三口一字排开的棺材。

方正吃惊。

如今流行火葬,国家早已禁止土葬,在城市里已见不到棺材,棺材铺也都纷纷改行。人们唯一能见到棺材的机会,也就是从殡仪馆租聘的冰棺。当然了,在个别法律意识还淡薄的乡下农村,依旧还是可见一些土葬习俗。想不到在纣市这家冥店内,居然摆着三口棺材。

方正倒是胆子大,探头看向棺材内,居然不是空棺材,都各躺着一具女尸。

之前看到福先生在忙碌,正是在为三具女尸入殓,此时已经化好尸妆,可方正的眉头依旧忍不住皱起,这死法有些凄惨。

“晚上有一个地方,会有场热闹,有没有兴趣一起去看看?”

张屠夫是对方正说的。

“福先生、我、你,三个人一起。”

听着张屠夫的话,

再看看不知是活人还是死人的福先生。

再有此情此景的衬托下,

张屠夫,你果然不是一般的男人!

方正死死盯着张屠夫。

本就已经到了尸妆尾声的福先生,没多久重新直起身子,然后让方正一起帮忙抬棺材盖,合上棺材。

方正连忙上前帮忙。

随后,福先生上了二楼,但并未等多久,一张死人脸的福先生又下了楼。

手里已经多了一盏青皮灯笼。

青皮灯笼中,立着一根白色蜡烛,此时还未点燃。

方正正看得好奇,这时却听张屠夫开口:“福先生,这次求到的是什么签?”

福先生死人脸道:“生平抱直气,鬼神不敢干。”

张屠夫点头道:“看来今天诸事皆宜。”

看着打哑谜的两个人,一个沉默寡言高冷,一个死人脸面无表情,方正感觉整个人都有些方了。

这两人就没一个是正常的。

方正:“三伏天,头顶太阳,手拿烛光,眼前太黑了。”

“??”福先生。

“???”张屠夫。

面对二人看来的目光,方正镇定自若道:“我看两位的聊天内容逼格满满,我觉得我也应该说句有逼格的话,应应景。”

??

接下来,三人站在前堂,福先生关上通往后堂的门,张屠夫也帮忙关上店铺大门。

然后在方正的疑惑不解目光下,福先生开始点燃了青皮灯笼里的那根白色蜡烛,居然挂到后堂门的门框之上。

但这不是关键,关键是那白色蜡烛跳动的火焰,不是寻常的橙黄之色,而是,淡淡的幽绿之色,就像鬼火闪动。

就连整个青皮灯笼,都散发出诡异无比的青色幽芒。

“听说过民间传闻的走阴人吗?也有地方叫过阴人。”张屠夫平淡目视着青皮灯笼,人却是对方正说道。

不等方正回答,张屠夫已经自顾自道:“有关于走阴人的传言,最多盛行在古代,说是活人的灵魂能够下入地府,替亡者家属朋友询问生死、表达思念或哀悼等等。而会走阴的人,一般都是庙里神婆居多。”

方正吃惊,难道民间传言的走阴人都是真的?

张屠夫:“这些不过是古人封建迷信,这世间哪有什么地府,不过是古人封建迷信以讹传讹,把走阴人刻意夸大,渲染成了鬼神迷信邪说。”

“今天就让福先生,带你见识什么是走阴。”

“而这走阴的必备前提,就是点上引魂灯。”

引魂灯?方正看着绿幽幽的烛光,顿觉恶寒:“这玩意该不会是…尸油吧?”

尸油就是把死去孕妇的下巴割下来,然后用白蜡烛烧下巴,滴下来的油就是尸油。

张屠夫看一眼方正:“以后如果你碰到有走阴人,用尸油作引魂灯,直接上去给他一刀,如果砍不过,可以来找我。”

“福先生是正统出身,这引魂灯是以死者生前一口怨气为引,通过这口怨气,福先生才能进行这次的走阴。”

“你知道棺材里那三名女孩子,是怎么死的吗?”

张屠夫忽然反问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