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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落听了李谪凡的话,也微微的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那你离开要去和她道别吗?”凌落还是不死心的问道。

凌落看得出来,李谪凡对元宵是特别好,别样的好,但是他终究还是不敢确定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因为他从来没见过李谪凡喜欢人的样子,从他和李谪凡认识的第一天起,他就是那种嬉皮笑脸却又默默关心别人的样子。

或许就是他的这个样子,反而让元宵会错了意,导致她现在的的确确是喜欢着李谪凡。可是凌落知道,喜欢一个不能喜欢的人究竟有多痛苦,这种痛苦,就好像心里有一条毒蛇,每日每夜都在撕咬着他的内心。

所以他必须要问个清楚,他和元宵就算不能够在一起,但是他和元宵毕竟是亲人,从小一起长大,同过生死,共过风雨的两个人。他不能对她的事情,视若无睹,坐视不理,他的良心做不到。

“我……我没想好……”李谪凡这话说的就是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他的确不知道该怎么做,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元宵张这个口,要说些什么呢?

凌落摇了摇头说道:“一定要和元宵说清楚,即使残忍了些……”也总比让她消沉下去,或者真的等着李谪凡,等了一辈子这样的情况好的多。

“如果……我是说如果,她不依不饶的想要我留下来呢?”李谪凡有些为难的说道,若说是平时,他一定二话不说的就答应了,可是现在不是平时,他这次是非走不可了。

“我想,元宵无非就是要一个交代那么简单而已……”凌落还是很坦诚的说道,他对元宵还是有所了解的,因为曾经她也对他情根深种,最后还不是拿得起放得下吗?所以凌落觉得这一次元宵也不会例外。

会吗?李谪凡有些犹豫的望着凌落,他又怎么不知道凌落非得让他和元宵说清楚的原因呢,可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就在李谪凡一筹莫展的时候,凌落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启程?”李谪凡想了想说道:“也就是在最近吧,估计用不了太久……”

凌落想了半天,有些失落的说道:“这……这次一别,不知道何年何月何时何地才能够再相见啊……”

李谪凡有些洒脱的说道:“你我来日方长,想来下次见面也不过是弹指一挥间,就是你要好好儿保重啊……”

凌落点了点头说道:“你也是啊……记得时常给我来封信,也省的我惦记着你……”

李谪凡点了点头,突然间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涌在心头,这是第一次有人要他写信,以往他离开的时候,总是悄无声息的离开,没有人惦记,他也不用惦记着别人,因为再次相见他们终究是变了模样。

而这次不同了,毕竟凌落是和他一样的人了,他们最后恐怕真的会长长久久的在一起,到时候可真是难兄难弟,两个人还能拥有相同的回忆,到时候可以一起说说笑笑。

“那你想过林缘吗?”李谪凡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道,他其实看得出来凌落多林缘其实存了另一番心思,可是又有什么用呢?林缘毕竟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这种血缘上的事情,是天生的,注定的,两个人必然会是相近的两个人,却始终没有办法再近一步。

凌落听了这话,也只是静默着,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这一切的事情,他以为都可以按照他的打算去做,可是不凑巧的很,这有些事情,就算他千算万算都没有办法去算出最后的结果。

“我想……你还是选择放下吧……”李谪凡想了想说道,“这对于你来说最好,而且林缘她永远都不会知道,你们两个永远是相亲相爱的兄妹……”凌落看了一眼李谪凡,他怎么会不清楚李谪凡说这些的意思呢,可是他还是想和林缘说一声,哪怕是偷偷的,因为他也想给自己一个交代。

“不用担心我了,我会自己打算清楚的……”凌落拍了拍李谪凡的肩膀说道,“什么时候走,到时候我们醉饮一番……”

李谪凡点了点头,“放心吧,会有那么一天的……”然后转身走开了。只有他自己知道,若是告诉了凌落自己什么时候离开,只怕凌落会舍不得,他也会舍不得凌落,两个人又何必呢?

不过一想到凌落提到的元宵,李谪凡靠在墙边想了许久,的确该给元宵一个交代总不能让这姑娘一直等待下去吧。

元宵看到李谪凡的到来,也是颇为意外的,她平时也很难见到如此主动的李谪凡,她不免有些激动的想到:莫不是他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然后一脸期待的望着李谪凡。

李谪凡看着元宵,想了想,舒了口气说道:“我们认识多久了?”“啊?”元宵有些意外的望着李谪凡,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一面想着,一面却还是老老实实的说道:“也不过就八年多吧……”

不过李谪凡看起来还真是驻颜有术,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容颜未改,元宵心里也不禁有些羡慕,若是她能够像李谪凡这样也好啊,到老的时候,起码看起来自己也不过是个妇人而已。

李谪凡听了元宵的话点了点头,“原来都这么久了……”元宵愣了一下,原来这李谪凡是来找她回忆过往的岁月啊。元宵点了点头,赞同的说道:“对啊,我们都认识了很久了,不过初见的样子,却一直在我脑海里,我总会想起来呢……”

当时的自己也不过只是个小丫头,还动不动就只会躲在凌落的身后哭,那时候的两个人吃饭都是问题,经常是吃了上顿没有下顿。曾经的他们还被饿过一天一夜,当时元宵就在想,如果就这么死去了,她可真是不甘心。凌落那次拉着她的手发誓要他们以后一定有饭吃,不再为吃饭而担忧。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元宵感觉到了凌落的安全感,也坚定了自己的决心,她一定要强大起来,也要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看着元宵在出神的时候,李谪凡轻轻的说道:“这么长的时间,也是该道别的时候了……”元宵微笑着点了点头,“对啊,也是该……”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李谪凡刚刚说的是什么。

元宵有些难以置信的望着李谪凡,怎么可能呢?李谪凡从来都没有说过要离开的啊?怎么突然就要走了呢?“你……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元宵有些不解的问道,似乎想从李谪凡的表情里看出些许端倪,可是并没有,李谪凡还是那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嗯……就是你理解的意思……”李谪凡很平静的说道。

“你要去哪里?凌落知道吗?”元宵下意识的反问道,这么大的事情,如果要阻止最好的办法就是凌落,没有凌落的命令,李谪凡是不能够离开的。

“你放心……我已经和他说过了,现在只不过是来和你道个别……”李谪凡越这么云淡风轻的说,元宵就越想哭。不知道怎么的元宵听到李谪凡的这些话,似乎都在和她道别,这一别似乎今生就难再见了。

“能不能别走?”元宵满脸泪水的望着李谪凡,恳求道。她有种想要抱住李谪凡的冲动,或许自己抱住他了,他就不会离开了。

李谪凡笑着刮了刮元宵的鼻子说道:“你这个小丫头片子,我这一离开不就没人气你了?这么大的好处还不珍惜?”

李谪凡的调笑,似乎一点用都没有,元宵还是止不住的哭。她哽咽的问道:“如果我求你,你能不能为我留下来?”

李谪凡望着元宵那凄然的模样,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说道:“不能……你知道的我心里有人了……”

是的,从小的时候开始,和李谪凡认识的开始,他就无时无刻不在讲关于他的故事,因为平时他们也没有什么多余的活动,这听李谪凡讲故事就变成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因为他的故事总是乱七八糟,天马行空的,因此没有人会在意,或者确切的来说元宵从来都没有在意过,一直只把那些当做故事来听,可是今天听到李谪凡再次提起,她脑海中突然想起来他以前讲过的那些故事。

的确他最开始说,他游历四方,只是因为要寻找一个姑娘。那个姑娘就是他的意中人?

“可是,你没有办法确定她是不是还在人世啊!”元宵不甘心的说道:“为了一个不确定的答案,你这么做又是何必呢?”

李谪凡看了元宵一眼,笑着摇了摇头,元宵是不会理解他的感情的,而他也不想再为自己增添一些无关紧要的桃花了。

于是李谪凡借着这个由头继续说道:“即使是不确定的,我也想要为她去尽力一试……”那语气里的坚决已然是超出了元宵的想象,可是她突然间忍不住的抱住李谪凡,哭着说道:“我不在乎,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哪怕……”

李谪凡轻轻的推开了元宵,然后郑重其事的说道:“元宵,你在我心里是一个特别好的姑娘,你值得拥有你想要的幸福,可那个能够给你幸福的人不是我……”

元宵哭着摇了摇头,“曾经你告诉我,给我幸福的不是凌落,如今你又告诉我给我幸福的不是你,那是谁?谁能给我幸福,不应该是由我说了算吗?”

李谪凡叹了口气说道:“其实你也能看出来凌落的心根本不在你身上,而你又没有办法和林缘好好相处,所以你和凌落根本就没有办法在一起。”然后顿了顿继续说道:“而我……估计我们的岁数恐怕就是最大的问题,更何况我的心也不在你身上,如果你跟着我,只怕会让我心爱的人误会。这样既耽误着你的青春,又得不到我的心,你又何苦呢?”

元宵听了李谪凡的话,虽然仍然在哭泣,可是却平静了不少,她轻轻的擦去脸上的泪水,自己还要再如何卑微呢?李谪凡的话都已经说的那么明显了,他根本就是在告诉自己,两个人没有可能,这种事是没有办法强求的。

元宵苦笑着望着李谪凡:“其实,这一切都是借口。什么岁数,什么这里那里的不合适,不过都是再解释一句,我不爱你……这四个字有那么难说出口吗?”

李谪凡看了一眼元宵,点了点头:“这四个字似乎很难说出口,但是对我来讲不难,可是……”李谪凡有歉意的望着元宵说道:“可是我不想对你说出这四个字,很残忍,只是我也很不忍心。”

李谪凡心里暗暗地想到:如果说对你没有任何情可言,这四个字我一定会说的毫不留情,但是元宵你还不懂吗?你已经跟我那么多年在我眼中你就像我的亲人一样,我怎么忍心对自己的亲人说出这些残忍的话呢?

元宵听到李谪凡的“不忍心”还是扬起了嘴角,虽然她没有本事成为李谪凡心里最爱的那个人,可是她总算还是得到了李谪凡的不忍心不是吗?不忍心伤害她,也不忍心看着她一错再错。

元宵轻轻的问道:“你什么时候走?”虽然知道李谪凡如果说出答案,自己仍然是避免不了的伤心,可是元宵还是想知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她还是想和自己爱的人道别。

“元宵,你一定要好好儿照顾自己,别再任性了……”李谪凡不放心的叮嘱道,“既然你这么不放心,为什么不留下来亲自盯着我?你难道不怕你不在的时候,我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吗?又或者你不怕我最后所嫁非人吗?”

李谪凡摸了摸元宵的头说道:“再不放心,接下来的路,你也要一个人自己走了。我……和凌落都没办法一直陪着你的……”总有一天你也要面对这些问题,适时的松开手对你而言,才是最大的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