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此刻的心里有些后怕，昨天波西娅所说的那些话，在他的耳边回响：“那批海盗的宝藏，是遭到过诅咒的。”
“亨利，你在想什么？”波亨女士见他站在波西娅的床头发呆，便好奇地问。
亨利见到女仆站在波西娅的床边，有些话不好说，便把波亨女士拖到了外面，低声地对她说：“波亨女士，我昨天和波西娅闲聊时，她曾经告诉我，说我们在海岛上得到的那批海盗宝藏，没准是遭到过诅咒的。谁要是触摸到它，就会遭受噩运的。”
“亨利，没想到你还相信这些天方夜谭的事情。”波亨女士听后不禁哑然失笑：“我也跟着你们一起去过海岛，也知道这批宝藏的存在，为什么我到现在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呢？”
“但是波西娅自从回到了伦敦之后，似乎就交上了噩运。”亨利提醒波亨女士：“你想想，她这段时间出了多少的事情。若不是她出事，没准还没有我们的这一趟巴黎之行。”
“亨利，不管怎么说，我都觉得只是凑巧了。”波西娅安慰亨利说：“人总有不走运的时候，假如我们因此牵强附会，纯属是自己吓自己。波西娅也是这段时间不走运，再加上神经受了一些刺激，才会产生很多不好的联想。”
“希望如此吧。”听完波亨女士的话，亨利也觉得自己是受了波西娅的影响，变得有些神经过敏了。但接下来该怎么做，他却显得有些迷茫了：“波亨女士，你觉得我应该这次去格拉斯呢，还是等下次来法国时再去呢？”
听到亨利的问题，波亨女士思索了一阵后，回答说：“亨利，照理说，波西娅如今的状态不理想，你应该陪在她的身边，等她的状态好转后，就返回伦敦。但是，我觉得你来一次法国不容易，假如就这样离开，下次要再来，还不知要等多久。”
“你说得没错。”亨利想到自己回到巴黎，就要着手准备去印度的事情，去了印度，快则一两个月，慢就需要半年甚至一年的时间。等那时回到伦敦，自己是否还有兴致找人研制香水，就是一个未知数了：“那我就找机会去一趟格拉斯，寻找一位有名的调香师，让她帮我制作香水。”
“亨利，波西娅的这种情况，我显然是不能离开的。”见亨利已经下定决心，准备去格拉斯，波亨女士又开始为难了：“而你又不懂法语，我担心你到了格拉斯之后，根本没法和别人进行交流。”
“那我该怎么办？”
“让我想想，”波亨女士在房间里来回地走动着，嘴里说道：“我想想在我的朋友里，有谁的英语是最棒的，我可以让她陪你一起去格拉斯。”
亨利听到波亨女士的自言自语，忍不住说了一句：“不知道我现在开始学法语，会不会太迟了点。”
波亨女士停下脚步，望着亨利说：“亨利，假如你想学法语的话，我可以教你。其实法语也不太难，它和英语一眼，只有26个字母，如果是俄语，那可是33个字母呢。”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波亨女士随口说了一句俄语有33个字母，亨利心里便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心里暗想：嘉尔卡和丽莎的法语说得不是不错嘛，假如能让她们其中的一位，给自己充当翻译，前往格拉斯的话，自己所面临的难题，不是就解决了吗？
想到这里，他微笑对波亨女士说：“波亨女士，你只需教会我说26个法文字母，以及一些简单的对话。至于翻译嘛，你就别担心了，我能找到合适的人选。”
“你刚到巴黎，人生地不熟的，哪里去找什么翻译。”波亨女士说到这里，猛地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对了，我怎么忘记了，基洛夫芭蕾舞团正在巴黎演出呢。你完全可以让基洛夫先生陪您去格拉斯，让他给您当翻译，是再合适不过的。”
见波亨女士猜错了人选，亨利也没有纠正她，而是顺着她的话说：“是的，我就是打算找基洛夫先生陪我一起去格拉斯，有他在身边，相信我不会遇到无法和法国人交流的情况。”
几个小时之后，波西娅从沉睡中醒了过来，看到坐在床边的亨利，她歉意地说：“亨利，真是对不起，让你为我担心了。”
“波西娅，别这么说，关心你是应该的。”亨利握住了波西娅的手，对她说道：“你要快点好起来，以便能尽快地赶回伦敦。”
“亨利，这次回伦敦，你就不必陪我一起去了。”波西娅有些虚弱地说：“你让波亨女士帮你找个好的翻译，陪你到格拉斯去办事吧。”
“波西娅，”别看亨利已经决定不带波西娅去格拉斯，但一想到对方会孤零零地返回伦敦，心里始终还是觉得不踏实：“我还是不放心让你独自一个人回伦敦，路上连个照顾你的人都没有。”
“亨利，你忘记了。我并不是一个人回伦敦。”波西娅努力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说道：“这次出来时，姑姑专门派两名仆人跟着我们，他们可以陪我一起回伦敦。你别担心我，尽管去格拉斯办事吧。我会在伦敦等着你把以我名字命名的香水带回来。”
第二天一早，亨利就赶到了歌剧院，把自己要去格拉斯，但却找不到翻译同行的事情，向基洛夫说了一遍，他最后故意问的：“基洛夫先生，不知你们团里有没有专职的法语翻译，让他可以随我一起去格拉斯？”
听到亨利的这个请求，基洛夫想了许久，最后摇摇头说道：“亨利，我们团里当然有专门的法语翻译，但是我却不能借给你。”
“为什么？”亨利好奇地问道。
“我们的法语翻译，只懂法语和俄语，却不懂英语。”基洛夫苦笑着解释说：“他和你在一起可没法进行交流。”
亨利做梦都没想到，芭蕾舞团里的法语翻译，居然不懂英语。但转念一想，这也很正常，毕竟芭蕾舞团里的成员都是俄罗斯人，法语翻译是否会讲英语，一点都不重要。
“基洛夫先生，据我所知，不管是嘉尔卡还是丽莎，法语都说得相当棒。”亨利小心翼翼地问：“不知你能否让她们两人中的一人，陪我去一趟格拉斯？”他深怕基洛夫不答应，还特意补充说，“钱不是问题，我绝对不会让她们白跑的。”
“亨利，你的请求让我很为难啊。”基洛夫听后叹了口气说：“说实话，芭蕾舞团里有13角可以替换嘉尔卡和丽莎的A角，但我不管派谁陪你去格拉斯，都会引起另外一人的不高兴。如果我手下的两只黑白天鹅有了矛盾，以后还怎么演出？”
“是啊，这是一个棘手的问题。”亨利原以为基洛夫会说两只天鹅走了任何一只，芭蕾舞就没法表演下去，但听基洛夫的口气，芭蕾舞里的角色都有A角和13角，免得因为主角发生意外，而影响到演出。他如今所担心的，则是不管派任何一人陪自己，另外一个人都会心生怨恨。
亨利在经过复杂的思想斗争后，一咬牙，说道：“基洛夫先生，假如你实在做不出选择的话，不如让两只天鹅都随我一起去格拉斯如何？要知道，我这次去格拉斯，是为了生产香水的事情，没准她们两人还能帮上忙呢。”
“亨利，你打算两个都带上？”基洛夫的脸上露出了惊愕的表情：“这能行吗？”
“如果你无法做出决定，”亨利见基洛夫依旧是一副举棋不定的样子，便主动向他提出：“要不，把两位姑娘叫过来，问问她们的意思？”
“好吧。”听到亨利这么说，基洛夫苦笑着点点头，拿起桌上的铃铛摇了两下，很快房门就打开，从外面进来一位男仆打扮的人。他站在门边垂手肃立，静静地等着基洛夫的吩咐。
基洛夫用手朝他一指，吩咐道：“你立即去把练功的嘉尔卡和丽莎叫到我这里来，就说我有要事找她们。”
很快，两只天鹅就跟着仆人出现在基洛夫的房间里。
嘉尔卡穿着一件长袖儿的黑色专业舞蹈练功服，低V字的敞口领儿，前襟有蝴蝶式的装饰，大弧形低背的设计使背部大片的肌肤露在外面，腰间还穿了一条黑色的半透明芭蕾纱裙，别提有多性感了。丽莎的打扮也差不多，只不过她穿的是白色练功服。
穿着一黑一白两色练功服的俄罗斯美女，虽然还是和昨天一样的打扮，但却让亨利看得喉头发干，心跳加速。
两只天鹅原本是一头雾水地跟着仆人来见基洛夫，但一进门，却看到坐在基洛夫身边的亨利，顿时两眼放光：“亨利，你来了！”
见到自己手下的两只天鹅，对亨利如此热情，基洛夫连忙重重地咳嗽了一声。等两人的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身上，才开口说道：“我今天把你们叫过来，是有重要的事情。”
基洛夫此刻对两只天鹅用的是俄语，亨利除了几个单词外，基本就听不懂。但他心里明白，基洛夫所说的事情，是和自己有关的。很快，他就看到基洛夫说完话之后，盯着两位天鹅，看她们有什么反应。
很快，亨利就看到两只天鹅先是相互对望一眼后，又重新望向了基洛夫，同时点了点头。随后，两人的目光又移到了自己的身上，俏脸都飞上了一片红晕。
“亨利，”基洛夫用英语对亨利说：“我已经问过她们了，她们都愿意随你一起去格拉斯，我希望你能照顾好她们，千万别让她们出什么事情。”
“放心吧，基洛夫先生。”见基洛夫答应了自己的请求，亨利不由喜出望外，连忙向基洛夫保证说：“我会像爱护自己眼睛一样爱护她们，绝对不会让她们发生什么意外，你就放心吧。”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呢？”基洛夫问道。
“我查过列车时刻表，明天上午八点半有一趟前往格拉斯的火车。大概需要两天一夜，才能到达格拉斯。再加上我们最少要在格拉斯停留两到三天的时间。也就是说，从明天离开，我们至少需要一个星期才能返回。”亨利向基洛夫简短地介绍完情况后，试探地问：“她们离开这么长的时间，不会影响到芭蕾舞团的演出吧？”
“这倒不会。”基洛夫摇摇头说：“说实话，我一直想让两只天鹅的13角上场，但由于嘉尔卡和丽莎表现得太好，后备的角色一直没有表现的机会。这次正好趁着嘉尔卡和丽莎离开，我让13角上场锻炼一下。”
基洛夫答应了自己的请求，亨利自然不能没有表示。他从皮夹里拿出一叠钞票，大概有一百英镑的样子，推到了基洛夫的面前：“基洛夫先生，我不能让嘉尔卡和丽莎陪我白跑一趟，这是我支付给她们的报酬。”
基洛夫看清楚桌上的钞票后，连忙摆着手说：“不行，亨利先生，你给的钱太多了，我不能要。”
亨利抓起桌上的钞票，不由分说地塞进了基洛夫的手里，对他说道：“基洛夫先生，就算你不想要这笔钱，但整个芭蕾舞团的开销这么多，这些钱就权当给大家改善伙食用的。”
听到亨利这么说，基洛夫不再推迟，便勉为其难地收下了这些钞票。他冲两只天鹅挥挥手，说道：“这里没你们的事情了，先回去练功吧。对了，此事不要告诉任何人，有人问起，就说是我派你们出去办事了。”
“知道了，基洛夫先生。”两只天鹅当然不愿意让芭蕾舞团的其她人，知道她们是跟着亨利到外地去了，因此很爽快地答应一声，便转身蹦蹦跳跳地回去继续练功。
等两只天鹅离开后，亨利便开始和基洛夫谈另外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对了，基洛夫先生，你昨天去见居里夫妇，他们是怎么说的？”
“亨利，不瞒你说，昨天去拜访居里夫妇之前，我曾经给他们打过电话，说你也要一同去拜访，他们当时还挺高兴的。结果临出发前，你却有事离开了，他们没有能见到你，觉得心中挺遗憾的，他们表示，会在何时的时候，登门拜访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