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聂凡的嘲讽，即便没有食材受限也只会做白粥的封阳脸色有些发黑，眸色深沉。
云灵辞看到了聂凡眼底的淤青和嘴角的伤，嗓音虚弱中带着一些不满。
“小凡，你又出去跟人打架了？”
聂凡刚还嚣张的气焰顿时泄了，嗫嚅着说道，“我没有...”
“那你的伤哪来的？”
聂凡看了看罪魁祸首封阳，牙根有些痒痒，但却又不能说是被他打出来的，不然岂不是暴露了自己一个风华正茂的少年居然打不过一个三十多岁老男人的事实？多丢人。
“跟人起了点冲突而已...下次不会了。”
聂凡低了低头，不情不愿地回道，云灵辞叹了口气，让他先进去了。
聂凡拎着东西往院子里走去，临进去前还在云灵辞看不见的位置处回头给了封阳一个挑衅的眼神。
云灵辞看到封阳突然挑眉，嗓音较之刚刚的清冷柔和了些，连忙说道。
“他都在这儿五个月了，不算陌生人了。”
封阳：“......”
所以这两个人一个不愿意走，一个让他留下，这个碍眼的玩意儿还解决不了了？
“随便你吧。”
封阳有些冷漠地说道，转而便直接打开车门上车了，封无有些搞不懂这到底是个什么状况，习惯性地朝着云灵辞颔首。
“那辞...”
云灵辞眼神一凛，朝他瞥了过来，封无当即改口，“二哥二哥，我们先走了啊。”
说完他就忙不迭地去了驾驶位，甫一从冰冷的室外进入暖和的车内，封无便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刚刚的那个眼神，比这天都冷啊！
封无急急忙忙发动车子，他内心有诸多疑问，抓心挠肝一样的想问，但从后视镜里看到自家boss的黑脸，他还是果断的保持了沉默。
四合院门前，有些不理解封阳刚刚为什么突然好像有点生气了的云灵辞眉头稍蹙。
在他的生活中，日常的琐碎之事交给别人是再正常不过了的，更何况他和聂凡只是雇佣关系，连主仆都算不上。
选择他完全是因为这个少年听话，而且做饭是真的好吃，再者说了，封阳身边不是还有一个封无？这个还随了封姓，说不定是家养的。
封无在两人相处的时候连续发了那么多消息将封阳带走了，他都没说什么，聂凡又不会像封无一样，云灵辞根本不知道封阳为什么情绪不对。
有些头疼。
云灵辞喉咙微痒，忍不住咳嗽了两声，眼前再也看不见车子的影了，外面也越来越冷，他拢了拢自己的披风，进屋去了。
屋内的灯已经都被聂凡打开了，他在厨房里整理东西烧着开水准备煮粥，看到了那锅毫无特色白粥的他眼里全是不屑。
要不是从小挨过饿不会浪费粮食，他绝对能给这些都倒了。
“二哥，那粥都凉了，别管了，你先等一会儿，我这儿马上就好了。”
眼看着云灵辞想要去喝刚刚封阳走前盛出来的那碗粥，聂凡连忙出声阻止，觉得这么平平无奇的东西根本没资格入他的口。
“不用了，你做你自己的吧，我喝这个就行，还没完全冷下来。”
屋内空凋温度较高，所以那粥还是温热的，况且云灵辞根本没有嫌弃那白粥的意思。
毕竟是封阳亲手做的。
“不是吧，二哥这有什么好喝的啊，一点味道都没有，知道你吃的清淡，可不至于这么淡啊，我做的真的比这个好吃，你要是实在饿了先喝两口垫垫也行，我速度很快的！”
聂凡很认真地说道，云灵辞摇了摇头，品尝了一口那熬煮得软糯的白粥，清冷的眉眼间泛着一抹柔光。
“我就想喝这个。”
聂凡：“......”
不是这白粥有那么好喝？那狗男人放什么东西了？
抱有疑惑的聂凡想要尝尝这粥到底有什么名堂，结果却被云灵辞无情拦下来了。
“你不是自己做了？”阿阳给我做的粥，你掺和啥啊？
聂凡：“我尝尝啊，我看看到底这粥有什么吸引力，如果真的好，那我也是可以改进一下我的嘛。”
云灵辞：“不用了，不需要改进。”
聂凡：“二哥我就尝一口。”
云灵辞：“不行，喝你自己做的去。”
聂凡：“我饿了嘛，二哥就让我喝一口呗。”
云灵辞：“我是病人。”
聂凡：“那我再去盛一碗，反正锅里还有。”
“不行，我说不行就不行。”
云灵辞态度坚决，对那锅粥的占有欲简直超出聂凡想象，他到最后也是没喝上一口那白粥，捧着自己煮好的蔬菜粥却没了食欲。
那白粥到底有什么好喝的啊！
吃完晚饭，云灵辞感觉自己没那么虚弱了，找出了自己的小药匣，取出里面之前做出来的跌打损伤药膏，准备给聂凡清理一下脸上的伤。
虽然对于他觊觎封阳给自己做的粥一事有些不满，但在看到他收拾东西时牵扯到伤口时的吸气样子，他还是有些不忍。
“嘶，二哥轻点呀！”
“让你以后还打架，看看这药，还是把你捡回来的时候我配的，当时把你全身的伤都治好了还剩一半，如今都快没了。”
云灵辞训斥道，聂凡便又想起了那个罪魁祸首，他都一个月没打过架了，要不是封阳，自己今天怎么会被训。
“那我和二哥又不一样，我难免跟人起冲突啊。”
聂凡狡辩道，云灵辞用棉签蘸取瓶子中的棕色膏体，闻言淡淡说道，“那也不要打架，打架不好，不是君子所为。”
聂凡心想我不是个君子我就是个混混啊！
“那岂不是自保也不行了？”
聂凡颇有些不服气，云灵辞无奈地摇了摇头，“那你敢说今天不是你先动的手，只是自保？”
“......”
聂凡肩头垮下，面对云灵辞的注视，低了低头。
“说啊，如果我冤枉你了我给你道歉。”
“是...”
云灵辞手上的棉签力度稍加重了一些，聂凡吃痛，叫的更大声了。
“看你以后还记不记得住。”
“记住了记住了，二哥轻一点啊！”
云灵辞给了他一个教训之后便收了手，聂凡吸着凉气，可怜兮兮。
“二哥，你就不想知道我到底跟谁打架了吗？”
云灵辞淡淡说道：“你打赢了吗？”
聂凡哀嚎：“...二哥你问的问题怎么总那么戳人心窝啊！”
“哦，那就是没赢。”
聂凡满眼哀怨，已经不想说话了。
但云灵辞那清雅中带着一丝病中虚弱的嗓音却还在耳边徘徊。
“你先动的手，还没打赢，唉。”
那一声叹息简直跟压倒了聂凡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样，他是再也不想提起这个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