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进。”
门内传来一声清冷如水的回应，初听上去应该不是个年纪很大的人，现在能当长老的人都这么年轻了吗？
他先打开门进去，随后让了个身位，把薄凉让了进来，白虎在门口踌躇不前，即使没有交流，薄凉也能感受到它的不安。
不只是它，薄凉一进来，也感受到了那股扑面而来的潮汐一般窒息般的压力，几乎同时她就回忆起曾经被洪水淹没的那种感觉。
不过她对危险近乎偏执的敏锐，早在她没有走进来的时候就有所察觉，所以表情控制的极好，根本没有一丝露怯。
不管对方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如果她表现的太无能，怕是很难得到想知道的全部事情。
“进来吧。”里面那个声音传来，周围洪水般的压力顿时卸去，好像之前的一切不过是幻觉而已。
接引她的人率先走了进去，薄凉摸了摸白虎的头安抚了下它才抬腿跟上。
“楼...楼”
薄凉刚转过珠帘，就听见他结结巴巴的再说什么，一见薄凉过去了，登时接住了未说完的话。
“贵...贵客，这位是楼长老，您有什么疑惑只管提出，我就先走了。”
如果不是薄凉就站在这里还以为他身后有什么吃人猛兽呢。
当然大白肯定不是，大白这么乖。
“楼长老是吧，您好。”她也无暇去顾及那人，只道是转过身来见一见这位掌握着江之楼绝大多数秘密其中之一的长老。
只是很可惜，他的脸上带着面具，完全没有让人一窥真容的打算。
就算知道这些人大概也没有什么露出真容的必要，但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丝丝好奇的，想要看看这听起来年纪并不大，却能当上江之楼长老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也说不上失望，只是意料之中的一点失落罢了。
他端坐在桌案前，手中握着一本书籍翻看，面具包裹之严实，仅露出眼睛和嘴巴，就算是认识的人坐在面前也认不出来吧。
“姑娘想问何事？”放下书籍，手掌轻压，示意薄凉坐下说话。
他也没有吊着薄凉的意思，一上来就直奔主题。
“楼长老是不是什么都知道？你们这里的答师是不是就是每天坐在屋里听八卦和讲八卦的？”
非是薄凉故意开玩笑，实在是受到江湖早知道的荼毒太深，今日总算得了机会见到幕后之人，如果不是身份不方便暴露，早就踩在桌子上指着他的鼻子问，你们是不是一天天的很闲，除了爆我的八卦就不会干点正经事了吗？
所以这句笑中带刺的话已经是很克制了。
“也不是什么八卦都听，总还是要听些有用的，如果姑娘有什么八卦想要说，我们也可以酌情购买。”
没想到他完全没有听出薄凉话中的嘲讽之意般，一本正经的回复着。
薄凉：......
佩服佩服，不愧是长老，脸皮厚度真是无人能敌，就连被人说像个长舌妇一样只会聊八卦，也能面不改色的好像是一件再正经不过的事。
“那楼长老，你可知道关于龙的传闻，不是存在于传言中的那种龙，而是真真切切存在的龙，有没有人在哪里见过？”
他这幅样子太过无趣，让薄凉都歇了调侃他的心思，当务之急还是问出龙家兄弟的踪迹吧，她出来的时间不能太久，总要在晚饭前赶回去，不然词儿会以为她人间蒸发了的。
他手指轻扣了两下桌面，也未起身，四周满满三大排的书柜上就飞来一本厚厚的册子，薄凉瞅着那上面就是很普通的牛皮纸封面，也没有字迹做标题注释，就见楼长老径直翻开了某页，认真看了几眼。
......你怕是在装逼哦，那么多书又没写名字你是怎么知道是哪一本的？
定是一开始就胸有成竹了还要装模作样翻翻记载文献，来掩饰自己的险恶用心！
关键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白虎瞅着自己主人一脸我什么都看透了，片刻后又变成我好像什么也没看懂的表情，很是纠结。
人类的心思还真是不好猜，还好它能听懂姐姐的话，不然非头疼死。
“大概在一年多前，在徵家领地内，有流言传出，晴空之下，见一黑色巨龙腾空而起，在空中盘桓数周，纵使相隔甚远亦能听见其哀鸣，后坠入山林之中不见踪影。流言传出之后，人们怀疑徵家领地内出了龙的踪迹，但徵家却表示一切都是无稽之谈，并同意以羽家五少爷为首的戈猎兵团前去探明，后探查无果，此事便被当做流言搁置了下来，而不久之前，又有传闻说徵家领地发生诡异天象，只是这次徵家却阻止了其他修仙者进入探查的意愿，所以亦有传闻说上次是徵家把龙给藏了起来，毕竟徵家最擅长的便是封印仙法。”
厉害了我的长老，如果不是你已经把书合上了，我还真当你是照着记录文献上的字念的。
所以你把这本书拿出来到底有什么目的？
如果你说流利的说出这么大一段话是刚才从书上看了两眼所来的，打死我都不信。
不过现在并非吐槽这个问题的时候，依着他口中的消息，在一年多前徵家领地内出现过黑色的龙，从这一点来看，那无疑是龙家兄弟没错了。
同样是黑色的龙，还是差不多的时间出现在长生界的。
既然不是谣传的话，那徵家肯让外人进去搜查，定是已经做好了万全之策，毕竟后来不也什么都没有搜到吗？不过她没有想到自己五哥也掺和进这件事过。
至于前不久又爆发了诡异天象，这点可深思的东西可就多了，到底是因为她身死才连带着龙华晖也遭难了呢，还是其他原因。
不过就徵家的态度来看，龙家兄弟怕是一直在其监视下，看来要找龙家兄弟，还要先过了徵家这一关了。
薄凉捏着下巴想事，对面的楼长老也没有任何的不耐烦，反而是起身去了另外一间内室，出来的时候手里不知拿了个什么盒子。
薄凉自然也看见了，那盒子巴掌大小，莹白如玉，握在手里不注意还以为是什么硕大的珍珠。
所以您老人家刚才那隔空取书的本事呢，怎么拿个盒子反倒自己亲自去了。
不过他刚才离开的片刻，让薄凉得以好好思索了一下，看来她打算去三哥那里避难的想法得换换了，只是不知道五哥会不会帮她瞒着家里面。
“谢谢楼长老告知，那么，这个问题的代价是什么？”
希望不会是她无法接受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