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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忽然有一阵脚步声传来,正独自吃晚饭的穆本能地有所警觉。仔细一听,有人在低声呼喊“快!把这里围起来,别让他跑了。”穆顿感不妙,他小心翼翼地起身来到窗边向外张望,只见许多陌生面孔正聚集而来,很明显对方的目标就是他。

是近卫军的战士!难道大人出事了?穆不由得如此想着,心开始剧烈跳动。他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不行,大人很可能被他们抓了起来,单凭我自己一个人在塞尔特什么事都做不了,我得尽快离开这里。对!回东部去。

想到这里,穆马上跑到后窗向下张望,包围还没有形成,穆果断打开窗户从二楼跳了下去。两个敌人率先发现了他,一边招呼“他在这!目标要逃走,快来人!”一边向前试图制服穆。穆没有客气,直接展开“气”的第二阶段以一击高速重拳将拦路者放倒,然后翻墙而走。他觉得只要能出城就有逃走的希望,东部军的200多个战士应该就驻扎在城外。

塞尔特城的街道上人流不算很多,这个时间几乎家家都在吃饭。分辨出方位之后,穆直奔东门,身后的追捕者们吵嚷着像不肯放弃的鬣狗群一样可恶。过了一会儿,仍在开放中的东城门终于映入眼帘,眼里的一切似乎跟平日没有什么区别。只要说是东部军统领比利·库帕将军让自己出城的应该就没问题。穆擦了擦脸上的汗,不能表现出一点惊慌失措,身后的骚乱似乎有些距离,穆快步走向城门,趁守门兵没注意的时候就小跑几步。

然而穆并没有想到沃尔萨千长早有安排,城门附近的国民都是士兵假扮的。一见身穿皮甲的穆出现这些人马上就有了反应,空气中飘荡着一股紧张的气息,压的穆几乎喘不过气来,周围的目光充满敌意,这绝不是寻常平民的眼神。突然间,城门开始关闭,穆下意识地迈开脚步奔跑起来。与此同时,二三十个化妆成平民的士兵排开阵势拦住了他的去路,隐藏在城楼垛口的手持复合弓的射手们也随即现身。

“喂!你是比利·库帕的侍卫官吧?”

说话者的声音十分洪亮,穆沉默着抬头望去,只见城楼中间的垛口处站立着一个人,对方的强健体魄跟比利不相上下,年龄大概在30岁左右,男子气十足,有着棱角分明的算是比较漂亮的面孔。穆见过这个人,他就是铁拳卫统领,视比利为宿敌的曼德森,被认为是王国的第二强格斗家。

“你跑不了了,束手就擒吧,老老实实交代罪行,或许还有一条生路。”

铁卫长又说。他之所以会这样说是因为不想看到自己人相互攻杀。这时穆已经被包围起来,插翅难飞了。

“曼德森大人,我不明白自己身犯何罪。”

“受过刑以后,你自然就明白了。”

“呵,”穆冷笑一声,“请大人告诉我一件事。”

“可以,只要我知道。”

“比利将军现在在哪?”

这是穆想知道却又害怕知道的问题。

唉…铁卫长遗憾地叹了口气。话说回来,他只是在格斗技上不服气比利而已,本身还是很欣赏比利这个人的。“看来你真的不知道,你的长官已经畏罪自杀了。”

闻言,穆无比震惊地张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可能,这不可能…”

穆歇斯底里地呢喃着,表情很可怕。铁卫长无声地冲下方的士兵挥手示意抓住目标,不料穆突然疯了似的对正前方的敌人发起攻击。愤怒让他失去了理智,却获得了平时没有的力量,也是,理智对于当下的他来说一点价值都没有。穆的亲人死于饥荒,是比利给了他活下去的意义,这一刻,穆俨然成了一只疯狂的野兽,即便面对的是铁拳卫他也毫不畏惧。

眼看3个部下被打伤曼德森,铁卫长改变了活捉的想法。他命令下方士兵撤退,紧接着23个射手一并将箭矢射出。穆看着箭矢袭来并没有闪躲,而是微笑着站的笔直,直面死亡。有15支箭命中不同部位,阵阵剧痛很快就让穆栽倒在地。

大人,我来陪你了。

在心里说完这句话后,穆缓缓闭上了眼睑。

×××

5月25日,尼娅东部鹰山镇——

黄昏之下,海水被染上了一层漂亮的金色,海鸟愉悦鸣叫着盘旋于半空。一对孪生兄妹追逐着相互打闹,转眼间他们已经8岁了。尤莲和丈夫站在稍远一些的地方,眼里的画面充满了无尽的美好,他们在靠海的矮山脚下有一座不错的3层小房子,过着无忧无虑的幸福生活。

“时间不早了,我得准备晚饭了,你看着儿子和女儿吧!”尤莲柔声说着自然地转过身,可对方并没有应声。“嗯?你干嘛不说话?你...”

眼泪从比利的眼睛里夺眶而出,沿着脸颊流下,坠落于他脚下的沙滩消失了。比利一脸愧疚地看着尤莲,“对不起,以后我不能再送花给你了。”

下一秒,比利消失了,就跟那一滴被沙粒吞没的眼泪一样消失的干干净净。尤莲呼唤着丈夫的名字从睡梦中惊醒,久久难以平静。事实上尤莲只见过一次大海,梦里的画面是她内心渴望的生活,当然这并不容易。比利肩负着王国要职,自由自在的生活是尤莲不敢想象的。

尤莲小心翼翼地起身走到梳妆台前看着花瓶里那近乎枯萎的玫瑰花发呆,这是比利最近一次送给她的花。她感到心神不宁,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一般。这里是冒险者公会的住宿房间,有两张床,另一张是莉娅塔的。自比利走后,莉娅塔便肩负起保护已有3月身孕的尤莲的任务。

时间不大,巡视过东部领地的莉娅塔和小狮鸢沙沙回来了,见尤莲脸色难看,像丢了魂似的,莉娅塔连忙询问:“你身体不舒服吗?”

她晃了晃头,不舍地将目光从玫瑰花上移开,“我梦到他了...你说,他不会有事吧?”

尤莲把梦的内容告诉了莉娅塔。

“不会的。你别瞎想。”莉娅塔安慰着说,“大人多半是保护二王子去王都了,估计已经在归来的路上了。这样吧,现在这里没什么事,我和沙沙去接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