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复制品？”听到乔乔的话方竞星再也不淡定了，他皱眉看了看窗外，雨幕依旧，给伦登城的夜晚蒙上了一层阴影。
“虽然当局还在极力隐瞒，但从今天晚上临时会议的只言片语当中还是能推测出来，就是昨天早上军方车队失窃的病毒试剂，导致变异生物死魂灵得到了强化和裂变，这应该是某种针对叶鼎生物群落的催化剂。”
“等等，你说什么？裂变？”方竞星听到乔乔说出一个陌生的词汇，一时有些难以理解。
“没错，裂变和复制，虽然现在只有五只强化死魂灵本体，但随着病毒扩散，最终可以裂变出超过十万只复制品，哪怕复制品只有原生宿主50%的能力，这个数量也已经远远超出伦登城承载变异大型变异生物的上限。”乔乔的话让方竞星听起来有些拗口，即便是转化成了能听懂的母语。
“SpeakEnglish。”方竞星朝乔乔翻了翻白眼。
“简单来说，大型生物超过五万只的话，他们就要冲上地面同人类幸存者争夺生活资源了；而数量达到十万只以上的话，整个伦登城，都会成为大型变异生物群的猎物，到了那个时候，不再有地上地下、也不再有白天黑夜的区别，我们会面对强化死魂灵和那些复制品的无尽杀戮和吞噬。”
乔乔的话极富感染力，方竞星已经感觉到一副血腥画卷在自己面前展开了。
“留给我们的时间还有多少？”
“按照英伦官方建模分析，从第一只复制品裂变到第一万只，需要五天时间，而从一万裂变到十万，只需要五个小时。但我觉得这个建模还是低估了死魂灵的裂变速度，如果找不到解决办法，不超过三天，伦登就是变异生物的天堂了。”乔乔的声音有些颤抖。
“所以现在英伦官方有什么应对措施？”
“表面上还要维持学术交流会的正常进行，但所有交流项目都进行了临时调整，从明天开始，整个英伦的重心都放在了清剿死魂灵及其复制品上面。”乔乔说着，有些担忧地看了方竞星一眼，“我作为被官方认定的变异生物学家，也要加入到明天的清剿行动当中了。”
“可这还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就算英伦所有力量都投入到伦登地区，能在多大程度上减缓复制品蔓延？”方竞星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如果顺利的话，加上国际组织的协助，每天能够击杀的死魂灵上限应当在在两千左右，勉强能把三天的死线拖缓到五天，但是五天以后……”乔乔说着摇了摇头。
“五天……”方竞星重复了一遍时间期限，他隐隐感觉已经抓住了关键线索，但却总少了一样东西，不能将所有线索都连成一串。
“你有什么想法，幽灵？”乔乔问道。
“如果出现最坏的结局，伦登方面会怎么应对？提前公布信息疏散民众么？”方竞星理了理思绪，一旦伦登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当局要如何将这不幸消息公之于众呢。
“呃……晚上的紧急会议，好像并没有这方面的计划……”乔乔说着摇了摇手指，面露思索神色，“也许是参会级别不够高，民政方面的问题另有高层讨论？”
“临时会议的英方领导层是谁？”
“还是白天发布会上的那些代表们，英伦这边就是温斯顿爵士和肖恩教官。”乔乔回忆了一下，确认记忆没有出现偏差，笃定地点了点头。
“英伦这边有没有一个叫塞巴蒂斯的高层人物？”方竞星脑中突然闪过一道光芒，那没有连成串的线索，终于都被一条绳串起来了。
“塞巴蒂斯？这是你今天收获的线索么？这个名字，并不像是英伦本土人士的名字。”乔乔自然更熟悉英伦语境，这么一说又给了方竞星提示。
“想办法查查这个名字，比肖恩和温斯顿级别高的英伦领导层当中，有没有非英伦本土人士。”方竞星不由重重拍了拍手，“变节者的破绽，已经被我们抓到了！”
“收获不小啊，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乔乔眨了眨眼问道。
“独家消息源，暂时不变透露。”方竞星随口遮掩了过去，接着又转移了话题，“你说今天晚上紧急会议并没有讨论一旦行动失败如何疏散民众的问题，你不觉得有些奇怪么？这不是另外有没有人商讨的问题，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幌子。”
“你的意思是？”乔乔也像刚刚的方竞星一样，缺了一丝只要点拨就能迸发出的灵感。
“doc现在已经暴露出的意图是什么？”方竞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又提了一个问题。
“打击英伦当局的公信力，从而争取到完成英伦权力格局重组的机会，或者扶植新的代理人，或者，直接接管英伦统治。”乔乔说到这里，眼睛里猛地闪过一丝惊诧，“啊”了一声。
“你是说？”乔乔指着方竞星，一脸的不可思议。
“没错，doc要的是一个还承担着末日世界国际化大都会角色的伦登，怎么会让这种几乎是将一个城市彻底从地球上抹去的悲剧发生？”方竞星反问道，“doc要的是一个符合它最大利益的伦登和英伦，绝不是一个遭到变异生物彻底摧毁的伦登。”
“所以五天以后最悲观的结局，其实并不会发生？”乔乔又问。
“doc和英伦变节者是要在这五天时间里让英伦当局的支持度彻底跌倒谷底，然后在作为真正的救世主出现，从死魂灵嘴边挽救下摇摇欲坠的伦登城，到了那个时候，就算再有一百个牙尖嘴利的琼斯发言人，也挽救不了无能的当局了。”
方竞星抬眼，双目中有利剑闪过，灼热得乔乔心中一烫，几乎瘫软下去：“病毒扩散和变异生物类别，都在doc的控制之中，而当局一切的挣扎，都是无能为力。”
“那要怎么应对呢？”乔乔担忧问道，如果和彻底处于doc的统治和监控下相比，她更愿意是现在的英伦当局执政，起码还多少有些人性。
“只要能够找回病毒试剂，一切都还有挽回的可能。”方竞星抬眼看了看乔乔，“带我去见安若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