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李无夜，是这修行道上的唯一。
没有谁可以阻止他前行的道路，什么世俗的道德情感，不应该在他这里成为负担。
林樱是他还不能确定的心灵障碍，他就要把这个不确定，变为确定。
他微笑着向林樱伸出了手，在咽喉中飞出迷梦的话语：“来。”
来做什么？
他很自信，当初在海盗船上，他第一次向小魔女发出邀请，小魔女就丝毫没有犹豫，跟着他一起上了静海堂。
这一次，他依然坚信，小魔女不会拒绝他。
他是冠耀天下的男子，没有哪个女人能拒绝他，像小魔女这样少不经事的小女孩，更不例外。
小魔女对于他这个动作，这个话语，并没有什么实际的反应，眼睛朦朦的，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而后，她的眼底看到那个绝代容颜的女人素衣飞起来，受伤的王一被她抱在怀中。
素衣抱着王一骑上了孔雀。
小魔女抽了抽鼻子，向李无夜伸出了手。
而后，李无夜轻轻一拉，将她揽入怀中。
他的胸膛比王一宽厚，比王一坚实，他的气息，像婴儿般好闻，一切的一切，都比王一好太多。
在空中的王一一回头，就看到这一幕。
看到小魔女伏在李无夜的怀中。
看到李无夜向着空中的他微笑。
那意思是在说：“跟我争，你没门，以前是我不争，我如果要争，你永远没有机会。”
在空中的王一哇的一声就大哭起来。
“你个小魔女，我就是想试你一下，就是想试你一下，你好狠，你好毒，你好绝情，你好……”
他总以为，古典女子，就应该坚贞如一。
他总以为，自己对她那么好，她就会一样对自己好。
他总以为小魔女是一个有独立品性的女子，绝不会见异思迁。
他就是想试她一下，她竟然就对他开枪了。
而后，她就投入了另一个人的怀抱。
好狠啊！你好狠！
小魔女，你好狠啊！
但是，五彩孔雀是如此之快，很快就带他飞越了百里，落到另一个山顶上。
王一此时脸色灰败，肩上有一个血窟窿。
按照他现在的境界，虽然伤口较大，但他完全可以自我医治，但他不想，他只觉万事成灰。
现在，他知道了，失恋是什么滋味，绝望的爱情是什么样的了。
素衣伸手轻轻一摄，一颗铁弹就被她摄在掌心。她没见过这东西，也不明白那只枪是什么原理，她把这枚子弹，轻轻放在地上，而后纤手在王一的伤口处一抚。
王一的伤口，就在圣者的气息之下，强行愈合，止血。
当然，圣者不是神，她这样只能医治可见的物理伤。
内里的痛还得王一自己承受。
精神上的痛，她更治不了。
“唉……你有什么打算吗，或者想去什么地方？”素衣问，这些男女之间微妙的感情，她知道，她懂，她经历过。
王一在泪眼婆娑中抬起头来。
他当然知道，这一切，还是因为自己不够强。
因为自己不够强，自己的东西，就极容易被别人空手夺走。
他李无夜，是静海堂的骄子，被两大掌尊捧在手心。同是又是越国皇室出身，他的母亲同样是一位圣者。加上无双的容貌，他王一，任何方面，都与他相差太远。
“我想知道，我怎么样才能在最快的时间内，将那个姓李的打败！”王一抹了抹眼泪说。
这个问题也难住了素衣。她现在知道了王一是一个药官，但是药官向上的通道已经断了，就算这世上还有药王丹出现，王一成了药官，也毫无可能打败李无夜。
李无夜是小李将军之下，最天资卓越的人！
被静海堂寄予厚望的人！
年轻一辈的，她素衣想不出有任何人，能打败李无夜，有任何人，能追上李无夜前进的脚步。
这是一个无解题！
“为什么非要打败他呢，世上的路千万条，像你这样，治病救人，在我看来，比我，比他，活得更有意义。”素衣只能如此说。
“不，我两样都要！治病救人是我的本份，打败他，是我今生的理想，求你指给我一条明路。”王一说。
“如果在千年前，或许还有可能，现在不行了，你已经没有了向上的通道，你如果另走武士途径，你同样与他境界相距巨大……不过，有时候，命运弄人，世事无常，冥冥之中，亦有一线希望，将不可能化为可能，比如……”她缄口了。
王一听到说此话，心中一喜，却见她戛然而止。
她的脸上浮现追忆之色。
千百年的回忆，在她的脸上变幻着。
“比如什么？”
“……比如小李……师叔他。”素衣脸上有挣扎色。“他并未服用上古药方，却最终能踏虚空而去。而今又不知……不知在何方何地了。”
她的声音悠悠幽幽，夹杂着复杂莫明的情感。
“我知道他……”王一脱口而出。
“啊……你知道他……”素衣显得很激动，一把抓住王一的手臂，而后脸色微红放开了。“对不起，我失态了。很久很久未见他了，几百年未有消息了。你怎么可能见到他呢，我多心了，我想，他应该是在神之地了，成神了，谁还在意凡间之事呢，谁在意呢？”
王一看她这情形，心想，莫不是他们之间，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却最终两别数百年。看来，素霓素裳并未把他出现的消息告知于她。
“晚辈确实有幸见过小李前辈一面。”王一说。当下他把当初的小李将军追击七色帆之事说与她听。
素衣听完，痴怔了半响说：“他真的还在人间啊，师姐他们也没有告诉我，五百年了，五百年……像风一样，像气一样，像雾一样，呵呵，呵呵，五百年了，也不曾回来看我一眼……呵呵，呵呵……我这就寻你去。”她忽的虚空一个踏步，就上了五彩孔雀的背上。
“嗷嗷”
五彩孔雀腾空而起，向远空飞去，很快，就消失在天边。
王一怔住了。
她就这样走了？
就这样把自己抛弃在这个地方？
呵呵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