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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这里都有烟花表演吗?”夏黎问。

夜色中,法拉利在人群中穿行,两侧灯火通明。他们是唯一一辆在今晚可以进入威斯敏斯特的车辆,就算是保镖也只能下车在后面跟着。夏黎看着窗外热闹的气氛,觉得自己好像在逐渐融入这座城市。现在他也要变成人群中的一员,一起欣赏烟花表演了。

“不,今年是第一届。”涅伽尔像只小猫呲呲牙,“我把它叫做AKD庆典,你觉得怎么样?”

“庆祝什么的?”夏黎有些好奇。

“庆祝一个时代的开启,和你也沾些关系。”涅伽尔瞟了他一眼。

“我和时代可不沾边...”夏黎喃喃。

“你和我沾边,就和时代有关了。”她说这句话的语气明明很软,却饱含着强烈的自信。

“是说我是弗里嘉你是宙斯那种吗?我可不见得比你差。”

“奶奶滴那你可给我看看你不差的地方呀。”涅伽尔说,“总藏着掖着算什么英雄好汉。”

法拉利缓缓驶进工作人员指引的角落中,发动机熄火,涅伽尔轻轻跳下车。等会儿他们会登上威斯敏斯特的钟塔楼,在塔上观看泰晤士河上空的烟花盛宴。

“我很久就想办一场这样的烟花表演了,就在伦敦,在泰晤士河上,轰~炸的满天都是鲜花。”涅伽尔走在他前面,眉飞色舞。

“那为什么不早点去办,以你的权利应该早就办得到吧?”夏黎问。他一个平民家的最高位都有专车接送,公主阶级,英国唯二的存在一定更加妥善。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遇见我?”涅伽尔在他肩上拍了一巴掌。

“姐姐现在不是说情话的时候吧?”

“那不是情话。”涅伽尔说。

他们拾级而上,站在超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地面上的人群,天空盘旋着bbc的直升机。人们都举着一小副米字旗,有年青有年长,还有人带来了小板凳和荧光棒,连成一片会变成荧光稻田。他们仿佛又回到了维多利亚女王统治下的狂欢,每个人都带着最纯净的欢呼雀跃。

在今天中午,维多利亚女王久违出席了一场bbc的采访,虽然在关于未来的计划并未透露分毫,但却带来了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将九月二十六日立为英国阿卡德庆典日。

目的,是迎来大不列颠新的时代。

是的,新的时代。

当这句话从维多利亚女王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围在电视机前的家家户户都在激情的拥抱,高声欢呼,除了年纪尚小的学生们。

他们的课程还没学到维多利亚女王,自然不明白她在英国人民心中的地位。

这句话第一次被世界皆知的日子,诞生于维多利亚女王登基的演讲上。那时的英国逐渐衰败,正处于下降趋势,战后经济萧条,没人看好一个仅有十八岁的小女孩能治理好一个国家。

她说:“我会带领大不列颠走上新的时代。”

确实,英国在她的带领下,进入了崭新的时代,维多利亚时代,成为了下一个“日不落帝国”。被人称为是支撑起一个世纪的女人,仅仅是记录于世俗明面上的暗杀记录,在上任后的短短十八年里,就有一千七百次。

没人知道她是怎么撑过来的,人们只知道她是维多利亚女王,大英帝国的骄傲。

她也做好了每个英国人的骄傲。

当这个骄傲再次说出代表一个时代启程后的话语,没人不会因为它而燃烧。

就像很多人因为维多利亚女王曾说过喜欢不凋花从而一同迷上一样。

“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一件好事和一件坏事吗?”涅伽尔轻轻说,“那件坏事就是,母亲虽然同意了阿卡德庆典,但她不许我和你的烟花照耀在泰晤士河上。那个烟花由我亲自监督,耗费了三天时间,最后被她扔掉了。”

“真可惜。”她又幽幽的补了一句,用肩膀碰了碰面容呆滞的夏黎。

“你为什么会想做那个?”夏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俯瞰着人潮人海,时不时会有惊呼隐约冲到天上。

“因为不去做,可能会再也没机会做了吧。”涅伽尔坐在他身旁说,“你想想喔,你饿了十六年了,偶然听见别人夸赞了一款穿越几千上万年的美味蛋糕,你觉得你此生应该也要去吃一口,可是这个蛋糕虚无缥缈,你找了很多年都找不到。但就在那么一天呢,你迷迷糊糊觉得香气四溢,梦幻极了,你觉得你找到那块蛋糕了。那么现在该做什么?”

“吃下去!”她不等夏黎的回复,脸探上前紧紧望着他,“狠狠地吃进肚子里,吃干抹净,把奶油和馅全都吃进去,把最美味的地方最美好的地方全都给自己。”

“这样就算有一天那个蛋糕不属于自己了,它在被其他人享用的时候,所有的奶油都吃不到了哦。”涅伽尔眯了眯眼:“因为会嫉妒,会嫉妒的浑身颤抖,会哭,没有女人喜欢吃一个被人挖去奶油和馅的蛋糕。”

“我的运气很好,当我遇上那块蛋糕时,他还没被人动过。”她指指泰晤士河上的平台,说:“我太饿太贪婪了,我不想把蛋糕一步步品尝下去,我想一口气全部吞下去,存进心里面,一直甜一直甜一直甜。”

“那会噎死吧,再说蛋糕卡在心脏里会出人命的吧。”夏黎呆了好久,哈哈了两声,双手环保住膝盖。

“看烟花吧。”涅伽尔说,轻轻把头靠在夏黎肩膀上。

这时阿卡德庆典达到高潮,烟花在泰晤士河中心冲上云霄,颗颗带着星屑的流光,仿佛一道道逆射进入太空的流星。再也数不清河中央有多少花的种子在萌芽,首先是把夜空照亮的,是太阳般的金色蔷薇,随后是遍布双眼,应接不暇的蔷薇,鸢尾,紫罗兰,像是火炬的香兰和郁金香。短短一瞬间,泰晤士河上空吊起了纵横上千米的大型花盘,上千枚烟花共同照亮了地球的一角。

“蠢货。”涅伽尔的侧脸在烟花下流淌着淡淡的光,金色长发稍稍埋住了娇小精致的脸庞,掩饰着眼角细细的泪痕。

夏黎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烟花,也没见过如此柔弱的眼泪,比得上他独自一人在凌晨三点抱着膝盖观看全家福的柔弱。

涅伽尔,你跨越时间的爱,我收到了呀。

九月二十六日晚,他俯下身,轻轻吻上了女孩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