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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都市言情 > 绛衣郡主 > 第二十一章 铁面季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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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昭坐在上首正对大门,头戴书生文人举办宴会时常戴的平式乌纱帽,身穿浅黑色棉衣。季昭时年六十七岁,须发却只是斑白,两道剑眉仍如钢刀一般横立于眼眶,天生一副不怒自威的容貌。

语雁走到门口,看见的便是厅堂中已经设下茶席,季昭、赵启和季月心依次序而坐,正在煮茶闲谈。实际是季昭侃侃而谈,赵启和季月心两个人只是唯唯诺诺地迎合,生怕说错了半个字。

季昭登相位以来,至今已历两朝。先皇对他尤其倚重,加上季昭功绩显赫,钦赐季昭行王公之礼,位同亲王。宰相与皇帝二人如兄弟一般毫无忌讳,甚至在私下里以兄弟相称。

先皇驾崩之后,季昭在龙榻前哭泣至呕血。后来扶持当今圣上即位,新皇特授予季昭先斩后奏之权、赞拜不名之礼、入朝不趋之权、御前授座之位。

这四种特权合称‘授四礼’,自楚朝开国以来唯有三人受此殊荣,季昭便是其中一个。

有了如此经历,尽管穿着朴素如县官一般,但季昭言谈笑貌、举手投足之间无不透露出一股威严,其气场之强更甚季潇湘数倍。哪怕只是端坐在座位上,都会让人看着有种站在天王神像面前的威压之感。

“孩儿赵语雁,见过外公,见过爹爹、娘亲。”赵语雁硬着头皮走进屋内,对着座上的三个长辈挨个行礼问好。

“语雁啊,近来过得可好?”赵语雁在阶下犹豫时季昭便已看出她有心事,当即问道,“我那孙儿,怕是不怎么合你心意吧?”

“外公,我……”赵启和季月心还在座上,赵语雁也不敢把话说得太坚决,支支吾吾了半天,“我也不太清楚,可能还需要一些时日才能想明白。”

“天呐,我刚刚到底说了什么!”赵语雁在心里呐喊道,“再多一些时日,我的生活肯定会被那个季潇湘搅得一团糟!”

“你这个丫头心里想的什么,我还能不知道?”季昭笑着捋了捋胡子,“我一早就料到依你这个丫头的性格,肯定不会喜欢湘儿。他如火、你似水,水火之间怎可能相容呢?”

“爹,您既然早知如此,为何要把潇湘介绍过来呢……?”季月心对季昭的判断十分不满,但又不敢直接反驳。

“那小子虽然心性不坏,但还是太过高傲。我本不想管他这些,但在楚京城里,那些女子对湘儿可谓是投怀送抱、嘘寒问暖,恨不能把他捧到云端里去。”

“正是看准了语雁不会喜欢湘儿,我才让他过来一趟,也算折一折他这不可一世的性子。”季昭将目光转向赵语雁,“可惜山长水远,来不及跟你们解释这些。丫头,你不会怪我吧?”

“外公,瞧您说的。”赵语雁心里恨不得乐开了花,哪还会怪季昭间接地‘利用’她?“我怎么会怪您呢?”

“那就好,那就好。为了月心这丫头,你可是没少吃苦。”季昭根本不管还有下人在旁侍候,直截了当地说,“若不是实在没有别的办法,老夫也不会出此下策。”

“爹……”季月心担心季昭把真相都说出来,拼命地对他使眼色,“不管怎么说,语雁都是我的女儿,怎可能让她吃苦呢?”

“哼。”季昭冷笑一声,“为了你所谓的‘脸面’,孩子白白受了多少委屈?你这话拿去骗别人还好,如今觉得自己翅膀硬了,还想骗我么?”

“女……女儿不敢。”季月心吓得背生冷汗,慌忙低头认错。

“张成,你带人去看看饭菜做得怎么样了。”赵启担心季昭真的训斥起来不留情面,想先把下人支出去。张成会意,当即对座上四人行了个礼,带着下人出去了。

“可笑,可耻。”季昭剑眉倒竖,戟指着季月心骂道,“你做下的勾当,来生就是当牛做马,也难偿齐梅和语雁的债!”

这一声骂的季月心又惊又怕,慌忙起身跪在一旁,“爹,女儿知错!”

“岳丈,月心她早已知错,您……”毕竟是自己当年先做下了风流债,赵启劝起来也是没有底气,“您就原谅她吧。”

“我原谅她?”季昭一拍桌子,震得桌上茶杯险些泼翻,“我原谅她有何用?!齐梅、雁儿,她们肯不肯原谅她?即使是她们原谅她,这笔债也已背在我季氏头上,无论到何时都偿还不清!”

齐梅是赵语雁生母的名字。季昭曾对天喟叹,自己为官一生从未觉得对不起什么人,唯独齐梅、赵语雁例外。

自己的妻子挨了这么一通骂,赵启在一旁实在抬不起头,只得走到季月心身旁,也跪在地上说:“岳丈如此说,那也是小婿的罪过使然,您要责罚,就责罚赵启吧。”

爹和‘娘’都已下跪,赵语雁自然也不能视若无睹。她刚一起身,便被季昭抓住了衣袖。

“雁儿,你坐下。”

“外公,爹和娘都已如此,我怎能……”

“你没做错事,为何要陪他们下跪?”季昭把赵语雁按回座上,仍旧余怒未消。“更何况季月心也不是你的娘,从今往后只要有我在此,你只管叫她嫡母。”

“……”虽然季月心被责骂让赵语雁心里很爽,但看着自己的爹爹也一起跪在下面,这让她如坐针毡,很不是滋味。

仿佛看穿了语雁的心思一般,季昭突然对赵启说:“文瑞,你也不要陪她跪。这事论起来,与你也没有什么关系。”

文瑞是赵启的字,季昭一向用字来称呼自己的女婿,从未用过‘贤婿’这种称呼。

赵启不敢与季昭争执,只得起身回到座上坐下。季昭每次来景王府都会骂季月心几句,但这次将她骂得狗血淋头还不收口,这显得有些反常。

“爹,女儿知错……”季月心不敢说别的什么话,只是跪在地上,叩头认错。

“你知错?”季昭从坐上站起身,指着季月心喝问,“你若知错,为何要让张氏派人放火,烧了雁儿的梅雨楼?”

季月心一惊,抬头哭告道:“爹,这件事属实不是女儿所为,是张嬷嬷她……”

“张氏何等样人?你若不授意于她,她怎敢如此放肆!即便是她自己所为,如此家奴不逐出府门,竟还将她留在家中,你安的是什么心?!”

季昭越骂越怒,当即起身走到季月心面前,指着她的脸喝道,“张氏身在何处,将她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