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贝如又拉着陆上行也在床上坐下，她也确实没有说出什么特别的事来，只是看着陆上行和程欢言，看了好一会儿。她脸上带着微笑，眼里满是慈爱，像是在看自己最珍爱的东西一样。
就在陆上行又要反问她的时候，她开了口：“要是你们能早一点结婚就好了。”语声里有微微的遗憾。
陆上行：“……”
顿了顿，才说：“妈，你知道我在我爸墓前发过誓，我一定要让害死他的人受到应有的惩罚，才会结婚生子。”他又侧头看了旁边的程欢言一眼，“欢言也是理解的。”
程欢言点了一下头。
林贝如伸手放在他在被面上的手腕上，笑着：“我知道。但是……上行，郑重峦也是很坏的人，妈妈怕你受到伤害。”
陆上行用很笃定的口气安抚她：“不会。对付郑重峦那种角色，我还是有把握的。”
林贝如见说不过他，只好看向程欢言：“欢言，那你以后也要帮着上行注意这些事，有什么危险的地方记得提醒上行。……我的意思是，我一直呆在家里，不太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你常和上行一起出去工作，也了解外面的事多一点，所以……”
欢言也点了一下头：“你放心，贝如阿姨，我会看好上行的。”
林贝如便又轻轻地笑了。她的脸本就秀美柔婉，在卧室的灯光下显得更加温和可亲。她又转口说：“欢言，到现在你不要再叫我阿姨了吧？”
程欢言：“……”转头和陆上行对视了一眼。
林贝如笑道：“你和上行一样，可以叫我妈妈了。”
她这话一说出口，程欢言又看了一眼陆上行的眼睛，心里像被一种温热的水整个撞击了一般，带着暖意的疼痛。她小的时候父母就因为开车出去送货出了事，除了去父母坟前，或者是碰到什么事的时候，其他时间没有再叫过妈妈。
而一个女孩子结了婚之后，是会叫丈夫的母亲为妈妈的。陆上行是她深爱的人，林贝如又是一个很难遇到的温柔极了的母亲，现在叫她喊“妈妈”，程欢言的泪水刷的一下就流了出来，还哭出了声。——不是成年女人的那种哭法，而是像一个小女孩，微仰着头，微闭着眼，微张着嘴，就那么哇地哭了起来。
林贝如忙靠过去，扶着她的肩头安慰：“欢言别哭，别哭了，好孩子，别哭了。”
程欢言满身心都是一种幸福的悲从中来，听她这么说，更加止不住泪水，哇哇地哭得更凶了，然后靠进了林贝如怀里，紧紧地抱着她。
当她抱着林贝如的时候，当她的头在林贝如怀里的时候，她真的感觉像又投入了母亲的怀抱，那种久违的母爱像海洋一样裹挟着她。她又伤心，又觉得温暖的甜蜜，口中就喊了出来：“妈妈！妈妈！妈妈——”
也许其他很多女人在改口喊自己丈夫的母亲为“妈妈”时，叫得有些生涩，很不熟练，有的甚至并不愿意叫。但程欢言现在喊着林贝如“妈妈”，就像喊自己的亲生母亲一般。
带着泪水的呼唤，总是显得特别揪心。